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看著柳雪青像是被人捉奸一樣的激烈反應,終於知道男女主的感情線為何進展如此緩慢——明明那麽在乎,卻還著急忙慌地撇清關係。
“你不用急著跟我辯解,究竟與否,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柳雪青聽了這話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漸漸平複下心情,將目光從虞歸晚身上抽離,看向遠處:
“不管我喜不喜歡他,和他一起長大的人都是我,就算你能夠仰仗身份逼迫他,也是我和他更親近,不是嗎?”
虞歸晚真是討厭編劇給女主的這個悶葫蘆人設,她想著,決定下點猛料:
“不瞞你說,《風雪集》就是我專門買來送給蘇漾的。”
聽到這兒,柳雪青眼底泛起波瀾,虞歸晚知道她起了興趣,便繼續說下去:
“如你所言,哪怕我是仰仗自己的身份逼迫了他,那我也可以憑借自己的身份為他帶來想要的一切,哪怕區區一本《風雪集》,你能嗎?”
柳雪青正想反駁,虞歸晚卻先替他回答了:
“你不能,別說像我一樣光明正大地追求他,你連一句喜歡都不敢說出口。現在他做了我師父,和我越靠越近,你還敢說是你和他更親近了嗎?”
柳雪青怕是被氣得不輕,她深呼吸幾下,調整過來,隨即冷笑道:
“是呀,整個上京誰不知道,虞小姐倒追蘇公子,尊嚴盡失。還有,我不是不敢承認我喜歡蘇漾,我隻是懂得身為一個女孩子,最基本的禮義廉恥。”
好一個罵人都不帶髒字兒,但好歹上鉤了呀,虞歸晚在心裏安慰自己,麵上卻表現得咄咄逼人:
“勇敢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是不知禮儀廉恥嗎?那努力的意義是什麽?我隻知道,與其苦苦地等風來,不如勇敢地追風去!”
柳雪青被虞歸晚拋下的一連串問號砸得頭腦懵圈,與其說她沒想好怎麽懟回去,不如說她沒想到虞歸晚也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
虞歸晚看了一眼她,櫻色唇角微勾,笑容裏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意味:
“我原本以為雪青姐姐和別人不一樣,是個不服輸、敢於追求的人,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出她所料,此話一出,柳雪青徹底惱羞成怒,秀眉緊皺,眼神裏滿是厭惡:
“虞歸晚你少得意,誰說我不敢爭取,我隻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沒皮沒臉地仗勢欺人罷了。”她說完轉身便要走。
但猛然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便停下腳步:
“還有,我想我們並不熟,請虞小姐還是像以前一樣稱呼我。”她目光冰冷地掃了虞歸晚一眼,“綠蕪,我們走吧。”
虞歸晚見目的達成,不禁燦爛笑開,衝著柳雪青遠去地背影大聲說道:
“唉,柳小姐,你可得記得今天說得話,別到時候連正麵競爭都不敢跟我競爭啊!”
青果看著柳雪青氣衝衝離去的背影,和自家小姐賊兮兮的笑容,摸不著頭腦:
“小姐你既然都已經不喜歡蘇公子了,幹嘛還和故意和柳小姐這麽不對付呀?”
虞歸晚:“我哪裏和柳雪青不對付了?我這明明是在幫她正視自己的內心,你就放心瞧好吧。”她說完,得意地俏皮一笑。
青果雖然還是沒聽懂,但看著這麽可愛的一張笑臉,她也不相信自家小姐會故意為難人:
“那小姐你當時買《風雪集》,也是為了今天?”
虞歸晚:“當然不是,我哪有這麽深謀遠慮,說到底還不是你辦的好事兒?”
青果一聽立馬瞪大了眼睛,投降般舉高了雙手,呆萌感十足:
“小姐冤枉啊!這,這,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呀?”
虞歸晚一抄手:
“我當時怎麽跟你說的?是不是說讓你挑幾個脾氣溫順點兒的去幫我買書?”
青果木木地點了點頭:“嗯。”
虞歸晚:“我是不是還特意跟你說,千萬別學我以前一樣到處惹是生非,人家願意賣就賣,什麽話兒都好好說……”
青果:“嗯。”
虞歸晚看著她這副呆子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發髻:“別光知道‘嗯’呐!”
青果:“我記著呢,但我看小姐你對蘇公子的事兒那麽上心,這次又是專門給蘇公子準備禮物……”
“我就想著找靠譜的人去辦這件事兒,這青尋雖說性子躁了點,但你對他一直挺滿意的,以前還親口誇過他呢……”
虞歸晚撫額歎息:問題就出在這兒!
自己這副身體的主人以前之所以重用青尋,因為他簡直就是“翻版虞歸晚”——何止性子躁,還借著虞歸晚的身份狐假虎威,到處撒野,他確實能辦成事,但也抹黑了虞歸晚的名聲。
可原主虞歸晚向來大大咧咧,她才不在乎什麽名不名聲的,能幹成事就行。
現在的虞歸晚可不想再惹麻煩,所以才特意吩咐。
像虞歸晚方才說的那樣,青尋回來確實提了陳束,但不是誇他,而是為自己邀功——
青尋一聽說《風雪集》上京僅此一本,很是難得。他就非要買,他想,這書這麽珍貴,帶回去,自家小姐肯定開心。
眼看陳束不願意,他還仗著虞歸晚的身份暗戳戳地威脅陳束,就這樣,老板隻得賣給了他。
這個傻小子回來後,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當時的情景,想著領賞,他哪裏知道虞歸晚氣得隻想打他一頓。
不過後來,虞歸晚也沒聽說這次得罪了誰,便也快忘了這件事了。
今天來書鋪,她才知道陳束當時之所以不願意賣《風雪集》,竟然是因為柳雪青早就定下了。
陳束一方麵的確怕虞歸晚,另一方麵也是想多賺點錢,於是便提高價格賣給了她。
雖然青尋這事做得有點過分,但也確實為虞歸晚實施計劃,行了莫大的方便。
想到這兒,虞歸晚不禁彎了彎嘴角:看來那算命先生說得也不錯——也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虞歸晚:“好了,你也別這麽緊張,我又沒說要罰你,下次按照我說的去辦就行。”
青果瞬間輕鬆下來,笑著道:“多謝小姐,奴婢知道了!”
虞歸晚又捏捏她像米老鼠一樣的發髻,笑道:“嗯,咱們青果就是乖!至於柳雪青的事兒,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就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