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東西放進臨時房,然後帶了一些必備品,開始沿著河岸走去。

這附近已經能收到手機信號了,倪覓夏晃動著手機,“一切都越來越好了,希望小家夥們不要被嚇壞了。”

他們這次進來,第一是繼續繪製詳盡的地圖,第二看看工程進度,第三就是要看看動物們的狀態如何。

還有就是為植樹做準備,雖說現在這個季節種樹已經稍微晚了一些,可是領導的意思,還是盡量不要等明年了。

他們今年種的少一點,看看長勢,也能更好地規劃明年的時間和地點。

倪覓夏他們整理了自己的服裝和背包,剛才工人們一直在抱怨這裏的蟲子太多。

倪覓夏給他們留下了一些藥水,剩下的盡數放進包裏。

上次的隱翅蟲給她的陰影實在是太大了,倪覓夏本來就怕蟲子,這之後更是談蟲子色變。

因為東門是距離最遠的地方,他們來的次數實在是太少了。畢竟能走到這裏,那是相當需要時間的,上次在林子裏待了九天,他們才勉強走到這裏。

其實保護區不過五十多平方公裏,真不是太大,但是地形複雜,也沒有適合徒步的路線,所以每次進來才會這麽艱難。

現在規劃了臨時休息點和幾個能斜插進來的小路,真是一切都方便了太多。

他們四個人分工明確,薛文傑隻負責尋找河狸的痕跡,記錄下來河狸家族。

任磊負責繪製地圖,尤其是要記錄下來種植灌木柳的地方。

倪覓夏整體統籌,拍照記錄,觀察樹林情況,還要爭取記錄水生動物和飛鳥的狀態。

季澤在旁邊給所有人當助手,一行四個人,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

外麵烈日炎炎,可是來到河邊,因為有樹木掩映,還有河水的清涼,溫度一下子降下來不少。

五月,倪覓夏終於脫下了厚厚的衝鋒衣,感覺身體都輕便了很多。

這邊遠離入口,確實有更多動物活動的痕跡,他們走了不過半個多小時,薛文傑就發現了河狸活動的痕跡。

一處明顯被圈起來的水潭,樹枝搭建的大壩格外規整。

薛文傑忍不住笑,“真是個能幹的河狸,這片大壩也太好看了吧。”

倪覓夏趕緊過去記錄,剛舉起相機拍了兩張,就看見大壩底下冒出一個腦袋。

倪覓夏嚇了一跳,唯恐把小家夥嚇著。

沒想到這隻小河狸絲毫不怕她,反而是好奇地打量著這一群人。

薛文傑也走過來,“看起來是個孩子,初生牛犢呢!”

他們相視而笑,倪覓夏拿相機對準那個大壩,那隻小河狸已經不滿足隻是露出個腦袋看他們。

幹脆爬上了大壩,胖墩墩的身體坐在樹枝上,手裏還抱著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水蔥,鼓囊囊的嘴巴不停蠕動著。

這份悠閑著實讓倪覓夏有點驚呆了,這是她見過膽子最大的一隻河狸了!

“什麽種群都有性格不一樣的,咱們看來是遇見領袖了。”

幾個人都站在河邊,和大壩上的河狸遙遙相對。

河狸看了一會兒,可能覺得沒意思了,一個縱身滑進水裏,隻留在水麵上一片細密的泡泡。

薛文傑和任磊趕緊在地圖上標記下來,這是他們這次發現的第一個河狸棲息地。

薛文傑仔仔細細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很快就確定了河狸巢穴所在的位置。

“看周邊的食物情況,還有這個大壩的修建狀態,至少這裏也有三四隻河狸。”

倪覓夏實在是有點興奮,往常都是走上半天一天也不一定能看見河狸,沒想到這次短短半小時有就有了收獲。

“看來這個家族沒有受到修路的影響,但是我們要記下來,還是盡量要避開它們。”

“這個可能沒事,看那膽子,絲毫不怕人。”任磊在旁邊調侃。

薛文傑搖搖頭,“隻是個體。”

他的話還是不多,在這裏觀察就用了一個上午,中午的時候,他們幾個人拿出帶的食物吃了。

商量了一下,還是打算繼續走下去,晚上在林子裏露營,不回臨時休息站了。

畢竟一來一回還是很需要時間,不過也再次證明,要是四個門的路都修好了,那真是太方便了,他們就再也不用擔心走來回路了。

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薛文傑戀戀不舍的。

“要是咱們留下來,一定還能看見它們的。”

“咱們這次可以在這裏待很多天,還有機會的。”

倪覓夏安慰薛文傑,他們這次是下了決心的,不走遍保護區,不肯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還真的在這片區域往返了好幾次,兩邊都有出口確實方便了很多。

他們在林子裏露營了兩個晚上,就走到了村子那邊的出口。去村子裏調整了一天,把數據和影像都記錄好,補充了食物和水,準備休息一天再次進林子。

倪覓夏坐立難安地想了好久,還是忍不住想去派出所那邊洗個澡。

任磊看她磨磨唧唧的,“你給卓滿打個電話,讓他跟這邊說一聲不完了,卓滿肯定熟。”

倪覓夏聽了趕緊擺手,“那就算了。”

“你和卓滿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怎麽感覺你們不怎麽聯係了?”

“他因為總幫咱們已經總讓同事們說閑話了,別耽誤他,他今年要考維和戰士的,這時候別給他帶來麻煩。”

“哦,原來是這樣啊。”任磊這才明白,倒是從來不問他們救助站事情的薛文傑奇怪地看了倪覓夏一眼。

倪覓夏假裝沒看見。

不過在林子裏已經待了幾天,現在出來了,卻還是不能洗澡,她實在是有點難受。

這裏幹旱缺水,村民洗澡的次數都不多,她實在是沒辦法跟村長開口,能解決的隻有不遠處的派出所了。

上次是卓滿來接她去的,可是這次,她怎麽好意思上門。

薛文傑看她坐立難安的樣子,也是搖著頭苦笑,問她,“我這個專家的名號在這裏有用處嗎?要是有,我帶你過去?”

“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倪覓夏小聲說。

“那就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