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李毅便關上門,想要練習上麵的法訣。

掏出帛書細看,帛書上麵標注了許多人體的穴道,然後再每一句的口訣裏,都提到了感受的穴道位置,隻要朗讀上麵的文字,再感受身體的穴道,估計就是這帛書的修煉辦法。

這是一篇關於呼吸和冥想兩層的口訣,兩者相輔相承,並沒有什麽丹田和任督二脈之類的東西,人體就是人體,各個穴道對應的效果也是不同,但是又是相互連通,組成了人的主要關節和器官。

李毅先是按照李師教導的辦法,納氣入腹,類似於腹式呼吸,然後要求呼吸綿綿不覺,在這一呼一吸之間,就是血氣在身體的一個運轉。

這些說起來有點邪門,但是就像是瞎子突然恢複光明一樣,然後就能利用視力更加好好的而生活,李毅如今也是一樣。

隻要掌握了血氣,就能利用血氣對於身體能力有一個簡單的開發,而血氣越大,運用的越熟練,對於人的實力提升就越快。

李毅能感覺到出來,這些血氣能量就像是發動機一樣,越是強大,對於身體的負荷就越大,這個時候,隻有提升體質才能解決。而吐納很顯然是調整身體,使身體適應這個血氣的運轉。

而冥想,李毅覺得應該是會一種更加奇妙的能量。

李毅一時間也是想不明白,全靠猜測,想了好半天,決定先把帛書上的法訣背下來,好好體會研究。

他記憶力十分好,不一會就全都記了下來,然後就藏好帛書,盤腿坐了下來。

仔細回想了一會之後,他開始放空心神,口裏念著法訣。

在未來時空,李毅有一段時間,一直很好奇宗教的力量到底是什麽。他發現基督教有著福音,有著聖言,而佛家也有著六字箴言,好多的宗教力量都是伴隨著一種言語的力量而顯示,這是一個共同點。

而對於如今現存的語言,漢語無疑是最有生命力的,從古至今,一直流傳和使用著。

李毅讀著帛書上的文字,就覺得這每一句就像是六字箴言一樣,一個個簡單的字組在一起,卻能聲清如磬,字字入耳,比其之前的聲音要悅耳幾分,渾厚幾分。

李毅感受到了自己好像有了一種與從不同的魅力,一時間像是一隻斂翅俯衝的雄鷹,不由的展開雙臂,大袖飄飄,像是翱翔在藍天一樣,俯視眾生,有著神一般的威嚴。

沒有逼人的氣勢,沒有什麽出格的而動作,李毅就像是沐浴在陽光下一樣,光明正大,且溫和高貴,雙目張闔之間,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律。

“這……”李毅突然狼狽的吐出胸口的氣,就覺得心口猛的一跳,仿佛被一根繩子牽住猛拽了一下似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著。他驚悸不己的撫著心口,感覺心跳都比平時快了好多。

剛剛那一刻,他好像是有著前世今生一般,像是俯瞰這大地,高高在上卻又溫暖寬和,李毅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而讓他有這種幻覺的,就是帛書上的文字。

他緩了緩,決定再試一次,把幅度放小一些,先感受一下再說。

這次心悸的感覺弱了許多,雖然那種被牽扯的感覺還有,卻不是那麽不能承受了。他重複練習了幾次,細心的體會著心髒隨著呼吸一上一下起伏的感覺,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睛。

四周的聲響慢慢遠去,他的耳中隻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心髒跳動的“迸迸”聲,節律分明,有如催眠一般,既清晰又模糊,似在耳邊,又似乎遠不可及。

不知過了多久,李毅忽然心中一動,那近乎空靈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外麵的聲響如潮水一般湧了進來,自己身體的血流都像是刻印在心底一樣,世間的一切從來沒有這般的清晰。

他睜開眼睛,眼裏閃過一絲的驚喜。

他的感知力好像強了一些。

這口訣雖然古怪了一些,但是作用也是太恐怖了吧。李毅驚奇的想著口訣的事情,翻身躺倒在**,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外麵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竟似向這邊來了。李毅一愣,連忙起身走到門前,伸手拉了門,剛看了一眼,頓時傻了。

孫鈰哭喪著臉站在門口,黑了一個眼圈,鼻子滴著血,半邊臉腫得像豬頭,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看起來就象被一群人圍著群毆了一頓似的。

李毅看著孫鈰一副狼狽的樣子,讓他進來,皺了皺眉:“謙和,這是怎麽回事?”

“子正,我,我……我被人打了。”孫鈰嘴一撇,像是意識到自己的樣子太狼狽,眼淚都差點湧了出來。

“為什麽?”李毅莫名其妙。孫鈰為人重義,又是個不喜歡惹事的人,待人接物也很得體,上到先生,下到流民,都喜歡這個爽朗有趣的青年,怎麽會被打了呢?

“細細說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毅問道。

孫鈰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今日他去了學堂,結果在下學的時候被一夥軍漢堵住了,要他說出李毅在什麽地方,讓其出來。而孫鈰重義,知道李毅正接待王氏,所以絕口不提他的去處,結果就被這幫軍漢給教訓了一頓。

對方還說要不是看在其是孫家子弟的份上,早就打斷他的腿了,使得孫鈰惱羞之下,跑來找李毅來了。

“看來這夥人是衝我來的,但是他們到底是何人?竟然連你也敢打。”李毅一臉冷酷的道。

孫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對自己下手,恨恨的道:“這幫人估計還會出手,子正,接下來你要小心。”

李毅冷冷一笑,道:“他們不出手還好,一旦出手我倒還省去了許多的麻煩。你先去休息,在我看來,明日他們一定會繼續找我的。”

第二天一早,李毅就和孫鈰一起去了城西的紡織廠。

這個紡織廠如今不僅是流民工作的地方,也是他們居住的地方,因為有著水泥修建,所以全都是三層的小樓,四個流民住在一間,倒是像後世的宿舍。

李毅和孫鈰看著宿舍樓一棟棟的建起來,也是十分高興。這下子流民不僅有活計可以做,還有住所了,以後隻要勤奮勞作,在高陽城就能生活下去。

兩人正在巡視作坊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有些吵鬧的聲音,一隊流民守衛拿著棍子跑了出來,但是不一會就被一群人給逼了回來,一大幫人擠在院子裏對峙起來。

李毅和孫鈰走出去,就看到一群家丁帶著一眾潑皮擠在院子裏,手裏拿著棍棒和短刀,滿臉挑釁的看著流民守衛,好像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一樣,氣勢洶洶。

走到院子裏,李毅看了看近百名來找麻煩的人,絲毫沒有膽怯,直接走過去,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硬闖這裏。”

一個身穿錦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眼皮微微一睜,朝李毅說道:“這些人是我帶來的。”

“你是何人?要做什麽?”李毅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囂張的人,主動上門來找麻煩,還這麽理所應當。

“我是王長,乃是保定王家之人,今天來當然是找你的!”王長睜著一雙小眼睛盯著李毅,大聲說道:“李毅,我今日來,是要讓你出價把香皂配方賣給我,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不然這買賣可不是那麽好做的。”

王家乃是保定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僅次於何家、孫家和華家,靠販賣私鹽發家,手裏有著一幫私鹽的鹽販子,都是凶惡之人。

李毅不知道誰給王長的自信,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跑到自己這裏惹事來了!看這架勢,他是準備強買強賣。

李毅淡淡答道:“你衝進我的作坊,是為了這件事麽?”

王長冷哼了一聲,大聲說道:“還有一件事,今日我不但要買你肥皂的配方,還要買你的新式紡紗機的圖紙!你開個價吧!”

這個月以來,李毅靠著香皂大賺一筆,紡織機也是因為低廉而名滿四方,這王長不但覬覦肥皂的配方,如今又盯上了李毅的紡織機械,想一口把李毅的秘技全部吃下。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李毅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變得這麽好欺負了,何家都被自己打疼了,這王家倒是強搶著要對付自己他看著王長,平淡道:“我要是不賣呢?”

王長眯了眯眼睛,大聲說道:“你不可能不賣。要是你不賣,我就帶著人將你手裏的商鋪全都砸了,將這裏的紡織機全都帶走,以後隻要你敢在城裏開商鋪,開作坊,我就全都給你砸的稀巴爛,我看你該敢不敢如此嘴硬。”

囂張,真是太囂張了,但是李毅實在搞不清楚對方為什麽這麽囂張。

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現在威脅的是一個手裏統兵兩千,打的府尊李文升獻甲,悍匪坐山虎身隕的人嗎?李毅怎麽也想不明白誰給了他這樣的自信。

“怎麽,不敢說話了。如果你不敢出價的話,我就幫你定個價,肥皂配方加上機器的做法,作價一千兩!”王長囂張地看著李毅,大笑道:“但是這一千兩銀子可要你親自去王家取,要是能取出來就給你,要是取不出來,我們就當你孝敬王家,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