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偏執 燃文
鄭少莊絕非等閑人物,他並非隻有調查視頻的來源,更兼將鄭敏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查的一清二楚。羅冬碰上鄭少莊,秉著民不與官爭的規矩,一五一十的與鄭市長交待了。
鄭少莊再也料不到這事會與鄭東澤有關,先時,他隻是覺得鄭東澤在外麵養得太野了,大麵兒上的道理還是懂的。
當然,鄭少莊沒有確切的證據,畢竟鄭東澤隻是通過羅冬問了一句鄭敏的行動而已。鄭東澤又不是神仙,那盤視頻是早幾年鄭敏的事兒了,那時鄭東澤還未認祖歸宗,窮小子一個,不大可能有本事弄到鄭敏的把柄。
因著鄭敏之事,鄭少莊叫了鄭東澤到家裏吃飯。
鄭東澤給章柔帶了禮物,笑道,“我去巴黎時看到的,覺得很配大嫂。”
章柔笑道,“東澤,下次不要帶這樣貴重的東西。”好大一顆鑽石,女人都有蛇的屬性,無不喜歡這樣亮晶晶的東西。何況鄭東澤相貌一流,很會討女人的喜歡。
“一件小禮物罷了。”鄭東澤乖乖的與鄭少莊打招呼,“大哥好。”
鄭少莊指了指沙發,鄭東澤過去坐下,章柔端來茶水,笑道,“你們兄弟先說話兒,還有兩個菜就好。”
“大嫂,你去忙吧,我來伺候大哥就行了。”如同鄭少莊覺得鄭東澤渾身的臭毛病,鄭東澤對鄭少莊的意見半點兒不少。不過,鄭東澤與章柔關係較好。
章柔一聲輕笑,去廚房忙活了。
鄭少莊見鄭東澤端起茶來喝,問他道,“鄭敏的事,你知道嗎?”
“隻要上網的,誰不知道。”鄭東澤意態閑閑,“她私生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前兒還瞧上了我公司的經理,勾勾搭搭沒個消停。我跟她說了,欲求不滿就去鴨店叫鴨,大不了我出錢。我公司又不是青樓楚館,我那裏的員工都是賣藝不賣身。後來,她得寸進尺的找了私家偵探去跟蹤阿同。”
“哦,大哥怕還不知道她看上的是誰吧?這人你認識。就是梅花篆獲獎的,當時不是寫了幅字送你給大伯做壽禮麽。”鄭東澤無所隱瞞,反正依鄭少莊的本事,要查的話,這些麵兒上的事兒根本就瞞不住他。
鄭少莊對餘同尚有印象,“哦,是他。長的倒是蠻俊的,你喜歡他?”鄭東澤男女通吃的事兒並不是啥秘密。
鄭東澤笑了笑,反是道,“我向來不吃窩邊草,不過,阿同是我的模特兒,尤其是鄭敏,我早說了,鄭氏的企業我不要,她們的手也不要伸的太長。”
鄭少莊對於鄭東澤簡直很無語,不過鄭東澤之所以不好管束,無非也就是因為他不貪。若是鄭東澤真的一心撲在鄭國瑞的公司,那麽,管教鄭東澤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結果,鄭氏的基業擺在麵前,鄭東澤硬是不心動。
開始,鄭少莊還以為鄭東澤是惺惺作態。後來,隨著他對鄭東澤的了解,鄭少府倒是對這個堂弟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叔叔還沒說鄭氏給你繼承呢,你口氣倒不小。”
鄭東澤伸個懶腰,露出一截蜜色的腰線,吸吸鼻子,“大嫂快做好了,你要是沒別的問,我去幫忙擺餐。”
“其實要我說,大哥你與其這樣疑神疑鬼,倒不如讓鄭敏管好自己。大哥,你知道窮人與富人的區別嗎?窮人若遇到這種事,做父母的早把這樣的閨女打個半死,再檢討自己教女無方。富人呢,則是如大哥這樣,東查西問,叫囂著要找出幕後真凶。”鄭東澤溫聲道,“那些視頻,難道是人有給鄭敏喂了藥,還是強逼著她拍的?”
鄭少莊的目光又露出懷疑,鄭東澤麵露傷感,偏又吊兒浪**的笑,“瞧瞧,大哥的疑心病又犯了吧。幸而我不爭鄭家的產業,不然若是那母女二人有個好啊歹的,我就是第一嫌疑人了。”
鄭少莊不是頭一遭與鄭東澤打交道,隻是淡淡道,“東澤,我也希望不是你。”
鄭東澤抬腳去廚房幫忙。
許多菜都是提前做好的,如今再加熱就好。
鄭東澤幫著一樣樣擺上餐桌,笑道,“就三個人,哪裏吃得下這樣多。”鄭少莊的兒子上學,多是住在鄭國祥那裏,方便老頭兒含飴弄孫。
章柔笑,“你大哥不叫你,你再不肯來的。我記得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就多做了幾樣。”
“唉呀,鄭少莊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娶到大嫂這樣的好妻子。”鄭東澤說的實在是真心話,章柔出身,比鄭家都要好幾分。章家人丁興旺,兄弟幾人在帝都都是身處要緊位子,章老大更是前途無量。而章柔這樣的出身,竟是難得的乖乖女,相夫教子,溫柔賢惠。
哪怕鄭東澤不喜歡女人,對於鄭少莊的運氣猶有幾分嫉妒。
章柔輕笑,嗔道,“這樣的好話,對你大哥多說幾回才好。”對於丈夫的想法,章柔知之甚深。鄭少莊若不是看重鄭東澤,也不能這樣管他。隻是鄭少莊偏於嚴厲,鄭東澤亦非麵團兒性子。鄭少莊是鄭家這一代的老大,下狠手收拾過鄭東澤幾回,鄭東澤對這位堂兄添了幾分懼意,卻是鮮少親近。
章柔倒是喜歡鄭東澤的圓潤與骨氣,每每總會提點他兩句,鄭東澤聽或不聽,是她的一片心意。
聽到章柔的話,鄭東澤低聲笑,“大哥天天板著一張臉,見著他,跟見著我家老頭兒似的,我滿肚子的巧話兒,見著他就都忘了。”
鄭東澤喊一聲鄭少莊,“鄭市長,飯好了,勞您老兒移駕尊臀,過來用膳吧。”
章柔被鄭東澤逗的悶聲直笑,鄭少莊穿著拖鞋,一麵走一麵搖頭,“你就是天生欠吧。”
不管怎麽說,鄭少莊這關總算過了。用過飯,鄭東澤悠哉哉的回了公司。
餘同從不知道鄭敏是這樣瘋狂的女人。
接到了鄭國瑞的電話,鄭東澤又不在公司,餘同獨身去了鄭園。
不論餘同是不是無辜,鄭國瑞是鄭敏的父親,對於餘同自然有幾分遷怒。不過,見餘同彬彬有禮、風度翩翩,完全不同於以往鄭敏認識的那些小子,就氣質而言,比鄭敏的前未婚夫劉睿都要好上許多。鄭國瑞還是壓了壓心頭的火氣,隻是問道,“小子,你喜歡我女兒嗎?”
見鄭國瑞劈頭就問此事,餘同早有心理準備,鄭重道,“鄭先生,您不要誤會。我是什麽身份,清楚的很,斷不敢高攀大小姐的。”
“我與大小姐是上月二十一號頭一次見麵,因大小姐去公司拿禮服認識。我在公司裏管理的是高級訂製的事情,後來大小姐因禮服不合意,改了五次,是我帶著公司的老師傅過來的。我從未與大小姐單獨相處過,並且,可以說,我與大小姐每次說話都沒有一句不恰當或是會引起大小姐誤會的話。”餘同言語自若,“上個星期,大小姐忽然打電話讓我陪她逛街,鄭先生,請恕我直言,正是因為我覺得此事有些不合禮數,才婉拒了大小姐。之後,我與大小姐再未見過麵。”
“我離過一次婚,膝下有一子,承蒙鄭總監收留方有了一份得體的工作。我的過往,鄭總監一清二楚,先時多有荒唐之舉,期間多有虧待我兒子的地方,我已經決定終身不娶,以免兒子受到委屈,又怎會做出令大小姐誤會的事來。”餘同態度誠懇,不乏光明磊落。
鄭國瑞雖身家豐厚,地位超然,亦非不講道理之人。他對於餘同的背景已稍稍有所了解,餘同那些過往,鄭國瑞極是不屑。結果將餘同叫來,卻不想是這般人品出眾,且餘同對於過往不堪並無所隱瞞,鄭國瑞一時竟也看不透餘同的深淺。
想一想,鄭國瑞道,“鄭敏實在是喜歡你,她就要出國念書,想要個人陪伴。你若是願意,我不會虧待你。”
餘同溫聲道,“我並不是什麽有大本事的人,鄭先生,不瞞您說,吃軟飯的日子我也過過。隻是,我是有兒子的人了。鄭先生,我兒子不滿十五歲就出來討生活,這都是我做父親的失敗。現在,倒不是說浪子回頭,起碼我想著先堂堂正正的做人。將來,待兒子長大,不求他以我為榮,我不能讓兒子提起我總是難堪。鄭先生的美意,請恕我不能接受。”
“鄭總監對我有恩,請恕我多嘴說一句。大小姐這樣的出身,總少不了許多人因羨富貴而慕淑女,鄭先生對大小姐的拳拳父愛,就是我,都極感佩的。”餘同道。
鄭國瑞輕輕一歎,“我教女無方,讓你看笑話了。”
“我亦是做父親的人,兒子淘氣的時候,也會被氣的頭腦發暈。”餘同不論是儀態還是談吐,都不能令鄭國瑞挑出半分毛病。鄭國瑞其實並非那種勢利眼特別看重門第之人,若非餘同離婚有子,他或許還真會考慮一二呢。
鄭國瑞閱人無數,餘同自教養談吐上比一般的名門子弟都要好上三分,這樣的人,斷不像有過那樣荒唐過往的人哪。
不過,鄭國瑞並未多想,亦未為難餘同,放其離去。
餘同剛出門,鄭敏從後麵追出來,攔住餘同問道,“你要錢還是要做生意,可以跟我說,我成全你。”
餘同桃花眼輕眯,望著花園裏繁花似錦,鄭敏站在他麵前,沒有妝容的臉蒼白的仿似要凋零一般,再不複原本的鮮豔明媚。餘同溫聲道,“大小姐,你摸著自己的心說,那些要你錢的男人們,你真的喜歡過他們嗎?真的看得起他們嗎?”
“以前你可以收女人的錢,怎麽現在就不行了?”鄭敏鍥而不舍的追問。
“以前的餘同已經不在了。”餘同眼隨流雲遠,想起小魚鮮活生動的麵孔,不禁一笑,對鄭敏歎道,“大小姐,你既然調查過我,就當明白,以前的餘同,哪怕依舊是這張臉,大小姐恐怕也瞧他不上吧。而現在,我不會再做那些事了。”
“大小姐,若是真的收你的錢,與以前又有什麽差別。如果您隻是喜歡我的臉,天下美人多的是,有心尋羅,自有更乖巧聽話的任大小姐差譴。”餘同說完之後,抬腳離開。
鄭敏追出來已是極限,哪怕這是在鄭家,鄭國瑞亦不會允許鄭敏太過丟鄭家的臉。
眼望著餘同離開,鄭敏冷冷道,“餘同,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我鄭敏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
餘同腳步未停,這樣的瘋婆娘,又有什麽好理會?鄭家雖在a市小有名氣,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放眼整個帝都,鄭家又算得了什麽?這種話就是鄭國瑞都不敢說,也隻有鄭敏這樣無知的女人能口出這樣的狂言!
一定能得到?
什麽叫一定能得到?
他當初做皇帝的時候,群臣恭維他富有四海、天下至尊,他都不敢說什麽東西,一定能得到。
至於鄭敏,她憑什麽?
如果不是姓鄭,她又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