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鬼的模樣之後,肖華才知道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沒有圓滿送出。

水鬼的牙齒幾乎全部碎掉,脖子打著固定板不能移動,腦震**。這些都不是問題,司空搏、白夜等人是處理這類傷的高手,水鬼隻需要在自家**躺著養好傷,再去醫院鑲口牙就好。肖華所關心的是背後的影響,當司空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後,肖華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水鬼的模樣暴露給那幫警察了嗎?”山佛問道。

司空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雖然當時他並不在現場,但他了解水鬼的性格,他認為自己可以很輕鬆地殺掉那些人,根本不需要掩藏。

山佛不再說話,肖華來回踱了幾步請示道:“等水鬼傷好了之後我把他送回邊境吧,他的模樣已經暴露,會成為咱們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不行,現在我就帶他走,留在這裏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險,警方的稽查搜捕能力你們不是沒見識過。”山佛說道。司空搏看了看**的水鬼,這一舉動被山佛收進眼裏,說:“這是他的命,命大,就能扛過這一路的顛簸。”

眾人沉默不語。

“水鬼到底經曆了什麽,等他蘇醒後我會問明白的。你們現在不許去尋仇,殺了這麽多人,警察肯定在找你們,不要往槍口上撞。還有,肖華,盡快想個辦法,在擴大市場的同時,撤出咱們所有的人,你們已經不安全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山佛聲音平緩地告誡道。

“我一定按照您說的去做。”肖華略一彎腰,回答道。

水鬼的意外出事,令山佛很不滿意,也令肖華很難堪,但是卻使得小刀縮短了成為一方黑毒霸主的曆程。送走山佛與水鬼後,肖華、司空搏與白夜把小刀叫到一間屋內從中午足足談到深夜,最後,小刀兩眼放光興奮地驅車離開。

專家暴死的事情沒有對外公開,因為此事吳哲雄被上級記了大過,責令限時破案。但是調查結果和之前肖華預想的一樣,得到的線索隻有司機李亞剛把兩名專家送到洗浴城,然後專家與小姐在**雙亡,李亞剛不知所蹤,警方也找不到。肯定是找不到的,因為李亞剛早被水鬼大卸八塊丟進海裏,雲城市的警方再次陷入困境。

自那夜之後,九叔便出國談生意,回到雲城後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公安局交罰款。吳哲雄驚訝地睜大眼睛問他知不知道這是為誰交的罰款,九叔說:“不知道,隻知道有這事,少廢話,趕快辦理。”

吳哲雄頓覺紹輝深不可測,竟然僅用吃一次飯的機會就能驅使全市乃至全省首富親自為他來交罰款。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是有再多的女兒也不夠給他的。

小刀驚呆了。

上次肖華找他談話時,告訴他毒品交易純屬暴利,他心裏也做好了準備,但他拿到第一筆交易金額時還是震驚萬分,僅僅是這一筆就足夠買套房子的了,並且這還隻是處在起步階段的小試牛刀。隻是這些錢大部分不屬於他,他很快把這些錢劃到肖華指定的賬戶上去了。

販毒可謂是今日天堂明日地獄,但是在肖華等人的扶持下,小刀很快上了路,定期派人去肖華那兒拿貨,然後下發到各下線販出,把所有風險全部交給手下馬仔們去做,他自己做起了幕後指揮。

其實他何嚐不是肖華的一個馬仔呢?現在的小刀已被金錢迷住雙眼,看不到、也不會去想那些馬仔今天的命運會不會是自己明天的結局。

肖華等人現在雖算退居二線但並未閑著,他們的市場雖然做到了最大,但是僅僅隻占整個雲城市的一部分。還有大量可以容納毒品交易和消費的地方未開墾,主要原因是九叔和韓戈在裏麵的影響力巨大,父子倆非常抵製毒品。

為此事肖華三人沒少進行探討,覺得最好最直接的辦法還是除掉他們。隻是有了上次的教訓,九叔加強了防範,加之現在警方正沒日沒夜地破案,肖華決定再放一放,等待最佳時機。

現在小刀已經上道,肖華這段時間準備帶著司空搏與白夜撤出雲城市。按照山佛的承諾,之後他們隻需要定期往這邊發貨就可以一輩子坐享富貴。但是,人做世間事,世事天注定,就在他們要走的前一天夜晚,警察包圍了心誠酒水城。

這天晚上,酒水城剛剛打烊不久,肖華三人正在準備著明天要帶走的最後一點東西。這時,下麵傳來敲門聲,司空搏掃了一眼監視屏,看到兩名警察正站在門口,時不時向上麵窗口看兩眼。

司空搏使了眼色,白夜立刻跑到樓頂仔細查看後下來道:“附近有不少持槍警察,沒發現武警的蹤跡。”

“大約多少人?”肖華問道。

“有十幾人,超不過二十人!”白夜肯定地回答道。

肖華點點頭:“有可能是水鬼的事暴露了。”

“打嗎?”白夜在黑暗中問道。

“打,看這個架勢他們肯定會大搜查的,不打肯定是坐以待斃!”司空搏冷靜地說道。

“先走,走不了就打,打完連夜撤回基地,到了邊境再說!”肖華說著掀開床板抓起一件防彈衣套在上身,把長短槍和子彈悉數裝備在自己身上。下麵,兩名民警還在敲著門。樓上,三人裝備完畢,抓起一件風衣穿上掩蓋了渾身的武器,下樓順著後門走出。

“站住!不許動!”黑暗中突然閃出幾個人,持槍慢慢靠近,“把手舉過頭頂!”

司空搏的右手在風衣內正持著一把德製5.56毫米的突擊步槍,他聞言之後笑了。他聽話地在風衣內舉出雙手,風衣落下,持槍的幾名警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驚恐地看到司空搏穿著防彈衣,渾身上下錯落有致地別著各種槍支彈夾。

在解決了這名警察之後,肖華三人半途劫了一輛車,殺害司機後趁著夜黑一口氣將車開出百十公裏後棄車跑出雲城市。在一座山頂上,三人略作休整,肖華看著東方漸漸泛白的天色正在琢磨路線。司空搏來到他身邊坐下:“大哥,想什麽呢?”

“我在想路線,咱們怎麽走才能安全回到邊境。”肖華皺著眉頭回答道,“世事變化太快了,咱們花了這麽多年的財力物力才搭建起自己的天地,沒想到隻用了一個晚上就毫無征兆地塌陷。不過幸好之前咱們培養了伏線,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說,會是誰出賣了我們?小刀?”

“絕對不是他,咱們是他的財神爺,再者他也是跟著咱們交易毒品的,咱們出事對他一點兒好處也沒有。”司空搏回答道,“不過,現在我沒考慮這個問題。”

“你在想什麽?”肖華問道。

“大哥,雲城市的市場是咱們費盡心血開創出來的,山佛當年是不是答應過事成之後會分一些份額給咱們的?”

“是,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有了這幾年的辛苦,下半輩子你隻管數錢就行了。現在擺在咱們麵前的首要大事是如何安全回去,隻有安全了,錢才叫錢。”肖華打氣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們少一個人回去,是不是其他兩人就可以多分一些份額?”司空搏盯著肖華,認真地問道。

一股寒意在肖華體內散布透出:“你……你什麽意思?”

司空搏笑了笑,拔出匕首在衣服上擦著:“直白講吧,我想讓你最後盡一下老大哥對小兄弟的照顧之情。別害怕,念在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上,我不會讓你感到一點疼痛的。”

“搏,我待你不錯……你不要恩將仇報……白夜……救我……山佛要是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臨死前的莫大恐懼中,深知司空搏性格的肖華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司空搏又笑了:“第一,你是待我不錯,但人總是不可靠的,錢雖不好但對人忠誠;第二,我第一刀,白夜會補你第二刀的;第三,你都死了,至於你的死因,我們怎麽說怎麽是,懂了沒?”

肖華驚恐地想喊救命,司空搏猛然將匕首插進他的心髒部位,肖華睜大眼睛看著邊境方向,停止了呼吸。

“走吧。”司空搏望著漸生霧靄的清晨,招呼著白夜,白夜點點頭,倆人飛快地消失在山間霧氣之中。

羽翼豐滿的小刀沒了肖華等人的指揮,心情好到了極點,隻是毒品暫時失去了來源。不過這段時間警方開始了史無前例的打擊力度,他幹脆把所有的槍支全部遁藏起來,等過了這個風頭後再展心中的宏圖大業。他也琢磨了警方為什麽會突然找到肖華他們展開行動,但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起個所以然,無果也就幹脆不想了。其間,一個叫傅帥的人找到自己,帶來一個大買賣。

傅帥和父親競標成功了一個城中村的改建工程,此項工程投資龐大利潤驚人,大多數的居民經不起傅家多次的威脅利誘紛紛搬家。但是有那麽十幾戶軟硬不吃,他們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即使麵對傅帥派去的打手也敢對峙著。因為他們這種態度,傅帥真的指使手下動了手,他要殺雞儆猴。

不料那些人心非常齊,二十多名老頭老太太揮舞著自己不太靈活的四肢拚了命。最後,嚇得那幫打手們落荒而逃,很多老人也因此骨折,但即使這樣,他們仍然硬氣地守著自己小小的家。

傅帥無奈,打聽到了小刀,於是前來找他。

“這幫老頭是幹什麽的?”小刀聽完後對這些老人充滿了興趣。

“具體不太清楚,隻打聽到他們好像在新中國成立前一起在一個部隊當兵,後來就搬到一起住了。”傅帥無奈地說道。

“如果我出麵擺平了這件事,你出多少錢?”小刀像老練的生意人一樣問道。

傅帥伸出食指:“一千萬!”

“嘁!”小刀冷笑一聲。

傅帥尷尬地收起手指:“你想要多少?”

小刀摩挲著旁邊的關公塑像:“二十多億的工程,區區一千萬,我都不好意思拿。”

“你要多少?”傅帥問道。

小刀隨手伸出一巴掌。

“五千萬?”傅帥側臉問道。

“是五個億。”小刀一臉的風輕雲淡。

“小刀哥,工程雖然是有二十多億,但是算下成本和其他因素,我也賺不來幾個億,你出的價太高,我給不起。”

傅帥說的是實話,這麽浩大的工程看起來雖然很賺錢,但其中風險,前期投資與日後分紅,實際落到自己手中的要遠遠少於表麵上的數字。

小刀多少也明白這點,他很有興趣接這個一本萬利的活,反正最近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沒事做,他獅子大張嘴不過是要試探一下麵前的這個奸猾商人。

“小刀哥,我既然來找你,就沒打算跟你說謊,我的最高限額是三千萬,多了我拿不出來。”傅帥誠懇說道。

小刀思考片刻,又揮了揮那隻巴掌:“五千萬!”

傅帥做了激烈的思想鬥爭,狠心道:“行,就當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小刀麵帶笑容地走過去擁抱了傅帥。

傅帥承包的這片城鄉結合部位於市中心和海岸的中間部位,右拐是繁華人間,左拐是海天浩瀚,堪稱黃金地帶。傅家也是用盡手段才把這項工程爭取到手,隻是沒想到裏麵有這麽一群又老又硬的骨頭礙著自己的財路,父子倆為這事急得嘴上冒了泡。無奈,最終他們隻好求助這位剛在黑道上崛起的後起之秀。小刀自出道至今沒失過手,麵對一群老年對手,他在心裏認為這五千萬是白撿的。

城鄉結合部大部分都已成為廢墟,隻有零零散散的幾點昏黃燈光還在其中,若隱若現,很空曠,也很寂寞。在遠處密集璀璨燈光的對比下,這片曾經市井喧鬧的城中村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鬼城”,沉寂得瘮人。突然,幾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傳來,回**在半空,更平添了一分詭異。

在廢墟旁空曠地帶一隅,一群凶神惡煞般的打手將仍住在這裏的居民拖到這裏圍困住。一個頭發略白的老者朗聲喊道:“高天在上,赤心在下,我們為國上過戰場,為同胞晚輩灑過鮮血,我們打過八年抗戰,打過渡江戰役,我們沒有別的奢望,我們隻想陪著自己的老伴和戰友一起度過有生之年。你們可以毆打我們,可以強行拆我們的房子,但你們拆不散我們為祖國立下的功勳!沒有我們,就沒有今天的你們……”

“啪!”一個**著上身的文身男一掌將老者摑翻:“奶奶的,你當老子沒見過血沒打過仗!唬誰呢?”

老者像一截枯木般栽倒,幾位老人立刻跑向前將他攙起,老淚縱橫,問道:“營長,你沒事吧?”

人群炸開了鍋。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你們憑什麽打人,我們拚了!”一群老人喊著衝向文身男,可是如今已年邁的他們怎是這幫流氓們的對手,這種行為無疑是羊人狼群。很快,當年這些曾在戰場上白刃與敵相見的戰鬥英雄們,紛紛倒在他們後輩的拳頭磚頭之下。

“如果三天之內還不簽字搬走,你們就自己找坑準備後事。”文身男看著滿地的老人,冷冷扔下這句話,帶領著打手們離開了這裏。

三天後,紹輝接到報警,說一名老太太以自殺為名要挾對峙政府施工建設。接到警情後,紹輝、吳曉筱和武衝三人立刻驅車趕到這片城鄉結合部。遠遠地,紹輝就看見一麵軍旗高高飄揚在上空,走近後,一群民工和一幫混混黑壓壓地匯集在一起,站在前麵的就是傅帥。

傅帥看到了紹輝,不大的眼眶裏立刻寫滿了羨慕嫉妒恨,滿滿的往外溢。紹輝不僅不躲避這兩束能殺人的眼箭,反而拉著吳曉筱主動靠過去:“誰報的警,為什麽報警?”

傅帥看到吳曉筱,骨頭都酥軟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吳曉筱……報的警……”

武衝咳嗽了兩聲,傅帥這才反應過來:“哦,我報的警,我們按照市裏要求正在正常施工,不知道從哪裏跑過來一個神經病老太婆,手裏拿著一把剪刀坐在這裏,說想拆房就讓挖掘機先從她屍體上軋過去,阻擋我們施工。”

紹輝順著傅帥的手指看去,隻見一位老太太正安靜地坐在道路中央,陽光灑滿了她的白發,安靜祥和,一身不太合體的土黃色軍裝漿洗得泛了白。老太太雙手重疊安放在腿部,雙目微閉,讓人有種慈母盼兒歸的心酸感。

“王老太?”紹輝和吳曉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這位老太太,正是紹輝他們每年都要去看望的那位敬老院的烈士家屬,她怎麽會在這兒?

“王奶奶,您怎麽在這兒?”吳曉筱彎腰柔聲問道。

王老太慢慢睜開眼:“閨女,你來啦。”聲音中透著慈祥與滄桑。

“王奶奶,出什麽事了?”紹輝上前問道。

“阿輝你也來啦,坐下,奶奶給你們講個故事。”王奶奶透著平靜招呼道。

紹輝、吳曉筱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膝坐在當事人旁邊,仿佛兩個孩子充滿好奇地坐在廢墟旁,聽奶奶講那過去的往事。

“你們的爺爺以前在國民黨東北軍裏麵當團長,老頭子抗日,他手下那幫嗷嗷叫的戰士打起鬼子來毫不含糊。那次在沈陽城和鬼子軍拚了整整三天兩夜,把鬼子軍打得膽戰心驚撒腿跑了。仗打完了,老頭子就帶著還剩不到一個營的戰士歸了隊,結果國民黨說老頭子違反軍令擅自行動,想治他罪,他一氣之下又帶著那幫戰士連夜投奔了主張抗日的共產黨隊伍。共產黨很信任老頭子,仍然讓他帶著自己的隊伍抗戰。鬼子是越殺越多,老頭子的兵也越來越少。就這樣,一個營的戰士扛過了八年抗戰和三年內戰後,隻剩下二十八人。仗打完了,家也散了,於是這二十八人跟著老頭子轉業來到這裏安了家。從打仗到現在,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這二十八個小夥子沒的沒,病的病,打光棍的打光棍,於是他們又約定一輩子就住在一起,剩下最後一個為大家燒紙送終。不過現在看看,這應該是我這老太婆幹的活兒了。”

王奶奶平靜地訴說著,紹輝安靜地聽著。在他眼前仿佛出現一群衣衫襤褸流著血咬著牙的小夥子,踩著被炮彈炸酥的土地正跟鬼子拚著白刃。隨後,小夥子們又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頭,正縮起身子被一群痞子摁在地上打著,旁邊,是他們一座座不擋風雨的破敗家園。

“他們人呢?”紹輝忍住內心的酸楚問道。

“都打傷了,這幾天每天晚上都會來一幫人逼他們簽字離開,不簽就打,連續打了三個晚上了。他們那把老骨頭已經經不起打了,又沒錢住院,隻好躺在**等死。我老太婆也沒什麽本事,就每天過來坐這兒拖著施工隊,能拖一天是一天,能讓那幫戰士多躺一天是一天。”自始至終,老太太語氣非常平靜,好像在訴說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

不過,當一陣風吹過,頭頂上那麵軍旗獵獵作響時,老太太抬起頭,終於流下眼淚:“老頭子,你睜開眼看看,看看這些跟了你一輩子的兵……你要在天有靈,幫幫他們吧……”

“真晦氣!白瞎了這一天的錢,撤!”傅帥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敢有什麽動作,隻好罵罵咧咧收了人和裝備。

“傅帥,我勸你多積點德,免得報應來時你沒地方哭!”紹輝在後麵咬牙切齒地喊道。

“你算什麽東西?窮警察一個,你先賺夠自己的棺材錢再說吧!”傅帥本來就想千刀萬剮了紹輝,不料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紹輝你幹嗎不走?別擋著人家在這兒給自己挖墳,說不定人家能把自己祖宗挖出來認親呢,你一外人杵這兒幹嗎?”吳曉筱斜也不斜傅帥一眼,拉著紹輝上了警車。

“臭娘們別狂,早晚我辦了你!”傅帥衝著離開的警車惡狠狠地罵道。

夜晚,傅帥在一家酒吧裏找到小刀,有些不滿地問道:“刀哥,你告訴我說今天就能開工,我聽了你的話又白白浪費了一天的錢!”

“怎麽回事?不是都把那幫人打廢了嗎,你直接把他們拖出去不就行了?”小刀用手指勾著身邊一位陪酒女的下巴,隨口說道。

“你這招根本行不通,沒有法律依據,胡來隻能把自己栽進去!”傅帥恨恨地說道。

“什麽法律依據?”小刀對這一行的了解僅限於皮毛。

“簽字按手印,他們隻要在協議書上簽字畫押了,我就好辦了。”

“那好辦,一會兒我叫人過去讓他們按上不就得了,反正那幫老不死的已經不能動了,按個手印還不簡單。”小刀的心思全部在陪酒女身上,根本沒正眼看傅帥一眼。

“我已經打聽過了,那幫人心很齊,今天已經把所有的權利全部交給那個老太婆了。隻要老太婆不點頭,現在就算弄死那幫老骨頭也沒用了!”傅帥心煩得要死,招手要來一杯高度雞尾酒,一口氣喝下半杯。

“那老太婆在哪裏,我把她的手剁下來當麵給你按手印怎樣?”小刀狂妄地說道。

“不知道,被警察帶到公安局去了,我的眼線一直在門口盯著,沒有看到她走出來。刀哥,她如果受警方保護起來了,你說怎麽辦?”

小刀膽量再大,他也不敢派人去公安局搶人。眼看著這唾手可得的五千萬可能就要飛走,小刀對陪酒女沒了興趣,一把將其推遠,自己則一聲不吭地喝著酒,思索著對策。

“刀哥,如果拖的時間太久,我的損失八位數可就打不住了……”傅帥看出小刀的變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滾遠點!”小刀罵道。此刻在他心裏,要是司空搏等人還在的話,這根本就不叫事。

“那就麻煩刀哥了!”傅帥唯唯諾諾地準備離開。

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重重壓著他的肩膀將他拉住。傅帥回頭一看,隻見大手的主人正伏在吧台對小刀說道:“刀哥,這件事我幫你來搞定,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