”鬆風觀!”三大將聞聽此言莫不變色,赫連光來至南宮耳邊小聲道:“是青城派的人."

南宮亮點了點頭,雙眉緊皺,青城派位於西川青城山,由於同居蜀中的峨嵋派聲望過隆,故而在江湖上聲望一直不高,可其武藝卻頗有獨到之處,故而行家裏手對於這一派莫不另眼相看,不敢等閑視之,當今青城派的掌門人“春風上人”餘浩然更是川中武林第一流的人物,與歐陽文波,石毅先並稱“蜀中三傑”,據說其實力甚至排在三人之首,隻是這位道長生性淡泊,與世無爭,故而名聲才屈居歐陽文波之下。然而真正讓南宮亮感到麻煩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青城派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莫非正道的援軍已經從別處上山了,那樣己方的計劃豈非要全盤落空?

“南宮亮,你愣在哪裏幹嗎?是不是擔心正道的援軍大舉到來,你們不好收場?如果是那樣,那道爺勸你一句,不如你們眼下就乖乖繳械投降,乖乖跪地求饒,金老劍客,蕭大俠他們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或許一時心軟,饒爾等一條狗命也未可知!”男人一眼就看透了南宮亮的心事不禁出言調侃道。

“胡說八道,你以為弄滅了引線我們就奈何不了爾等了嗎?久聞青城派”七傷拳“,“鬆風劍”大名,今日正好當麵領教!”長孫仁在一旁忍耐已久,三大將心意相通,他也知道南宮亮在擔心什麽,再這樣拖下去隻要正派援軍一到局麵必定難以收拾,眼下最好是速戰速決,故而話音未落,整個人就如離弦之箭般向一塵衝了過去!

來得好!”一塵道人見狀也不慌張,抬頭吹了一個口哨,忽聽得“轟隆”一聲地動山搖,在場眾人俱是一驚,定睛一看原來是西坡忽然發生了爆炸,濃煙滾滾,火光四射。守候在那裏的魔教眾人立刻死傷慘重。

“怎麽回事?”南宮亮驚問道。

“怎麽,南宮老弟連你們自己家的炸藥也認不出了嗎?那好,咱們就再來一發!”道人說罷,又是一聲呼哨,這回山頭上可熱鬧了,爆炸此起彼伏,一時間攪得魔教眾人是陣腳大亂。

“可惡,是你做的手腳!”南宮亮此時已然明白,這些就是原本己方安放在山穀裏的炸藥,不知怎麽搞得被對方安置到了自己的後方,很顯然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一塵搞得鬼,而他一定還有同夥,饒是“鐵笛仙”性格陰沉,此時也不禁是勃然大怒。

"報!"此時一個嘍羅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又怎麽了?"

"回稟大人,大事不好,西南方突然殺來了一支人馬,人多勢眾,屬下們已經抵擋不住了."

"知道對方的來曆嗎?"

"不清楚,不過聽對方說話似乎都帶四川口音,為首的是個小老頭,身材瘦小,貌似猿猴,可武藝卻出奇地高."

南宮亮見識廣博,一聽就知道這小老頭八成是歐陽文波,而來的這夥人不用問,自然是以峨嵋,青城兩派為首的西川群豪,之前由於道路遙遠,他們沒有趕上與王爺以及黑龍會的決戰,沒想到此時居然不巧出現,這支生力軍一到,局勢頓時逆轉.

"可惡,"暗影"那群家夥是怎麽搞得,這麽大一夥目標靠近居然全不知情,可上山的路明明都應該封死了,他們又是怎麽找上來的?"眼看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陰毒如南宮亮也不禁跺腳罵道.

"那眼下怎麽辦?"一旁的赫連光問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撤再說!"南宮亮把心一橫,當即一聲呼嘯,魔教眾人心紙此乃撤退的信號,其實此時此刻眾人早已無心戀戰,隻是礙於沒有命令這才勉強支持,此時一聽無疑正中下懷,當即紛紛後撤.

"想走?太遲了!"此時一塵見狀如何肯依,飛身下樹,雙腳才剛著地,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般朝南宮亮衝去,動作之快簡直不可思議,魔教眾人居然如同木雕泥塑一\一般,連阻擋都來不及.轉眼間他就衝到了南宮亮身前一丈開外,一招龍抓手直奔對方的咽喉,可剛到中途,忽然感覺側翼一股大力襲來,幾有排山倒海之勢,一塵風辨力,知道假如硬抗非吃虧不可,不得已往後一躍,飛身避開.落地後定睛一看,隻見長孫明橫金箍棒攔在自己與南宮亮之間,氣象威猛,宛若天神下凡,與剛才睡眼惺忪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想對付南宮,先過我這關再說!"

"長孫,你..."

"南宮你們先走,這裏交給我來應付."

"可是..."赫連光在一旁不禁關切道.

"放心,我命大的很,死不了."長孫明笑道.

"我明白了,那你自己小心."見對方如此堅決,南宮亮似乎也下定了決心,拉起赫連光,扭頭便走,可前者似乎依舊依依不舍.

"赫連."突然長孫明高聲道.

"嗯,怎麽?"

"今後好好照顧自己."長孫明地語氣突然變得極為溫柔,可是卻始終沒有回頭正視對方一眼.

那一刻,赫連光隻感到心頭一緊,她太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麽,一時間她似乎有太多話想說可喉嚨卻仿佛被什麽堵住了,根本開不了口.

"快走!"長孫明催促道,語氣焦急,可依舊沒有回頭.

那一刻赫連光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可卻擠不出半點眼淚,對啊,那種東西不是早就流幹了嗎?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經曆太多事,對於彼此而言他們早已超越了朋友,夥伴,他們就是彼此生命的一部分.既然如此自己為何不能信任對方呢?想到這赫連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

"一定要記得活著回來哦,你要是食言了我可決不饒你!"赫連光忽然蹦出這麽一句.

長孫明一聽頓時神色一變,不過很快還是露出了微笑,一種沉浸在幸福裏的人兒才特有的微笑.

"知道了,真囉嗦."長孫明似乎不耐煩地答道,可語氣卻滿是溫情.

赫連光聞言一笑,扭頭便和南宮亮快步離開,倆人誰也沒有再看彼此一眼.

"休走!"一塵見狀如何肯依?剛想追擊,可身形一動,長孫明卻早已擋在了麵前.

"你的對手是我."

一塵瞪了對方一眼冷笑道:"人言魔教三大將,陰狠毒辣,沒想到你們倒也有溫情的一麵,你喜歡赫連?"

"這事與你無關吧?"長孫明冷笑道.

"哼哼,我隻是為你們感到可惜而已,難得兩情相悅,為了司馬無雙一人的野心犧牲彼此的幸福,這麽做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們心裏自然清楚,用不著閣下操心.更何況..."

"何況什麽?"

"誰犧牲在這裏還不一定呢."長孫明笑了,這回是戰士在麵對強敵時才會有的那種笑容.

"嗬嗬,你真是個有趣的家夥,好,那我就成全你,不過事先說好,死了可不準後悔哦?"一塵此時似乎也興奮了起來.

"你也一樣!"長孫明話音未落,竟已出手!

"飯桶!"遠處的山坡上,男人惡狠狠地罵道,山穀中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那張宛若雕塑般俊美的臉龐此時竟因憤怒而變得通紅.

"勝敗乃兵家常識,教主又何必動怒呢?"此時旁邊一位公子淡淡地說道,邊說還邊飲酒,顯得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毫不在意.在他身旁一字排開站了六位美女,當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隻是那眼神,那殺氣,與其相貌顯得如此地不相稱.

"本座有失風度,倒讓葉公子見笑了,該罰一杯."男人此時也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刻又換了副表情.

"教主客氣了,不過沒想到正教的援軍居然會這麽快趕到,吹皺一池春水,當真可惡."公子爺邊說眼中邊流露出一絲殺氣.

"雖然與原計劃不同,不過畢竟對正教造成了極大的殺傷,這一仗也不算是空手而歸."男人的左手邊原本恭恭敬敬地站著一人,此時不禁插口道.

"嗯,海隆,本座與葉公子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了?"男人聞言忽然眉頭一皺,扭過頭橫了對方一眼,那個叫海隆的男人頓時嚇得往後一退,把頭一低不敢出聲.

"嗬嗬,司馬教主,算了,算了,海左使所言也是實話,無論怎樣至少除掉了笑閻羅這個心腹大患,也算是不虛此行.如今正道群雄既然攻上來了,那我們再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不如換個所在,接著品酒如何?貴教藏的這百年葡萄酒當真是極好,連我久在西陲也難得喝得如此香醇的佳釀."

"葉公子說笑了,若論藏酒天下誰可與飛鷹堡爭先?公子既有雅興,本座自當奉陪.青青."男人說罷,衝著身後一擺手.

"遵命,教主有命,起駕!"一個灰袍女子當即答應道,她的聲音清脆動聽,想來當是個美女,可偏偏帽沿壓得極低,讓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唯一醒目的或許也隻有一角上所繡的火焰圖案.

"好戲這才開場,何必著急要走?"正此時忽聽有人朗聲說道.

"什麽人?"在場眾人聞言頓時一驚,趕忙扭頭觀瞧,唯有那個男人以及葉公子依舊神態自若,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

"嗬嗬,路人而已,不過是看這裏正有好戲上演,所以來湊個熱鬧."男人蹲坐在一塊石頭上,笑嘻嘻地看著眾人,一口白森森的牙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笑閻羅!"現場一片驚呼,對於這張臉他們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喂,喂,你們怎麽一個個都跟見到鬼似的?我有這麽嚇人嗎?"對於眾人的反應褚桀似乎顯得有些意外,上下打量起了自己,他的衣服明顯有些破損,仔細看臉上也有不少泥水與傷痕,但毋容置疑,此時出現在眾人眼前依舊是那張讓整個江湖聞之喪膽的笑臉.

"你不是死了嗎?"說話的是東方雲飛,"鬧海神龍"吃夠了褚桀的苦頭,此時見他"死而複生"驚得連聲音居然也有些顫抖.

"原本是這樣沒錯,可閻羅王說凡間劫數未滿,所以又把我趕回來洗滌人間,說來還真是麻煩."笑閻羅故作苦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