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劍清聞言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躺了一會兒,疼痛稍退,他試著運了運內息,居然並無阻礙,不由得何三爺心中一喜,心知髒腑並未受傷,對於他們這等高手而言隻要內息無礙,些許外傷倒也無足輕重,他趕忙閉目用功,不到一杯茶的功夫,整個人的精神就好轉了許多,人也能夠勉強起身行動.褚桀等人都是行家,見他這麽快居然又變得神采奕奕,心中也不禁暗自歎服,心道昆侖派位列五大宗,與少林,武當齊名當世,其所學果然頗有獨到之處,對於"昆侖三老"也不禁另眼相看.

"剛才究竟怎麽回事?"何劍清來到二位師兄身旁察看了一番,果然如褚桀所言,除了幾處小外傷並無大礙,以宗,華二人的功力應該很快就會醒來.他一邊守候著倆位師兄,一邊向眾人打聽起事情的經過.

"這是魔教設下的陷阱,他們預先就在周圍埋下了炸藥,就是想以我倆為餌,殺傷正道的英雄."牙有氣無力地答道.

"可惡,司馬這小子到底是撕破臉了,可這裏是哪,我們又怎麽會沒被炸死?"何劍清疑惑道.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在地下."褚桀接口道.

"地下?"

"不錯,應該就是我們剛才所在屋子的下方."

"難道說那間屋子低下是空的?"

"我也不清楚,現在所知道的就是那間屋子低下正好是個溶洞,至於是巧合還是故意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而有趣的是無論是當初打地基時,還是之後這段時間這屋子居然都沒有塌陷,我不是蓋房子的工匠,也說不清原因,而由於剛才爆炸所引起的震動,導致那層地麵終於還是塌陷了,而我們幾個趕巧不巧地就順著塌陷掉到了這個溶洞,幸好距離不高,加上下麵又正好有條暗河,這才讓我們僥幸逃過一劫."

原來如此,那我們有辦法離開這裏嗎?"何劍清問道.

"目前還沒找到辦法,剛才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幾個已經搜過了,這個溶洞太大,岔道又多,一時半會恐怕是難以找到出口了."

"那從我們剛才掉下來的地方能回去嗎?"

"也不行,那個洞口與我們現在所站的地方至少有二,三丈高,我們幾個借著輕功或許還沒問題,可樂聖姐姐她們倆個現在身子還能虛弱,根本上不去,而且最要命的是上麵似乎已經被房屋的廢墟給完全封住了,從下麵想挖開恐怕是勢比登天了.幸好大家隨身帶的水與幹糧還可以支持一段時間,現在隻有等你那兩個師兄醒了,大家再分頭尋找出口了,當然前提是這個溶洞真有出口."

"天無絕人之路,仔細找找總會有辦法的."此時原本躺在地上的宗劍秋忽然開口言道.

"師哥您醒了."何劍清見狀趕忙上前將對方攙扶起來,隻見宗劍秋神情萎靡,可神誌明顯已經清晰.

"你們說話這麽大聲想不醒都難啊."宗劍秋衝著師弟苦笑道,在這種場合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這位昆侖掌門的氣度由此可窺一斑.

接著他扭過頭衝著褚桀說道:"你剛才說這裏有條地下河是不是?"

"原來你都聽見了,說河或許有點誇大,準確來說更接近一條水溝吧."

"這不重要,你確定水一直在流?"

"這當然,不過你問這幹麽?"

"隻有一直在流就說明水一定有個去處,咱們順著水流找或許就能尋到出口."

"可萬一是條死路,或者水潭怎麽辦?"

"眼下顧不得這許多了,我們幾個或許還可以支持,可樂聖她們倆個可不能再拖下去,此外我也擔心外麵老蕭他們的情況,弄不好此時都已經交上手了."

褚桀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言道:"也罷,就依你所言,等那個大個子清醒了我們就開始行動."

"不用等了,咱們還是盡快開始吧."就在此時一旁的華劍鳴接口道,原來他也已經醒轉了.於是眾人商議已定,宗,華二人打坐運功了片刻,由於他們所受皆是外傷,髒腑並未受損,故而很快就變得精神奕奕.眾人用了些水與幹糧,這就開始行動.

"牙姐姐你們行動不便,我看就不要跟著去了,媳婦兒你留下照顧她們,等大家找到了出口再回來接你們.不過宗大掌門你們可別一找到出口就自己先溜了,把大夥丟下不管,否則將來你身邊恐怕是要多幾條索命的冤魂了."褚桀冷笑言道.

"褚少俠把宗某當什麽人了?我們昆侖派就是再不長進也不至於做此卑鄙下流之事,何況我們即便不管你,也不能丟下唐姑娘和樂聖她們啊."宗劍秋答道.

"行,想不到你說話還挺實在,那我就權且相信你們一次,那咱們開始吧,這山洞陰冷潮濕,讓人好生氣悶,我可不想待太久."褚桀邊說邊斜眼打量了一下周圍,表情顯得頗為厭惡.

之後的搜索行動進行的不算順利,正如褚桀所言,這個溶洞出人意料地大,地形也極為複雜,眾人遊走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出路,眼看帶出來的火把所剩不多,在這種暗無天日的洞穴中一旦沒有了照明後果可想而知,不得已眾人隻好先行折返回原處再取木料,幸好之前塌陷時掉下來許多房屋的梁柱以及家具,引火之物倒不缺乏.

"虧你想出這麽個辦法,否則就這山洞的地形想原路返回還真不容易."出發時為怕找不到回頭路,褚桀特意問拓跋玉要了卷絲線,一頭留在原處,而他們幾個則邊走邊放,這樣想返回時隻要順著線走就不至迷路,宗劍秋對褚桀素有戒備,不過此時也不禁由衷讚歎起對方的才智.

"這沒什麽,其實這個辦法也是我以前在遼東時從路過的商人那裏聽來的,似乎是源於西域的一個傳說,故事裏的主人公就是用得這個辦法,我也是正好想起來,這才現炒現賣,拾人牙慧算不得什麽本事."褚桀朗聲笑道.

"昆侖三老"聞言心中俱是一動,沒想到笑閻羅為人居然如此坦誠,毫無一般年輕人的虛榮造作,心中頓時對其增添了幾分好感.

"師兄,我看那件事還是暫緩吧."三老中華劍鳴為人最是耿直,此時再難忍耐,小聲對宗劍秋言道.

"是啊,師弟我也是這個意思,笑閻羅此人其實也不算太壞."何劍清也小聲附和道.

"你們的意思為兄何嚐不知?可此事關係重大,容我再想想,你們小聲些,別被他聽見."宗劍秋此時也不禁麵露為難之色.

"後麵那三個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小聲嘀咕些什麽,褚大哥你最好提防些,我看宗掌門對你似乎沒安好心啊."此時走在前麵的唐豔卿也正小聲與褚桀嘀咕道.

"沒事,我早知道了,名門正派那些家夥除了蕭毅,周道長他們之外,就沒幾個真心待見我的,不過我也不在乎,如今大家同舟共濟,如何盡快從這裏出去才是關鍵,別的事咱們今後再說吧."褚桀輕描淡寫地說道.

唐豔卿靜靜地望著他,火光將他的臉照耀地分外清晰,有時連唐豔卿自己都不明白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有時他是如此單純熱烈,仿佛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童,可有時他又老成豁達的令人難以想象,而這或許就是自己會被他深深吸引的原因吧.

"噗."正當她看的出神之際,一陣冷風吹過,火苗頓時一亂,險些熄滅,害得唐豔卿頓時手忙腳亂.

"有風!"褚桀與宗劍秋幾乎同時驚呼道,其餘三人不明就裏,頓時被嚇得一愣,隻見他二人滿臉嚴肅,互相對望了一眼,似乎心意相通的點了點頭.

"火把給我."褚桀邊說邊一把從唐豔卿手中搶過火把,高高舉起,似乎在借此判斷風向.

"是這邊!"宗劍秋指著一條岔路興奮地說道,此時其他幾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空穴來風必定有因,既然有風就說明一定有與外界相通之處,果然順著岔道走出去大約一裏左右,眾人頓時覺得眼前豁然開朗,溶洞在這裏行成了一個圓形的天然穹頂,而在他們正麵不遠處正好就有一道有如人嘴般形狀的巨大裂縫,而裂縫的另一邊就是他們所熟悉的外部世界.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多了,眾人順著線索回到原地,帶上了樂聖等人再次來到了穹頂,由於這次事先作了記號,所以找起來比之前容易地多.可是雖然找到了出口如何出去卻又費了一番思量,那個裂縫離他們當時所站的位置大約還有三,四丈高,而且坡勢陡峭,想上去隻有順著周圍的山石攀爬,按理說以這幾個人的身手原本問題不大,可偏偏牙與楊菁兒被囚禁多時,頗受虐待,人已經極為虛弱,為了把她倆弄出去,幾人頗費了一番腦筋.

最後還是褚桀提議道:"我看不如這樣,大家把外衣脫下來,捆成一條繩索,先上去幾個人,然後再把繩索係在她們身上大家一起往上拉也就是了."

眾人一商議都覺得此計可行,於是紛紛脫下外衣,幸好此時是冬天,大家衣著本就較多,故而即便除下幾件,男女之間也不算太尷尬,忙活了半天,繩子捆好,宗劍秋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言道:"樂聖她們太虛弱,讓她們自己捆我不太放心,不如你們幾個先上去,老夫留下來善後,褚老弟你身手靈活,我看就由你第一個上去為好!"

褚桀聞言一聲冷笑,言道:"宗掌門,收起你們江湖上那套吧,爺沒這麽小氣,你們先上去,我留下來殿後,想來堂堂"昆侖三老"還不至於丟下我不管."

宗劍秋要的正是他這句話,不過表麵上不好帶出來,隻得報以一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