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出一千兩買下他”,正在眾人僵持不下之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那人走上前來。
有人已經認出了她:“這不是沈太傅的千金嗎?”
虞歸晚立刻反應過來,這就是也喜歡男主,並且一直和自己很不對付的太傅之女沈嘉卉,隨即笑道:
“怎麽?沈小姐也看上了他?”說著輕抬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少年。
沈嘉卉不出意料地翻了個白眼:
“什麽看上不看上?我可沒你那麽殘忍齷齪,我不過是看不慣你這般欺負人罷了。”
虞歸晚:“可凡事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吧”她轉過身 ,看向嚇癱倒在地的中年男熱“你說是吧?”
中年男人叫苦不迭,剛才還為有人出一千兩高興呢,這才反應過來,他分明是碰上了兩尊不能輕易得罪的大神呀!這會兒哪還管能得多少錢,保命要緊!隨即趕緊附和道:
“是是是,感謝沈小姐瞧得上眼,但確實是虞小姐先說要買的……”
“青果,給他十兩銀子,把人帶走”,虞歸晚說完還歪頭朝沈嘉卉笑了笑。
沈嘉卉氣急敗壞:“虞歸晚你不過就是仗著你父親,你得意什麽?”她說完轉身揮開身後的侍女,離開人群。
鬧劇結束,人們也都漸漸散了。
虞歸晚:“青果,派人把他帶回去,順便處理一下傷。今天好不容易出來,咱們再逛會兒吧……”
一直都沒有開口的蘇漾突然一把拽住虞歸晚的胳膊,一臉嚴肅地問道:“你究竟為什麽要買下他?”
虞歸晚難得見蘇漾有這麽大的情緒波瀾,頓覺有趣:“還能是為什麽,就像那人說的,我看上他了唄。”
蘇漾眉頭緊皺,眼裏也滿是勸誡意味:“這好歹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虞歸晚有些吃驚地甩開被他攥緊的胳膊:“不會吧?蘇漾,連你也覺得十兩銀子太少了?就算你是我師傅,我也不會改變注意的,什麽樣的人值什麽價!”說完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玄羽看出自家公子已經很生氣了,剛想安撫一下,蘇漾狠狠一甩袖子:
“冥頑不靈!”
……
玄羽:“公子,公子,您不是擔心虞歸晚虐待那個人嗎?奴才遵照您的吩咐一早就派人去盯著了。”
蘇漾放下手中的茶杯:可有消息?”
玄羽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樣:
“果然不出您所料,虞歸晚那個狠心的女人,一回府就去折磨那少年,還讓他給自己下跪磕頭,那人本來就渾身是傷,再這麽一折騰更是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的,這不,才沒一會兒,那人就暈死過去了。那叫一個慘呀!”
蘇漾一聽,直接站了起來,手裏還緊緊地攥著方才看的書,修長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骨節泛白:
“她未免太過殘忍,我們必須想辦法把人救出來,不能再任由她草菅人命……”
……
連著休息了幾天,按照蘇漾的安排,今天要訓練虞歸晚的騎術,虞歸晚這倒不擔心,以前為了拍戲,也學過騎馬。她也態度極好地早早就換上了衣服——是一套很修身的紅白色綁帶騎裝,完美勾勒出她的削肩細腰,又黑又亮的長發高高紮起一個馬尾,露出精致俏麗的瓜子臉,見之忘俗。
可關鍵是……現場氣氛很尷尬啊!
青果看著自家小姐和蘇漾之間冷冰冰的氛圍,小心翼翼地提意見:“小姐,不然你再像以前一樣對蘇公子主動示個好唄?”
虞歸晚簡直要炸毛:“你以為我不想呀?我哪裏想到他一個大男人這麽容易生氣,昨天不就反駁他了一下,你瞧他現在冷著臉,一副生人莫近樣子,是我不想求和嗎?”
“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算了,不理他。誒?對了,幾天沒見那個小男孩,他的傷怎麽樣了?”那天買下的男孩十四歲,就比虞歸晚小一歲,但喻歸宛在現實世界已經二十六歲了,實打實的把他當弟弟看。
青果:“他身上其實就是些擦傷,流了點血,所以看起來嚴重,現在已經沒事了。對了,他今天跟著我們來馬場了呀,小姐你沒見著嗎?”
虞歸晚:“沒有啊,我還想著他多休息幾天,怎麽就跟著來了?”
青果:“小姐,你等著,我去給你叫來。”
青果前腳剛準備走,誰想竟在這裏遇見了沈嘉卉。
“喲,這不是虞大小姐嗎?也來騎馬呀?是前兩天買的人沒討得你歡心?”
虞歸晚實在不想和這個“情敵”磨嘴皮子,轉頭吩咐青果:“你先去吧,我去茶樓上坐會兒。”
沈嘉卉見虞歸晚抬腳就要走,忙跟上去:
“誒?你怎麽話也不說就走呀?”
虞歸晚沒好氣地回道:“那你跟著我幹嘛?”
兩人拌著嘴一齊上了樓。
……
青果帶著那男孩正準備去茶樓找虞歸晚,被蘇漾叫住:
“你家小姐呢?”
青果:“在茶樓。”
蘇漾:“怎麽把他也帶來了?”他用扇子指了指那男孩。
青果:“他是主動要跟著來伺候小姐的。”
蘇漾不信,玄羽更是帶著探究的目光盯著那男孩。男孩被盯得有些害怕,往青果身後躲了躲。玄羽像是抓住了什麽把柄似的,激動得差點蹦起來:
“公子,你看他都害怕了,我就說虞歸晚虐待他,逼他來的吧。”
蘇漾眉頭一皺還未說話,青果按耐不住了:
“哎,你胡說什麽呢?明明是我家小姐救了他的命”還轉過頭去問那男孩,“是不是?”
那男孩忙點頭。
“還有,誰允許你直呼我家小姐閨名?找打是不是?”
蘇漾不願過多糾纏,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男孩,轉了個話題:
“青果,你家小姐一會兒還要練馬,你先帶我去找他”又轉過身對玄羽吩咐道“你去找一個會騎馬的家丁一會兒來給虞小姐牽馬。”
兩人一口同聲:“是”
“我……我會騎馬,我可以給小姐牽馬……”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男孩突然開了口。
蘇漾頗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唇角微勾:“也好。”
青果在前麵帶路,蘇漾和玄羽跟在後頭。
玄羽用極低的聲音我問道:“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呀?你不是說為了那人的安全,就得想辦法讓他別靠近虞歸晚嗎?”
蘇漾:“既然是他主動的,我有什麽理由拒絕?何況,這也不失為一次機會”他招了招手讓玄羽靠過來,對他一番耳語。
玄羽一聽,瞪大眼睛,捂著嘴:“啊?公子這也太冒險了吧!萬一真給虞歸晚弄出個好歹怎麽辦?”
蘇漾:“不必擔心,我有考量,頂多讓她吃點苦頭。像她這麽嬌氣的人,到時候一定會厭棄那男孩,到時候我們借故把他要過來就行了。好了你去安排吧。”
青果:“蘇公子,往這邊走。”
蘇漾:“嗯。”
三人跟著小二走到虞歸晚訂的廂房時聽見裏麵有人說話。
蘇漾:“裏麵除了你家小姐還有旁人?”
青果:“嗯,應該是沈太傅的千金,剛才我們就是在下麵遇上她,小姐才說來茶樓坐會兒的。可是我家小姐明明是為了避開她,這會兒怎麽到一塊兒了?”青果疑惑地撓了撓頭,“蘇公子,那我現在進去叫我家小姐?”
蘇漾揮開扇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甚在意地說:“無妨,我們此處等會兒便是。”好一派風流態度。
那椅子擺得離廂房很近,蘇漾本來對兩個女生的談話並不感興趣,但還是聽到了些許。他最開始還一臉閑適地喝著茶,須臾之間,他卻放下茶杯,鄭重地“偷聽”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耐人尋味,說不上嚴肅,但卻足夠認真,還有一絲絲後悔?
廂房裏的虞歸晚和沈嘉卉並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還在激烈地“辯論”,當然隻是沈嘉卉單方麵“激烈”,虞歸晚知道沈嘉卉跟自己過不去,也不願多說,隻是人家問一句自己就中規中矩地答一句,隻希望這個“煩人精”趕緊自知沒趣然後離開。
沈嘉卉:“我知道你在得意什麽,你不就是仗著你父親,讓蘇漾哥哥教你武功嘛?有什麽了不起的。”說完還撇了撇嘴。
虞歸晚很是無語:“誒,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雖然是我爹爹去請的蘇漾,但他是個人,有自己的主見,他來了就說明,他願意。沒有任何人逼得了他。”
沈嘉卉不甘示弱道:“你現在這樣說誰相信呀?前幾天你不還當街‘強搶民男’,十兩銀子就打發了人家父親,我出一千兩,他都不賣,偏賣給你,還不是你仗勢欺人。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長得清秀,所以才買的吧,我就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把人家折磨死啦?”
虞歸晚:“你說起這件事兒,我還很想問你:你了解前因後果嗎?”
沈嘉卉:“我當然知道了,不就是父親沒錢了,賣兒子嗎?”
虞歸晚:“歐,原來你還知道是爹賣兒子呀!那老賭鬼不僅輸光了家產,氣死了夫人。他兒子來勸他,卻被他趁著酒勁打得渾身是傷,到頭來還要賤賣兒子。試問他這樣的無賴也配稱作父親嗎?”
沈嘉卉被虞歸晚問得啞口無言。
虞歸晚冷漠地將視線從沈嘉卉臉上移開:“這樣的無賴,莫說是十兩,我一文錢都不願意給他,隻不過不想落得個當街搶人的罪名,給我父親惹來麻煩罷了。什麽樣的人,值什麽價。”
屋外的蘇漾聽到這句“什麽樣的人,值什麽價”怔愣不已——原來她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