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牛範便急匆匆地前來敲門,見到張玄之後便先鬆了一口氣。
“怎麽還準備來盯梢,怕我反悔還是怕我半夜溜走?”張玄有些好笑地說道。
牛範連忙搖頭,幹笑著否認。
張玄見他麵白無須,還嘿嘿幹笑,簡直是奸笑一般,令人看了頗為不爽,便說道:“先不要笑了,把你們牛家的事情跟我說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叫你們感覺是滅門之災。”
牛範似乎有點為難,遲疑起來。
吳福站在張玄身後,見他這模樣頓時嘀咕起來:“這娘們的勁兒,有什麽說什麽還不成?”
牛範頓時黑了臉,盯著他說道:“要不是你現在是張玄大師的護衛,我這就打死你。”
吳福不以為然:“我武修野路子出身,混過江湖,出名的能抗揍能挨打,別看你後天八重,你還真不一定是我對手!”
牛範張了張嘴,心道還真是——他一個後天八重的煉丹師,還真不一定能是這頭打鬥經驗豐富憨熊的對手。
罷了罷了,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他計較了。
就在這時候,院門吱呀一聲打開,先是劉山桐、劉妍妍爺孫兩個先後進來,緊接著便是呂青櫻緊隨其後。
“張玄哥。”
呂青櫻輕叫一聲,張玄對她點點頭:“青櫻。”
“我下個月就要去神鳳門了……”呂青櫻走到張玄身邊,略帶憂愁,“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回來。”
張玄安慰她道:“放心吧,隻要修為提升,以後自然能夠回來。不管時間長短,你難道還能忘了家嗎?”
呂青櫻頓時輕笑一聲:“張玄哥,我怎麽會忘了家呢?你真會說笑。”
笑了這一下之後,又是愁眉不展。
張玄母親剛好出來,看見她在院裏,便開口把她叫過去說話。
呂青櫻剛走出兩步,就聽見牛範在張玄身邊開口:“張大師,我們明天才去奔流城,這件事我感覺也沒有必要說太早……”
呂青櫻急忙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張玄,焦急問道:“張玄哥,你明天要去奔流城?什麽時候回來?下個月能回來嗎?”
張玄說道:“應該能回來,到時候還能見你的,你放心吧。”
“萬一有事耽誤了呢?萬一神鳳門的使者來早了呢?”呂青櫻有些急切地說了兩句,也顧不上張玄母親剛才的呼喚,轉身就回了自己家。
“這……”
張玄母親招了招手,沒有再多說什麽,又回到屋中。
“她生氣了?”劉妍妍低聲說道。
“應當不是。”張玄說道,“看上去有點心急。”
牛範連忙告罪:“都是我的錯,沒想到這位姑娘對張大師竟這樣一往情深……”
“也與你無關。”張玄說道,“先把你們牛家的事告訴我來聽一聽。”
“這……”
“這個……”
牛範沉吟再三,像是開不了口一樣,十分為難。
張玄神色漸漸變冷,劉山桐忍不住喝道:“我師尊出手,本就是憐憫你可憐,你這混賬東西再遮遮掩掩,還算是人?一點是非好歹都不知道!”
“牛家有再大麻煩,我師尊既然開口,就不至於聽你說一下原因就不敢出手!”
劉山桐嗬斥的,也是張玄心中不悅的。
這牛範猶猶豫豫,無非就是怕張玄聽聞對方來頭大,不敢去奔流城。
這種心思十分不痛快爽利,若不是張玄之前有言在先,還真不會再去。
終於,牛範還是一咬牙,開口說道:“好!我既然已經拚了命求張大師幫我,也不差再賭上這一回!”
“張大師,你可曾聽聞過五華宗?”
五華宗?
張玄訝異,劉山桐、劉妍妍甚至於吳福同樣都奇怪起來:牛家怎麽會惹上五華宗?
“大乾國境內第一武修大宗門,便是五華宗。”
牛範帶著一縷絕望神色說道。
張玄說道:“你們奔流城牛家是煉丹家族,與武修門派隻能是買賣丹藥的關係,怎麽和五華宗有了仇?”
牛範連忙擺手:“可不敢亂說!奔流城牛家不過是一個小家族,家內族老才先天一重,那裏配和五華宗結仇?”
想了想,又歎著氣說道:“這事情,正是出在買賣丹藥上麵!”
“兩個月前,我們牛家煉出的丹藥往外賣,其中一瓶賣給了一個外地來的武修,這個武修也不知道是自身的戰體功法出了問題,還是戰體戰技出了問題,服下一粒後天煉體丹後便昏迷不醒。”
“這種事情對我們牛家來說本來也不算是大事,即便是有人服錯丹藥出了人命,我們煉丹家族向來也是不管的。”
“但是,偏偏這個武修的身份並不尋常。他的父親,後天九重修為,在奔流城、亂山城、碧水城、白河城這一片的江湖人中頗有聲望,號為江湖盟主,稱得上是一呼百應。”
劉山桐思考著說道:“雖然如此,卻也並非無法解決,你們牛家也不是軟柿子捏的。再者,這件事又和五華宗有什麽關係?”
牛範苦笑道:“我們牛家那時候也是同樣想法,你雖然是江湖盟主,我們牛家卻也和一些家族世代交好,又能買通城主和城防軍,還怕你們一群江湖人士?”
“哪想到,這昏迷的武修還有個親姑姑在五華宗做弟子。這一層關係一出來,誰都不肯幫我們牛家了,非但不肯幫忙,還暗中給我們家添亂!”
“而這一次的比試煉丹,那個武修的姑姑就會到場,假若我們牛家煉的不好,當場就要砸了我們牛家招牌,並且奪走我們牛家所有財產。”
“這算不算是五華宗給我們家的滅頂之災啊?”
“這倒是也算。”劉山桐說道,“五華宗的弟子,竟如此威風八麵?難怪張懷丹嚇成那模樣?”
又想到昨天楊城主的表現,內裏是不是也有“張玄得罪五華宗,命不久矣”的因素在內?
張玄說道:“就隻是這樣?那豈不是還比不過我?”
牛範不解,劉山桐便開口解釋:“我為師尊殺死的張懷鼎,他的兒子便在五華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