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說錯嗎?自己沒本事就別怪旁人。”美少年輕蔑地說道,連正眼都沒有看對方一下。

“猴臉兒”此時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眼看倆人就要吵起來了,旁邊的漢子以及其餘兩個師兄弟趕忙上前勸阻,好不容易才將事態壓製下來。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師兄弟別鬧了,蒲生所言雖然是彬兒所教,可難得他活學活用,小翼你今後就不要這麽吹毛求疵了。你們倆年紀相仿,就不能團結友愛些嗎?”漢子不禁教訓道。

“嗯,這樣的兄弟我可高攀不上。”蒲生把頭一扭,氣呼呼道。

“那可真是謝天謝地。”那個叫霍翼的少年也是毫不含糊。

“好了,倆個人還沒完了是吧?你看被你們搞得剛才說哪了都忘了。哦,對了,就如蒲生剛才所言,當日蕭,司二人的高下就在於這一點,最後一擊時蕭毅雖然已經贏了,可他覺得勝負已分,所以手下留情未盡全力,而司馬則根本沒有收住。結果。。。”說到這裏漢子的語氣忽然透出了一絲惆悵。

“我輸了。。。”午後的陽光將司馬無雙的臉照耀地分外清晰,隻是此時平日的那種高傲**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落與悔恨交織的挫敗感。他的佩刀“素質”,這把從葉無光時代就被視為魔教教主象征的名物,此時刀尖衝下,仿佛透露著使用者的心聲,鮮血順著刀尖滴下,在斜陽下光彩奪目,那。。。是蕭毅的血。

“開什麽玩笑,被打倒的是我啊。”蕭毅在笑,盡管此時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刀,紮得很深,盡管李繼先等人極力想按住,可鮮血依舊噴湧而出。

“老蕭,求你別說話了行不行!”李繼先此時急得都快哭了,他的雙手死死捂住蕭毅的傷口,仿佛這樣就能阻止老友生命的流失。。。

"我的時候不多了,你好歹讓我把想說的話說完行不行?"蕭毅笑道,盡管語氣已經那樣微弱,麵對死亡,這個男人似乎沒有感到絲毫恐懼.

"胡說什麽,你要做的事還有許多,你還要娶妻生子,將來和我做個兒女親家,等我們老了還要一起釣魚,下棋...在做完這些之前你哪都不許去."李繼先幾乎是在用命令的口氣說著.

"真能這樣該多好,隻是我可不跟你下棋...你...你老愛悔棋..."蕭毅笑著望向天空,似乎在想象著與好友一起老去的樣子,然而他的呼吸卻已經越來越短促,他一生中數次瀕臨絕境,每每化險為夷,可這次直覺告訴他,一切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可惡."看著剛敷上的傷藥立刻被血流衝散,金老劍客心急如焚,在場豪傑身上大多帶著傷藥,其中許多還是難得一見的靈丹妙藥,可此時似乎都顯得無濟於事,畢竟藥石縱有回天之力,也無法改寫生死.

"辛老怪還愣著幹麽?過來幫忙!"冷寒秋一邊招呼一邊將手掌抵在了蕭毅的大椎穴上,準備用內力幫對方療傷,一旁的辛定聞言也不敢怠慢,趕緊上前相助,這倆人聯手原本功力之深舉世無匹,可他們顯然忽略了一件事,再深厚的內力對於破壞性的外傷根本也是無濟於事.

不過經二人這一弄,蕭毅的神誌倒是略為清醒,扭頭衝二人笑道:"生死有命,難以強求,大家不必為我再浪費功力了."

冷,辛等人哪裏肯聽,依舊不斷地將內力輸進對方體內,甚至連一旁的顧月,梅七等人都加入進來.可忽然一隻手擋在了眾人的麵前.

"算了,不用做這種無用功."說話者語氣冰冷,群豪扭頭一看居然是褚桀!

"褚老弟,你這是什麽話?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看著老蕭去死嗎?"顧月驚怒道.

"不然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要是內力雄厚就能不死,那古往今來那麽多宗師奇人最後又哪個長生不滅了?何況蕭毅他傷及髒腑,隻怕神仙難救.你們這樣做除了讓他多受些痛苦又能如何呢?"褚桀反問道,表情淡定已極,對於生死他似乎早已麻木了.

“這。。。“群豪一陣語塞,他們明白褚桀說的這些話不無道理,可問題是看著自己的老友即將死去,又有幾個能做到理性處之,無動於衷呢?畢竟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啊。

”褚老弟所言深得我言,大家就不必為我耗精神了。“此時蕭毅笑著附和道,那可能是在場許多人這輩子見過最讓人心碎的笑容。

”拓跋姑娘如何?”蕭毅問道。

“反正肯定比你命長,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情關心別人。”褚桀冷笑說道,其實拓跋玉的情況並不樂觀,葉玨明顯是想致其於死命,故而下手極重,若非仗著天蟬衣的保護,拓跋玉或許當時就已斃命,可即便如此她的經脈依舊被震碎大半,仗著褚桀全力力施救這才算勉強把命撿回來,即便如此今後恐怕也隻能是個廢人而已。

“正因為知道時日無多,所以才不想留下遺憾。”說著蕭毅忽然極力想舉起左手中的“浩然”,然而卻頭一次感到這把劍居然會這麽重。

“老蕭你還想怎樣?”李繼先見狀趕忙幫他托起了“浩然”。

“褚老弟,這把”浩然“跟了我快十年,從不離身,我一直想替其找個新主人,不過看來是沒時間了,今後能拜托你保管嗎?”

“我拒絕。”褚桀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似乎他已經讀懂了蕭毅的言外之意。

“這擔子太重,我不想擔,也擔不起。”

“放心,把”它“交給眼下的你,我還不放心呢。隻是我沒有時間了,我希望你能夠先替我保管著,直到那個真正合適地人選出現。”

“可我怎麽知道誰是哪個人選?”

“你知道的,答案其實就在你心裏。”

“那萬一我隨便找個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交出去呢?”

“你不會。”

“你就這麽肯定?”

蕭毅笑而不語,隻是默默地看著褚桀,那一刻“笑閻羅”隻感覺心頭一陣熱血湧動。

“真是麻煩,事先聲明要是交錯了人,你可別怪我哦。”褚桀話雖如此可還是從蕭毅手中接過了“浩然”,那把劍似乎遠比看起來要沉重地多。

蕭毅笑了,那一刻他感覺手上一下子輕了許多,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甚至是解脫。

“好了,司馬你贏了,帶著你的人趕緊走,我可不想臨死前最後看到還是這幫牛鬼蛇神,太醜了。”蕭毅扭頭說道。

“不行,殺人償命,今天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們離開!”李繼先怒吼道。

“不錯,一個都不能放走!”群豪此時早已群情激憤,紛紛附和,一陣刀劍出鞘之聲,立刻就將魔教眾人包圍了起來。

“諸位,請聽我一言。”蕭毅急忙想阻止,可聲音一高,氣息立刻又接不上來,整個人一陣咳嗽。

“蕭大俠切莫激動,有話但講無妨,我等洗耳恭聽。”老劍客金煊見狀趕忙說道,此言一出,群豪也紛紛附和。

“這場比試是我提出的,事先說好隻要司馬能贏就放他們下山,如今高下已分,所謂願賭服輸,咱們江湖中人講究言必行,行必果,所以。。。雖然有些任性,可能否請諸位成全,放他們離開。。。蕭毅這裏拜托了。”說到這裏蕭毅竟欲起身行禮,群豪見狀盡皆動容,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老蕭你不必說了,我司馬無雙一生沒有向人低過頭,不過這次確確實實是我輸了。按照約定,今後日月神教退出關外,窮我一生不再踏入中原一步!”

“教主這。。。”司馬無雙的這一席話出乎了大多數人的預料,連魔教眾人也是大感意外,紛紛上前意圖勸阻,可都把司馬無雙攔下。

“夠了,願賭服輸,咱們神教總不能讓天下人說我們沒有信譽吧?何況眼下我還是你們的教主,假如不服大可以提出來,隻要能贏我,一切悉聽尊便。雲飛,你意見如何?”

“嗯,屬下唯教主馬首是瞻,您去哪兒,屬下就去哪。”東方雲飛略一猶豫,終於還是選擇了服從。

“很好,那海隆你呢?”司馬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光明左使海隆。

“屬下也一樣唯教主之命是從。”原以為會是最為難纏的海隆,沒想到卻意見卻最為痛快,令魔教中人不禁頗感意外。

“鬼精靈。”司馬心中暗罵,他知道海隆精於算計,眼下假如公開決裂,無疑是與天下群雄為敵,局麵於他不利,這個男人在等待著一個更好的機會,自己今後還是要對其多加在意。心裏雖這麽想,可表麵上司馬絲毫沒有帶出來,隻是朗聲道:“很好,那還有哪個不服?”

海隆乃光明左使,在教中可謂一人之下,眾人之上,東方雲飛又是四護法之首,這倆人一表態,旁人還有哪個有膽量公開出來反對,當下魔教眾人隻得齊聲說道:“屬下不敢,一切悉聽教主號令!”

“很好,我們走。”司馬說罷,轉身便向山下走去,迎麵正好遇上周沛然以及南風,倆人冷冷看著他,身子絲毫未動。

“算了,放他們去吧。”此時一旁的金煊說道。

“可是,老前輩。。。”周沛然還要解釋,隻見金煊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看了看蕭毅,二人這才不情願地讓開。

“算你們識相。”司馬無雙冷笑著從他倆中間穿過。

路過褚桀身旁時,二人甚至沒有對視一眼。

“到了關外好好養傷,咱倆之間還有一筆舊賬沒清。”褚桀小聲道。

“哼,隨時恭候。”司馬無雙冷笑答道,倆個男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葉玨呢?"等魔教眾人離開之後,群豪才發現"飛鷹堡"的諸人也已消失不見.

"剛才趁亂早溜了,他又不傻,難道乖乖留在這裏等死不成?"李嫣說道.

"可惡,便宜了這廝."顧月小聲罵道.

"放心,有帳咱不怕慢慢算."褚桀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