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傳說
謝嫻“騰”地坐起來,見天曉初明,淩晨的清風透過窗欞,吹著那穗子搖曳不定,卻並無人影……
“小姐醒了?”元福等開眼,見謝嫻已經醒了,忙起來給謝嫻套衣,謝嫻怔忪許久,見自己身上這件正是昨日的,淡淡道:“再換一件吧。”
元福答了聲“是”,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拎著一件新式的素錦緞裙,一邊給謝嫻套衣服,一邊道:“這還早呢,小姐昨日辛苦,怎麽也不多歇息會兒?”
“你沒聽安姑姑說嗎?今日有事情呢。”謝嫻怕元福看出自己那夢,勉強笑著掩飾道。
元福點了點頭,蹲□子戴玉,卻在床邊掏摸了半晌,沒摸到,“呀”了一聲,道:“小姐,你的佩玉呢?”
“什麽?”謝嫻低下頭,見裙子上的佩玉不見了,心中一凜,皺眉道:“也許是昨日走得急,給弄掉了。”
元福沉吟了下,道:“小姐不可大意,這佩玉嵌著謝府的標識,小心讓有心人撿拾了去做文章。”
謝嫻也在想這事,仔細回憶了昨夜的情形,仿佛除了常青以外,並無其他人近自己的身,那麽……難道是常青拿走了?可那佩玉並不是稀罕之物,他幹嘛拿走這個?堂堂三品指揮使,還要做小偷不成?想著想著,想起常青枕在自己肩頭的情形,臉“騰”地紅了,站起來道;“先不不管了。”
元福見謝嫻這麽說,隻好先放下,服侍謝嫻更衣盥洗,一會兒子欒福也起來了,進來見元福正把謝嫻的頭發散落下來,一頭墨黑的長發逶迤在地,臉色微變,道:“元福,你也會給小姐梳妝了?”
從前打理這些一般都是欒福來做,昨日謝嫻竟點了元福來服侍,讓欒福去服侍謝靈,心中未免有些失落,如今進來見元福竟替代了自己的差事,給謝嫻梳起頭發來,越發不滿,她性子爽直,不高興便直說出來。
謝嫻在鏡子裏看著,“噗嗤”笑了。
元福也笑了,回頭道:“這大清早的,還沒吃飯,你竟吃起醋來。”
欒福見今日謝嫻神氣不比往日,倒有些輕鬆自在的味道,便嘟著嘴佯裝生氣道:“都是小姐不好,讓我服侍二小姐,你也曉得二小姐多嬌氣,唉……”
“喂,又說我壞話,欒福,我看你就跟那個嶽詩是一樣的,看我哪兒都不順眼。”謝靈探出頭來,氣哼哼道。
“元福,快去給二小姐更衣盥洗,欒福快來給我梳頭。”謝嫻知道元福是個明白事理的,怕謝靈與欒福吵起來,忙發話拉架。
元福“嗯”了一聲,走到欒福麵前,摁著她的額頭道:“好了,別吃醋了,趕緊給小姐梳妝是正理,你沒聽說嗎?今兒要見四皇子瑞王爺呢。”
“四皇子啊……我見過了。”謝靈忽然開口道,說完臉上忽然一白,把頭縮了回去。
元福與欒福聽了這話,臉上色變,同時望著謝嫻,卻見謝嫻神色不變,仿佛對此恍然未覺,隻催促道;“還不快些?”
欒福與元福對望一眼,元福出去伺候謝靈,欒福則走過來給謝嫻梳頭發,侍弄了一會兒,窺著謝嫻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小姐,二小姐說的……”
謝嫻“嗯”了一聲,卻不再多說什麽,欒福知道謝嫻不想提這個話頭,又道:“小姐今兒氣色倒比往日好哩。”
“哦?”謝嫻揚了揚眉,嘴角噙著笑,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感覺吧,自從那婆子沒了,小姐雖然麵上沒什麽,卻總覺得沉甸甸的,如今卻象把大石頭放下了。”說完,欒福忽然俯耳過來道:“小姐一定有法子了吧。”
“有了。”謝嫻向來把欒福視為心腹,也不瞞她,道:“敵在暗,我在明,你倒是說準了,從前我是真的擔心,比從前錦衣衛抄家的時候還擔心,畢竟那個時候還有靖毅將軍做底牌,這次將軍鞭長莫及,而敵人卻是比將軍更厲害的對手,又有貴妃做依靠,我是真的不能確定……”
“小姐放心吧,你一定會贏的。”欒福見謝嫻與自己親親熱熱地說體己話,那心中的不滿又消弭無蹤,笑著把一朵桃闌插在謝嫻的發髻上。
“欒福為什麽說?”謝嫻一怔,她雖然有了底,卻沒把握會贏,欒福卻還這麽肯定。
“因為小姐是小姐啊。”欒福歪著頭,望著少女如玉,她的小姐絕對不是閨閣裏那些普通的千金小姐,而是……是……神一樣強大的人,不論什麽人,都會被她打敗的!
謝嫻還以為欒福要說出一番大道理來,聽了這話,哭笑不得,道:“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弱點,每個人都要把柄和漏洞,你這話可是說錯了,這一仗,我並沒有那麽多把握贏的。”
“那小姐怎麽……”欒福眨了眨眼,端上一杯漱口茶。
“昨日做了些事情,扳回了一些局麵而已。”謝嫻低下頭,望著那清波碧綠的清茶,謝家的規矩,早上漱口之後,又會用清茶再過濾一邊,因此宮裏頭雖然沒有送茶來,謝嫻卻自己帶了些茶葉,聞著那熟悉的茶香,謝嫻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沒有把握又如何?
事情是一步步做得,從前抄家那麽危險,不是也挺過來了?這次對手雖然更厲害,可是昨夜也讓她翻盤了不少不是?錦衣衛肯與他們合作,就起碼占了三分贏麵,現在便是要看……
四皇子。
謝嫻想起昨夜四皇子望著謝靈的驚豔,這位皇子作為文臣首領,性子溫潤,禮賢下士,又與三皇子爭鬥多年,心機手段謀略也是夠的,隻是既然是文人首領,便多了幾份文人的毛病——風流。
據說青樓裏的紅顏知己就有好幾位,雖然沒有擺在明麵上,可是謝嫻通過父親也了解了一些的,當時父親就很擔心,怕那些紅顏知己都是三皇子派去的奸細,到時候自家這幫派的事情,怕沒幾日就透漏給了三皇子那邊了……
誰知這位皇子風流倒是風流,口卻是個緊的,這邊用了一些手段對那些女子進行試探,卻是真的什麽沒有,讓大家總算放下心來……
謝嫻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反而對四皇子的性子有些摸不準了,因為與四皇子直接聯係的人是父親,在宮裏頭又無法與父親暗通消息,因此她不確定四皇子是否知道這些事情,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像是針對謝家,所有一切都是推測,並無確實證據,若直接與四皇子說起,他能否能信呢?
“小姐?在發什麽呆啊?安姑姑派人送早食來了。”欒福在謝嫻眼前晃了晃手指。
謝嫻“哦”了一聲,站了起來,走到外間,見謝靈已經坐在哪裏,穿著丫頭的服色,梳著雙丫髻,每個發髻上攢著兩條飄帶,趁著那絕美的容顏,越發顯得俏皮可愛,見謝嫻出來,招了招手道:“姐,快點,快點,餓死我了,好豐盛的早餐,我擦,果然宮廷就是宮廷。”
謝嫻抿嘴笑了笑,慈愛地撫摸著她的發髻,道:“快吃吧。”說著,坐下來,看著桌子上擺著荷葉粳米粥、紅豆薏米粥、枸杞胭脂粥等等,七八盤宮廷甜食,並四五樣素色小菜,兩個葷菜,旁邊還盛著一碗醬肘子,搖了搖頭道:“果然是多了,你們兩個也坐下吃吧,一會兒等你們吃就來不及了。”
欒福元福兩個聽了這話,低低答了“是”,坐了下來。
謝嫻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吃著那胭脂粥,忖度著今日遇到四皇子如何應對,沒有把握之前,說還是不說,這一切針對四皇子,也隻是她的推測,若是一個不好,便是一個“挑撥皇室”大罪,她與四皇子從前並無交集,讓人抓住這個把柄很容易,何況……
她蹙起秀眉,四皇子代表文臣,可文臣也不是鐵板一塊,長年以來,因為父親對四皇子很多做法有些不滿,四皇子似乎更信任另外幾個重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謝家落難,四皇子並無一言相救,當然當時他嫌疑在身,自然不好說什麽,可是那幾個重臣,比如陳家侍郎,他就是說了話的,因此當時隻有謝家被抄家,其他幾個文臣卻安然無恙……
但又能如何?
謝家現在與四皇子綁在一個戰車上,又是文臣大勝的有利局麵,這個皇子正妃不爭也得爭了的,正忖度間,忽聽謝靈道:“姐,這次我跟著你去好不好?”
這話一出口,欒福元福都瞪大了眼睛,欒福性子急,知道謝靈是個惹禍的,忙道:“這可萬萬使不得……”
謝靈聽欒福這麽說,“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覺得我一定給姐添麻煩對不對?可是你不是說四皇子嗎?說不定我還能幫忙呢。”
謝嫻正要拒絕謝靈的請求,聽了這話,心中一動,昨夜的情形,四皇子對妹子似乎有些動心,可因為事態緊急,所以沒有上手,隻是……她本心不願意靈兒攙和這些險要之事,昨夜因為迫不得已,如今卻……
讓妹子跟四皇子暗示此時那人的布置?
或者從此四皇子瞧上了妹子的姿色,肯娶她……
嗯,不太可能,按照四皇子那表麵風流實際精明的性子,與靈兒風雪月還可以,可是娶為正妃就未必肯了,最多看在謝家的麵上,娶為側妃罷了,因此……她吃了幾口粥,幹脆放下了勺子,抬頭見謝靈躍躍欲試的神情,道:“靈兒先吃飯,我想想。”說著,走回了內室,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貴妃如此,四皇子不可能一點都不覺察,通過妹子與四皇子委婉溝通倒是個法子,隻是她本心真不願謝靈入宮,宮廷這樣的地方,謝靈十分不適合,何況謝靈很明顯還癡戀著常青,怎麽甘心嫁給四皇子,那麽這個舉動帶來的後果……
若是不讓謝靈去,怕有更多閃失,若是讓謝靈去,則可能對妹子不利,謝嫻心中矛盾掙紮了許久,不能決斷,隻扶著那後窗的把手,把頭抵在窗欞上……
“姐……”謝靈不知什麽時候進來,見謝嫻這摸樣,道:“姐,我跟你說,我曾經……偶然有一次遇到了四皇子,當然他沒認出我來,你不是說這一切可能針對四皇子嗎?要不要我幫什麽忙?”
謝嫻轉過頭來道:“靈兒,你說的意思我懂,可是你知道嗎?若是如此,你說不定要嫁給四皇子,你肯嗎?”
謝靈臉色一白,嘟著嘴道:“我不過是為了幫你啦,至於嫁給他,我……我……沒想過,姐,不是你要嫁給他嗎?難道要姐妹兩個一起嫁啊。”
謝嫻“嗯”了一聲,道“我為了謝家會爭取的,可是你若是與他有了糾葛,很可能會嫁到裏麵做側妃。”
“啊?真的嗎?”謝靈退後一步,搖頭道:“我才不要呢。”
謝嫻歎了口氣,道:“所以我不想讓你去。”
謝靈忖度半晌,道:“姐,你說的也太小心了,也不一定吧,到時候你想要我做什麽,我去做了,他就非要娶我為妃嗎?這也太荒唐了。”
謝嫻見妹子一心幫襯自己,心中感動,忽然為昨夜的舉止內疚起來,拉著謝靈的手道:“妹子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即使你不去,我也有很多法子的,到時候見機行事便是。”頓了頓又道:“妹子不喜歡表哥,可以退親,除了常青,你喜歡嫁給誰,我都會設法讓你心願達成。”
謝靈見謝嫻又提起這個,嚇得心砰砰亂跳,唯恐姐姐發現自己昨夜私會常青,忙道:“姐,這事早著呢,總得等你的親事定了,才輪的上我,到時候我會跟姐姐說了,好了,眼下來不及說這個,姐,你別著急,我幫你就是。”
謝嫻聽謝靈這話,反而有了決斷,道:“靈兒就在這裏吧,安安分分等著出宮,我去了自然會有法子的。”說著,摸了摸謝靈的小臉道:“安姑姑認得你,宮裏頭認得你的人也不少,錦衣衛都是暗哨,千萬別亂跑,免得惹下大亂子。”說到最後,神色已經十分鄭重。
謝靈見姐姐堅決拒絕,歎了口氣道:“好吧,姐,那你一切都要小心。”心裏卻想著“錦衣衛都是暗哨”的話,昨夜常青雖然對她並不親近,可是好歹不比往日,讓她增加了不少自信,如今謝家又有事,便想讓常青幫忙,順便再多增加與常青的相處機會。
謝嫻見妹子答應了,籲了口氣,正要再囑咐幾句,忽聽外麵敲門,一個宮女站在外麵道:“謝主子,安姑姑讓你們到院子裏候著。”
謝嫻聽了這話,捏了捏妹子的手,出來道:“欒福,你留下,元福,你跟著我。”
“啊?”欒福聽謝嫻讓她陪著二小姐,十分不情願,嘟起了嘴道:“我跟著行不行?”
“你留下。”謝嫻的語氣裏並無商量餘地,這一次去有很多事情要做,元福性子沉穩,思維縝密,最好讓她跟著的。
欒福見小姐主意已定,隻得勉強答應道;“好吧。”
謝嫻看了元福一眼,跟著那宮女出了門,見院子裏紅柳綠,備選的貴女都已經到了,見謝嫻出來,王思怡與嶽詩先走過來,道:“你這勤快的,也晚了呢。”
謝嫻笑了笑,沒有說話,卻把眼眸放在馮媛身上,見馮媛緊緊拉著林如月的手,跟一群少女在說著什麽,並沒有向自己看來,便又把眼眸收回了,忽聽王思怡低低道:“怎麽了?嫻兒?那個馮媛果然不對?”
謝嫻守著這麽多人,不好細說,隻道:“小心防備最好。”說著,對王思怡眨了眨眼,王思怡會意,忖了忖,“噗嗤”笑道:“這就是所謂槍打出頭鳥了,我們家就好些。”
嶽詩雖然不能徹底明白她們說得什麽,卻隱約也明白一些,道:“是啊,謝家太出頭了。”
王思怡聽了這話,卻搖了搖頭道:“我是這樣,你卻不是這樣。”
“什麽?”嶽詩眨了眨眼,道:“什麽意思?”
王思怡環目四顧,見安姑姑等人還沒有來,這邊隻有謝嫻與嶽詩兩個,低聲道:“詩妹妹想想吧,當初四皇子出事,誰最倒黴?”
“是謝家啊。”嶽詩望著謝嫻,道:“聽說這事,我還好一陣子擔心,那個時候想去看嫻姐姐,被父親好一頓訓斥。”
“正是如此。”王思怡點頭,望著謝嫻道:“當時謝家最慘,除了她家是文臣裏最出頭的一個,還有一個緣由,四皇子沒有替他們說話。”
“啊?”嶽詩臉色一白,道:“好像我們家不是這樣的。”
“所以我跟你不一樣的。”王思怡見嶽詩還是一臉懵懂,幹脆說得明白些道:“我們王家雖然也屬於文臣,卻非核心,隻是邊緣之家,所以不值得出手,你與嫻兒卻是核心之家,隻是一個是四皇子說了話的,一個卻是四皇子沒有管的,對方自然選擇了嫻兒這邊……”
“啊……”嶽詩臉色有些發白,拉著謝嫻的手道;“怪不得,是因為四皇子不肯顧著你們家,所以人家才撿軟柿子捏嗎?”
謝嫻見王思怡很多事情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猜了個*不離十,暗暗佩服,道:“怡姐姐厲害。”
王思怡微微一笑,道:“再厲害也不如你呢,據說……”說著,聲音壓得更低,道:“我聽姑母說,錦衣衛去你家,謝家安然無恙,全身而退,這都傳開了呢。”
謝嫻的心砰砰亂跳,道:“這個,怡姐姐怎麽知道跟我有關?”
王思怡抿嘴笑了笑,道;“外麵傳的可多了呢,你要曉得,常指揮使外號“常閻王”,凡是經過了他的手的案子和人家,都是挖地三尺,祖墳都能刨出來,而且冷血無情是出了名的,咱們這樣的人家落在了這樣的人手裏,還不……”
說著,捏了捏謝嫻的手,道:“聽說那些錦衣衛被內宅一個女子擋住了,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謝家大小姐了。”
“嚇。”謝嫻矢口否認道:“別聽瞎傳,是他們知道我們家與靖毅將軍是幹親,所以沒敢動手罷了。”
嶽詩“哼”了一聲,道:“可惜你的功勞被人搶去了,我還聽到一個更荒唐的說法呢,說常大人看上了你們謝家的一個閨女,迷得癡癡歪歪,所以就放了你們謝家一馬。”
“啊?”謝嫻臉“騰”地紅了,道:“這怎麽可能?常大人的性子,大家又不是不曉得。”
“這可難說。”嶽詩撇了撇嘴道:“關鍵這主子是你也罷了,竟然說的是你妹妹,說她長得絕代傾城,把常大人給迷上了呢。”
謝嫻聽這話,反而不忙著害羞了,而是蹙起眉頭,這麽有鼻子有眼的傳說肯定不是無意中傳出來的,更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製造,那麽……
到底是誰?
想到“那人”的試探,心呼啦啦沉了下去,常青說的不錯,這是有意拉常青下水,這是一個圈套,一個精心準備的圈套,要套住謝家,要套住常青,還要……套住四皇子,而他們的一步步,似乎都做好的充分準備呢。
“嫻兒在想什麽?”王思怡見謝嫻陷入沉思,忙捏了捏她的手,道:“這些有的沒的,你也別介意,你也知道,人心如此,便是白的也恨不得染上黑的哩。”
“不是……”謝嫻剛要說話,忽見自己的房間門一開,謝靈走了出來,擦著厚厚的黃粉,看不出真實麵目,拿著荷包走到謝嫻跟前,道:“小姐,你忘記了荷包了。”說著,對謝嫻調皮一笑。
“這不是……”嶽詩瞪大了眼睛剛要說話,被王思怡一拽袖子,使了個眼色,隻得住口。
謝嫻擰眉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話音未落,見安姑姑帶著人從外麵走出來,抬頭看了看貴女們,眼眸在謝嫻與謝靈之間頓了頓,高聲道:“小主子們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