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原來是咱們專喜歡做雅賊的玉少啊,沒想到你居然有膽量出現在本公子的麵前."說話的是葉公子,依舊連正眼都沒有看對方一下,可無論是他的眼神還是語氣都比剛才多了一份怒氣.

葉公子與司馬無雙,毫無疑問這是眼下拓跋玉最不願麵對的兩個人,可事已至此,躲躲藏藏也不是辦法,"九尾靈狐"緩緩從山石後走了出來,風帽依舊壓得極低,似乎不願與葉公子等人的眼光相接觸,在她身旁則是唐豔卿,"血手觀音"雙眼直盯著阿依古麗,滿臉殺氣.而在二女身後則站著個俊俏後生,大約十五,六歲年紀,身背長劍,唇紅齒白,清秀脫俗,不是金童出世,定乃哪吒下凡.可在場這麽多江湖大行家居然沒一個認識的,這讓葉公子以及司馬無雙也不禁有些意外.

"哦,原來這位就是上次光顧飛鷹堡的拓跋姐姐啊,幸會,幸會,你的事跡我早有耳聞,把我們這些姐妹實在是折騰地夠嗆."阿依古麗見狀起初也是一愣,但當意識到對方就是拓跋玉時臉上立刻又露出了笑意,說到最後還刻意回頭看了盈姑娘等人一眼,眼神中滿是譏諷.

眾女如何不知她所指為何?一個個氣得粉頸通紅,隻是當著主子不敢發作,像紫月這等性急的,隻好暗暗撰緊拳頭,唯獨盈姑娘依舊低著頭,似乎若無其事.

而拓跋玉呢?若擱平日以她之伶牙利齒早就立刻反唇相譏,可今天情況特殊,她太了解葉公子以及司馬無雙有多可怕,尤其是後者,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能夠站在他們麵前已經是拓跋玉最大的勇氣了,此時她沒心情,更確切地說沒膽量鬥口.

阿依古麗見對方沒有回答,自己討了個沒趣,心中不禁暗怒,不過臉上並沒有帶出來,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唐豔卿,從剛才起她就一直在注意,不僅因為唐二小姐對自己所表現出的敵意,更重要的是對方的美貌,通常人們以為隻有男人才會被美女所吸引,其實女人也一樣,甚至對於美貌的異性她們的反應會更敏感些,本能地會在內心進行比較,這就如同男人見到比自己強悍異性時的反應一樣.阿依古麗對於自己的美貌一向很有自信,"十三釵"成員俱以美貌聞名,可也無能出其右者,沒想到今日在此得遇唐豔卿,與自己的妖豔魅惑不同,唐二小姐更多乃是清麗秀雅,二女相比可謂春花秋月,各有所長,還真難分出個高低上下,至少在女人眼中是如此,就如同褚桀遇到強敵時一樣,阿依古麗此時不禁對於唐豔卿充滿了興趣.

“啊,光顧了說話,還沒請教這位姐姐尊姓芳名,你長的真好看。”阿依古麗是西域人,沒有中原人那麽多顧忌講究,心中有什麽就直接說了出來,可在唐二小姐聽來卻未免覺得太過輕浮。

“過獎,小妹唐豔卿。”二小姐此時雖然心中頗含怒意,可舉止之間依舊不失名門風度。

“血手觀音”號稱“少十八傑”之首,在江湖上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就連阿依古裏在西北也早有耳聞,此時聞聽也不禁微微變色,驚問道:“莫非是人稱”血手觀音“的蜀中唐二小姐?”

“江湖上的朋友謬讚,豔兒愧不敢當。”唐豔卿邊說邊微微一躬身,顯得謙遜有禮,在場眾人見狀心中不禁暗自讚歎:“好一個名門閨秀,舉手投足果然是氣度不凡!”

阿依古麗此時也不禁連連點頭道:“哦,果然,常聽人言道西川唐二姑娘乃當今武林少一輩第一美人,我本不信,今日一見果非虛言。”

“彼此彼此,姑娘的身姿也卻是我見猶憐,想來應該有不少人心甘情願死在這樣的溫柔陷阱中吧?”對於“冷血十三釵”,唐豔卿也是久聞其名,在對於她們行事之凶殘感到驚異的同時,也對於她們為達目的而不惜出賣色相的手段頗為齒冷,心中本就存著三分敵意,而剛才阿依古麗在褚桀麵前寬袍解帶,賣弄風姿,更是大犯唐豔卿的忌諱,故而此時言語之中步步緊逼。

阿依古麗乃是個精細之人,起初也為對方的敵意頗感莫名,可一眼瞥到了旁邊的褚桀,立刻聯想到了之前所聽得江湖傳聞,二者一聯係頓時了然,當即媚笑道:“這個就要問他們自己了,褚公子你說呢?”阿依古裏邊說邊看向笑閻羅,語氣中也滿是撒嬌之意,雖然那蹩腳的發音以及公鵝嗓實在不敢恭維,可卻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

“這個。。。”褚桀撓了撓額頭,似乎顯得很為難,不知該如何表態。這一下唐二小姐的怒氣更增,她性格內斂,怒得極處臉上反而露出了冷笑、言道:“口說無憑,豔兒願當麵領教!”話音未落,隻見一團青影就直逼對方而去!

"喲,二小姐好急地性子,怎麽說打便打,這樣可是會把男人嚇跑的哦!"阿依古麗也沒料到這麽嬌滴滴一個姑娘居然說打便打,幸虧她乃是職業殺手,訓練有素,見機不好,立刻閃躲,剛好避開了唐豔卿這一擊,嘴上還不禁調侃道,顯見其遊刃有餘.

二小姐經驗豐富,也不理會她的嘲諷,攻勢連綿不絕,她被稱為"毒手觀音",一來是指唐門善於用毒,其二也是這位唐二小姐平素臨敵交鋒藝狠心毒,今天阿依古麗當眾與褚桀調情早犯了她的忌諱,故而此時出手不再留絲毫餘地,在場俱是識貨之人,見狀不禁暗暗心驚,沒想到一個年輕女流出手竟如此狠辣.

當然此時最意外的還是阿依古麗,唐豔卿名聞武林,故而此番動手她不敢存絲毫輕視之心,可沒想到唐豔卿功力之強居然大大超乎於其意料之外,即便自己全力施為恐怕也隻能勉強打成平手,剛才一不留神讓對方搶了先機,此刻早已落於下風,是處處受製.

在場俱是江湖大行家,早已看出二人高下之別,司馬無雙與葉公子從一開始就對所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顯得若無其事,而"十三釵"眾女早受夠了阿依古麗平日的持寵而驕,除了盈姑娘年長忠厚,以大局為重外,其餘眾人都巴不得阿依古麗落敗,相反倒是魔教眾人一來顧念聯盟之義,二來出於"憐香惜玉"之心不禁替阿依古麗暗暗著急.

此時阿依古麗心中也不禁又急又怒,暗道:"盈兒,紫月這群丫頭就說平日大家關係不合,可畢竟份屬同門,如今看我吃虧,居然幸災樂禍,見死不救,需知"冷血十三釵"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今日若是敗了,你們臉上就有光了?本姑娘今日不死,誓報此仇!不過唐豔卿這小丫頭果然了得,論真實武藝我確不如她,看來今日隻好以巧計取勝!"

思想到此,阿依古麗故意腳下一滑,假裝摔倒在地,現場頓時一片驚呼,隻剛才斷斷片刻之功,看來她又俘虜了不少仰慕者,可唐豔卿不吃這套,見狀一招虎爪手直逼對方的肩頭.

"小心暗器!"正此時忽聽得褚桀一聲高喊,在場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隻見一道寒光閃過,唐豔卿一聲悶哼,是仰麵摔倒,原本看似勝敗已定的局麵頓時逆轉,由於一切發生得太快,在場多數人根本就沒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麽.

"褚公子果然好眼力,我這套暗器隻道隱藏的天衣無縫,沒想到居然還是被你看出來了."阿依古麗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眼神中滿是得意,與剛才的妖豔嬌柔不同,此時她渾身上下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緊背低頭花裝努可算不得什麽稀奇的暗器,不過你身材看上去如此苗條,背上居然藏了這麽個家夥也確實是讓人有點意外."褚桀不緊不慢地答道,似乎對於所發生的一切並不如何意外."

眾人此時才如夢方醒,所謂緊背低頭花裝努其實就是一種江湖上常見的暗器,構造與弩箭差不多,因為通常安裝於背部,發射時本人必須低頭故而得名,由於體積較小,弩箭通常也隻有一發,事先上好弩弦,隨時待命,臨敵交鋒時隻要一拉機關便可發射,隱蔽性極強,可天下事難以兩全,在照顧隱蔽性的同時,勢必要犧牲弩箭本身的威力,其射程通常都不會太遠,故而使用時必須將對手引到離自己極近時才有可能造成殺傷,故而何時發射就成了一門學問,太早殺傷力不夠,而太晚有可能對方就已經攻擊到了自己,這就完全取決於使用者本身的反應以及判斷能力了,故而這種暗器雖不罕見,可用得好的卻是不多.另外就如褚桀所言,這種暗器一旦不能做到先聲奪人就完全沒有意義,故而使用者要麽是體型高大,要麽就刻意用寬大的衣著也做遮掩,最多就是假冒駝背.可阿依古麗身材苗條,整個人加起來恐怕不超過一百斤,衣服也緊身的讓人有犯罪的衝動,那麽大一支弩箭她究竟是如何隱藏的,確實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嗯,您剛才這算在誇獎我嗎?"阿依古麗扭頭問道,在褚桀麵前她似乎又可愛的像隻小貓.

"算是吧,不過..."

"不過什麽?"聞聽對方話鋒一轉,阿依古麗不禁好奇道.

"現在高興恐怕有點太早了."褚桀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啊!"話音未落,阿依古麗隻感覺肩膀一疼,整個人身子一晃,險些摔倒,定睛一看,隻見一支弩箭已經深深紮進了自己的肩頭,鮮血崩留.

"怎麽,看著眼熟嗎?這就是剛才你射出的那支,我們中原人講究無功不受祿,這隻箭還是完壁歸趙!"說好的居然是唐豔卿,隻見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又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難道說你剛才..."阿依古麗乃是個聰明之人,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唐豔卿早對自己有所堤防,一見弩箭射來居然在千鈞一發的瞬間用牙將努箭咬住,而自己則順勢摔倒,假裝中箭,自己一時1失察,居然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