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倆人邊走邊說,青果聽得滋滋有味,不住點頭:

“所以小姐,你的意思是說,有一對男女明明心悅彼此,但他們寧願誤會重重,也不願說出對彼此的愛。而小姐你……要幫他們?”

虞歸晚挺起胸膛,雙手一抄,神情得意地說:

“沒錯,我這麽熱心腸的人,怎麽能眼看著天下有情人相互折磨呢?”

青果嘟著嘴,皺緊眉頭:“可這和柳小姐有什麽關係呀?”

虞歸晚歎了一口氣,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講得夠清楚了:

“得,你就當白聽了個故事吧,反正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人就對了。”

青果又歡喜起來:“嗯!”

……

綠蕪見柳雪青一路上沉默不語,又想著自家小姐平日裏愛生悶氣的性子,有些擔心地問道:

“小姐,你還好嗎?”

柳雪青沒有回話,隻是偏過頭來輕瞟她一眼。

綠蕪這才發現自家小姐眼眶通紅,因此心疼不已:

“小姐,你別憋著,有什麽不痛快的,就說出來。”她見柳雪青還是沒什麽動靜,便繼續道,“要奴婢說,也覺得虞小姐真是過分,但小姐你知道的,她本來就是個不講理的人……而且,老爺也說讓咱們少招惹她……”

柳雪青這才正眼看向她,眼神清冷,浸滿水汽:“連你也覺得,我今天說的話是不自量力是吧?”

綠蕪聽自家小姐語氣冰冷,便知道她又多想了,雙手揮舞著慌忙道:

“不是的,小姐,綠蕪不是……”

巷口湧進一陣微風,夾雜著夏日燥熱,還有紫藤蘿的香氣,平日裏淡雅的香氣,今日隻讓柳雪青覺得胸悶不已:

“你不必過多解釋,爹爹要我學會忍讓,難道我忍的還不夠嗎?”

“其實虞歸晚說的一點兒也沒錯:現在的我,不僅沒有勇氣喜歡蘇漾哥哥,甚至連得到一本書的能力都沒有。”

“爹爹官職低微,兄長玩物喪誌……而我拚了命成為所謂的上京才女,隻是害怕旁人因家室而看低我,我討厭別人說我不行。”

“從前,她們說我生在小門小戶,稱不上大家閨秀,我便把自己鎖在房裏日日苦練,終於,如今的我,琴棋書畫樣樣精絕,整個上京人人誇讚,我天真地以為自己終於突破了身世的桎梏……”

“結果呢?大家都知道太子因為權勢娶了黎將軍的女兒,爹爹卻反過來責怪我沒本事!他不管我喜不喜歡太子,他隻恨我沒有給他帶來利益。”

她越說越激動,一滴滴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滾……綠蕪急忙拿手絹去擦:

“小姐,您別哭了,我知道您心裏委屈,但千萬別哭壞了身子……”

柳雪青躲開她的手:

“你走開!”她有些失態地向後踉蹌了一步,手指緊緊地拽著衣角,努力平複呼吸。

“究竟是我和他誰沒本事?啊?你說。”她淚眼盈盈地問綠蕪,語氣認真,像是非要得到個答案不可。

綠蕪:“小姐你快別說胡話了,我們趕緊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