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朱薇不高興了。

衝著李祺,朱薇嚴肅道:“李公子,你怎麽能這樣說呢?”

“楚公子可是有著大智慧的!”

“你看,我這紡織機就是楚公子發明的。”

說著,朱薇隨手朝著院子中的繡娘一指。

李祺聞言,也是態度散漫的望了過去。

一開始,李祺還沒把這當回事。

畢竟楚浩一個鄉野村夫,肚子裏能有幾滴墨水?

可定睛看去,李祺簡直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他......他看見了什麽?

隻見八隻飛梭宛如雨燕般,靈巧的在紡織機上紡織著。

無窮無盡的白絲宛如下雨般噴薄而出。

李祺不由難以置信的揉著雙眼。

八個飛梭同時工作?這怎麽可能?

看著李祺震驚到失語的樣子,朱薇也是驕傲的笑道:“李公子,你看楚公子發明的這紡織機,效率高不高?”

“有了它,今年大明的百姓一定能過一個溫暖的冬天了!”

看著正處於工作中的紡織機,李祺的眼神逐漸變得貪婪。

要是這紡織機能為他所用,那他名下的布坊豈不是馬上就可以日進鬥金了嗎?

衝著朱薇,李祺勉強調整了一下臉上激動的麵部表情道:“薇薇,你能否把這紡織機賣給我?”

“我一定會給你開個好價錢的!”

朱薇聞言,也是思索片刻後朝李祺道:“李公子,這紡織機可不是我的。”

“你要買,就找楚公子吧。”

“要是楚公子肯給你,我絕無二話。”

一聽這話,李祺瞬間梗住了。

找楚浩要?這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快呢。

一想到要朝楚浩卑躬屈膝的討要紡織機,李祺瞬間渾身不舒坦了起來。

就這樣,李祺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朱薇的宅邸。

可是李祺回去越想,就越是氣憤。

此等黑科技,怎麽能被一個鄉野村夫握在手心?

他不甘心!

招來一旁的管事,李祺細細的吩咐著......

......

這天,楚浩正在搗鼓蒸汽機。

既然已經拿出了紡織機,接下來自然就是要解放雙手了。

不過雖然這蒸汽機雖然原理並不複雜,但是要想用大明先有的東西造出蒸汽機,還是有些難度的。

正當楚浩正在反複實驗之時,一道倩影卻是急匆匆的跑進了縣衙小院中。

望著楚浩,朱薇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楚浩,不好了,我放在作坊裏的紡織機,昨天被人偷了!”

“怎麽了?慢慢說!”看著朱薇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楚浩也是柔聲安慰朱薇道。

眼見楚浩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朱薇也是漸漸冷靜了下來,開始一五一十的交代起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就在昨天晚上,朱薇隔壁的房子著火了!

來來往往救火的人很多,到處都是提著水桶來回奔逃的人。

當時朱薇也忙著去指揮救火了,沒有注意作坊的情況。

結果等朱薇第二天清點倉庫時,竟然發現十架紡織機中,有五架都不翼而飛了!

這下可徹底急壞了朱薇。

要是沒了紡織機,這還怎麽紡紗織毛衣?

然而楚浩聞言,卻依舊是淡定自若。

衝著朱薇,楚浩緩聲道:“沒關係的薇薇,我在木匠作坊裏還有二十架紡織機的訂單沒有完成呢。”

“等另外二十架紡織機送過來了,這紡織機不就夠了嗎?”

朱薇聞言,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過轉念一想,朱薇又是笑道:“楚公子,我倒覺得這也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啊。”

“要是那些偷了紡織機的商家能把這紡織機利用起來,那倒也是不錯。”

“紡織效率高了,民眾們豈不是能穿上價格更低的衣服了麽?”

“隻是這樣一來,終歸是委屈楚公子你了。”

望著楚浩,朱薇滿目歉意。

要不是有人把這紡織機偷取了,楚浩指不定日後還能憑著自己驚豔的發明小賺一筆呢!

不過楚浩聞言,卻隻是微微一笑。

朱薇畢竟隻是一個小姑娘,她看待事情的眼光還是太過單純了。

楚浩可不覺得那些周扒皮們能給百姓讓利。

果然,一周後,應天城所有的紡織作坊中都推出了一種新型的紡織機。

而與此相伴而來的,卻不是棉布的降價,而是紡織工人的大規模失業!

更有甚者不知從哪裏傳出來了小道消息,直指楚浩就是發明新型紡織機,導致這一係列事故的元凶。

一時之間,楚浩的小小縣衙被憤怒的紡織工人圍的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對楚浩這個導致他們下崗的罪魁禍首恨得咬牙切齒。

此時的李祺,簡直暢快無比。

衝著一旁的管家,李祺哈哈大笑道:“果然,鄉野村夫就是鄉野村夫。”

“一個鄉野村夫竟然還敢跟我鬥?簡直就是滑稽可笑!”

“開除了這麽多紡織工人,我的作坊成本起碼能降低一半以上。”

“等我賺大錢的時候,就讓那姓楚的小子被千夫所指吧!”

一旁的老管家聞言,也是諂媚道:“少爺,還是您深謀遠慮啊!”

“有了那姓楚的發明的紡織機,咱們名下的店鋪一定能一飛衝天!”

然而就在李祺二人興高采烈之時,楚浩這邊的氣氛卻是頗為壓抑。

坐在縣衙裏,朱薇都快要哭出來了。

衝著楚浩,朱薇俯身行了一個大禮,歉意道:“楚公子,我實在是對不住你啊!”

“我那天就不應該忙著救火,對倉庫疏於照看的!”

“要不是我,你合該被萬民敬仰,而不是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看著朱薇眼角帶淚的樣子,楚浩也是微微一笑,輕輕的拍了拍朱薇的肩膀:“薇薇,你先別急,這事我有辦法。”

說著,楚浩大步朝縣衙外走去。

此時的縣衙門口,人頭攢動。

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的咒罵楚浩。

有些性格偏激的,甚至拿著臭雞蛋就往縣衙門口砸。

眼看楚浩探出頭來,眾人更是群情激奮。

要是唾沫能淹死楚浩,那楚浩怕是早就死了有八百回了。

然而楚浩見狀,卻仍舊是淡定自若。

衝著在場的所有人,楚浩緩緩開口道:“諸位,你們想不想讓全家穿上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