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鬱澤那邊回來,賀知秋的雙手都纏上了厚厚的繃帶。

韓征看到嚇了一跳,忙問他的手怎麽了?

賀知秋無奈地笑了笑,說:“沒事,剛剛搬東西的時候紮了幾根刺,在路邊的衛生所清理了一下。”

但這家“衛生所”的包紮水平實在不敢恭維。

韓征心想,不就是紮了幾根刺而已嗎?抹上消毒藥水簡單的纏上兩層紗布就行了吧?不至於把小賀的兩隻手都裹得嚴嚴實實,活像機器貓那一雙分不開瓣的小拳頭吧?而且這邊山裏的醫生看起來還挺有少女心,別看包紮的技術不怎麽樣,最後用紗布係在賀知秋手腕上的兩朵蝴蝶結倒是挺好看。

韓征還專門低下頭研究一下。

蝴蝶結係的精美用心,不像是包紮手傷,倒是像包紮了一份極其珍貴的小禮物。

賀知秋的手其實並不嚴重,隻要這幾天少沾點水,很快就能愈合了。

結果這麽一包紮,立刻就成了節目組的重點保護對象。雖然他不怎麽出名,但一期節目相處下來,好人緣還是在那裏擺著的。畢竟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都是互相的。在這個節目組裏,除了何揚看他不順眼,其他人對他都很不錯。

所以在正式開始錄製第二期的時候,張導演作為旁白,首先把賀知秋受傷的這件事說了一下。順便讓攝像師對著他手部拍了一個特寫。至於後期怎麽剪輯,就不知道了。

賀知秋的手包裹的太嚴,導致節目組給出的大部分任務都做不了。張導讓他留在mc居住的房子裏隨便找點事做,順便等著別的嘉賓外出收集食材回來,跟今天主廚一起準備晚飯。

節目組規定,每一期來訪的嘉賓,不管會不會做飯,都要親自下一次廚房。

哪怕是把廚房燒了,也得親自試一試。

本次的受邀嘉賓正在院子裏麵聊天,張導特意問了一下李鬱澤要不要參加這個環節,他如果不想參加的話,是可以的拒絕的。

張導此番狗腿的舉動如果傳到網上,肯定會被噴得很慘。

但也沒辦法,畢竟李鬱澤第一次的真人秀就給了他們組。他真是一點都不敢怠慢。

不過在工作當中,李鬱澤一向通情達理。隻要是他主動接的工作,也從來不怠慢別人。

他沒怎麽搞特殊,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蜷著兩隻手,捧著水壺澆花的賀知秋,說:“那我來當今天的主廚吧。”

同組的女演員抱著自家的小狗一起來參加節目,笑著調侃他是不是打算把廚房炸了?李鬱澤挑挑眉沒說話,倒是看了一眼始終坐在韓征身邊何揚。

何揚在錄製節目的時候表現的還算乖巧,時不時填茶倒水的顯得格外主動。這人藏不住的勢力,知道誰好欺負誰不好惹。往期也沒見他這麽順從地坐在嘉賓旁邊聽他們聊天,這期即便是忍著哈欠,也會在許導和李鬱澤說話的時候陪陪笑臉。

李鬱澤收回目光,手指在原木桌上敲了兩下,忽然扭頭,逗了逗女演員懷裏的那隻小狗。那隻小狗估計跟他認識,“汪汪”地叫了兩聲,還舔了舔他的手指。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這隻小狗的身上時,何揚卻往後躲了躲。他刻意避開攝像頭,露出了一臉極為厭惡的表情。

“今天幫廚是賀知秋嗎?”

茶水過半,第一天的談話環節也錄製的差不多。

李鬱澤站起來說:“那我是不是可以去跟他交流一下,看看晚飯做什麽?”

張導說當然可以,並且給了他一張食材列表,讓他們一起討論菜單。

下午兩點。

各組嘉賓踏上了尋找食材的道路。

李鬱澤作為主廚自然不用出去,走到賀知秋身邊,讓他帶著自己熟悉熟悉廚房的環境。

兩人在眾多的攝像頭之下也沒有過多的交流。但賀知秋知道李鬱澤的廚藝水平,除了泡麵泡得一絕,平時可能連個天然氣都不會開。而且節目組為了還原淳樸的田園生活,隻提供了一個煤爐,還有院外的一口柴鍋。

賀知秋原本還挺擔心他會把廚房炸了的,結果走了兩圈,李鬱澤竟然把節目組準備的唯一一桶食用油給踢翻了?

賀知秋怔在原地,看著地上那一灘黃橙橙的油,心想,算了……

炸廚房已經是小事了。

他不把節目組新搭的房子燒了就算好的了。

“我不是故意的……”李鬱澤挺抱歉地跟張導說:“不然我跟小賀出去買一桶吧?”

張導也正有此意,畢竟這種意外的環節,在節目中是最好的看點。於是,他找到一個攝像跟著兩人,又讓賀知秋帶著李鬱澤去了村子裏唯一的一個綜合市場。

所謂的綜合市場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集市,茶米油鹽什麽都有。

一路上沒有攝像頭,兩人在交流的時候也方便了很多。

李鬱澤沒有按著賀知秋給出方向直接去買食用油,而是想要參觀一下這座村子自然風光。賀知秋點頭同意,跟著他一起改變了路線,在寧靜的小山村裏轉了起來。

山裏麵的濕氣比較重,即便天氣晴朗,碎石頭鋪著的小路上也是濕漉漉的。

兩人在窄小的山路上並肩走著,偶爾有路滑的時候,還會友好地攙扶一下彼此。攝影師特意跟在後麵拍著他們的背影,總覺得這幅畫麵看起來難得的和諧。

但他距離兩人比較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看到幾隻流浪狗了?”李鬱澤問。

“五隻了吧?”賀知秋說。

“太少了,再找找。”

“你為什麽要找流浪狗?”

“秘密。”

李鬱澤銳利的目光透過眼前的籬笆園,往裏麵看了看。

很好,找到了第六隻。

前麵是個斜坡,賀知秋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護在李鬱澤的腰身附近,輕聲問:“對我也有秘密嗎?”

李鬱澤的腳步頓了頓,狐疑地瞥了賀知秋一眼,總覺得他似乎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他揉了揉昨天麻了一晚上的耳朵,不自然地說:“為什麽不能有。”

賀知秋沒說話,眼睛裏藏著一絲狡黠的光,“我們現在,難道不是正在嚐試著談戀愛嗎?”

“戀人之間,也有不能分享的秘密嗎?”

李鬱澤遲疑了幾秒,“當然。”

他不想說,賀知秋也就沒勉強,等到前麵的路平了,又把手縮了回來。

這時,手腕上的蝴蝶結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

他想了想,試探地說:“我記得之前,策劃組的工作人員也說過想要在節目中養幾隻小狗。但因為何揚非常討厭這種動物,所以就暫時擱置了。”

李鬱澤停下腳步,看了他幾秒,發現他的耳朵被太陽照得有些透明,看起來紅彤彤的。

也不知道是自己紅起來的,還是被炙熱的陽光曬紅的。

李鬱澤說:“你話裏有話?”

賀知秋彎眼一笑,衝他頑皮地吐了一下舌頭,說:“沒有呀。”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