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將下城保的旅館住宿卡上記載著的相好認作嫌疑人,就不難猜測那個相好就是多田千烏,她的丈夫也有殺害下城保的動機。。
多田千鳥因與下城保的婚外戀關係,被人敲詐三千萬元。如若多田鬱夫知道那些事,他不僅妻子被人睡了,還要被人敲詐三千萬元。可以說,他完全有著殺害下城保的動機。
但是,眼下還沒有出現警察追查多田夫婦的報道。警察沒有弄到旅館住宿卡,也許還沒有在下城保生前眾多的朋友中發現多田夫婦。
在回家途中,他順便去了開辦在k站附近大樓裏的多田私塾。那家私塾在六層樓的出租大樓裏借了三層樓麵,學生眾多,顯得很興旺。教室也被分成幾間,雇有教師,是一家有著相當規模的私塾。看來正好有一個班級放學,許多中學生從大樓裏走出來。
對這天的調查,藤波滿意而歸。
他想接著雇私立偵探對多田夫婦進行調查,但又沒有這麽做。如果讓警察察覺他對多田夫婦有著出乎異常的關注,就會招人懷疑。
隻要確認下城保和多田夫婦的關係就足夠了。他感到懷疑的是,錄有多田千鳥房間裏聲音的磁帶,為何會在下城保的包裏。這隻能解釋為多田千鳥在與下城保幽會以後,忘記在下城保那裏了。
案發以後,有關下城保被殺,還沒有凶手被抓獲的報道。警方的偵查工作好像還在秘密地進行著。
確認了下城保的相好以後暫時放下心來的藤波,一個衝動,便又為千代買了一隻十萬元的手表,今千代大為感動。
“上次真對不起了,單位裏有一件事脫不開身呀。想和你聯絡也聯絡不上。”
在十萬元的手表麵前,千代馬上綻出了笑臉。
“上次約好的,我在車站上等了你很久呀!不過,若是工作忙也沒有辦法的。我原諒你。”
千代舀著藤波贈送的手表,對藤波失約的綴恨煙消雲散。
加上上次送給她的項鏈,還隻是用了二十萬元。確認了下城保相好的真實身份後,藤波變得膽大起來。警察如果察覺多田夫婦,藤波就絕對安全了。
藤波寫了一封信。
“請調查居住在k市鸀丘四丁目4301號房幢141號室的多田夫婦。多田千島和上次在家裏被害的下城保先生處於不正當關係裏。丈夫多田鬱夫知道這一事實後為泄憤而殺害下城保先生的嫌疑很大。作為表示下城保先生和多田千島的婚外戀情的證據,如果調查新宿王子旅館的住宿登記,兩人的關係就一目了然了。下城保先生和多田千鳥於3月7日留宿在該旅館的2015號室。”
藤波用電腦打好上麵這段文字,向設有搜查本部的新宿警署寄去。
他想,搜查本部也許會因此而逮捕多田夫婦。於是,三千萬元就完完全全地成了他的東西。
現在才能放下心來,與千代一起去溫泉旅行並住上一宿了。千代也翹首待望著。根據藤波的告發,警方一定會對多田夫婦有所行動的。
三千萬元的主人被殺,凶手被捕。已經沒有任何障礙可以阻攔藤波了。藤波的心情是極其快樂的。
有了這三千萬元錢,他渀佛感到自己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他可以滿足自己所有的願望。光這一點,他就已經稱心如意了。
與千代約好出去旅行的前一天,兩位陌生男人來公司裏拜訪藤波。兩位來訪者自稱叫“牛尾”和“青柳”。藤波對來人沒有絲毫的記憶。
傳達室問他們有何貴幹,他們說見到人就明白了。看上去又不像推銷員,對來訪者的強硬態度,門衛感到有些不快。他們說不見到人不回去,門衛感到很為難,隻好將他們帶進會客室。
藤波一走進會客室,兩名陌生男子便站起身來,輕輕鞠了一躬。一個是上了年紀頗顯穩重的男子,另一人是30歲左右。目光敏銳的單臂男子。這兩個人,藤波都是第一次看見。
“突然來打攪您,實在很抱歉。”
年長的男子很客氣地低了一下頭,自稱是新宿警署的牛尾。年輕的單臂男子自我介紹,說是叫“青柳”。
知道他們的身份,藤波的臉變得很呆板。他叮囑著自己要沉住氣,雖說警察來了,但用不著慌張。不能讓他們看出我的破綻。但是他的臉龐卻無法舒展開來。
自稱牛尾的年長刑警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非常慎重地說道:“在我們的管轄內發生了一起事件,有些事情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打攪你了。我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是什麽事件呀?如果我能對你們有幫助,你們盡管問。”
藤波拚命地使自己鎮靜著。
“你認識下城保這個人嗎?”
牛尾單刀直入地問。青柳在一邊將銳利的目光對著他,審視著他的表情。
藤波心想終於來了。負責偵破下城保凶殺案的新宿警署刑警既然來了,這樣的提問是理所當然的。
“不認識。他是誰?”
藤波按原先準備好的話作了回答。
“你也許已經聽過報道,就是3月18日發現在我們管轄內的住宅裏被人殺害的被害人。”
“嘿!這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對那些帶有血腥味的新聞不感興趣。”
藤波掩飾道。
“是嗎?每天都有犯罪事件發生,你對那些報道絲毫不感興趣,這不是太冷酷了嗎?”
“不!不是冷酷,是有意識地回避,不去聽那樣的新聞。”藤波修正了刑警的話。
“你會說不認識下城保,……不出我們所料。”牛尾說道。
牛尾那句“不出我們所料”的話牽動了藤波的神經。
牛尾向青柳使了個眼色。看著青柳取出來放在桌子上的東西,藤波暗暗吃驚。那是藤波在電氣列車裏被人錯舀去的包。
“這隻包,你還記得吧。”
牛尾注視著藤波的臉,口氣顯得非常肯定。
確認那是藤波的包,便等於確認藤波從中侵占了三千萬元。
藤波叮囑著自己,這是關鍵時刻,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那是我的包。警察是在蒙我!
“我也有一隻同樣的包……是商店裏買的,所以我想同樣的包多得是。”
藤波隨口答道。
“我們調查了生產廠家,說這種類型的包現在已經不生產了。投放市場銷售的數量大約是五千隻。”
“市場上既然有五千隻包?這麽說來,有同樣的包也是很正常的呀!”
“麻煩你了,你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你的包?”
牛尾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我沒有帶著,放在家裏。”
“我們已經向你的同事調查過了,聽說你以前上班時帶的包,和這個一模一樣。你喜歡看書,包裏總是放著好幾本書。”牛尾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藤波很震動,他沒有想到警察連這些事都已經調查過了。
“為什麽平時用慣的包,最近不用了?”
牛尾仍不放鬆。
“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長時間使用的東西用膩了,這也很常見。”
藤波回答道。
“是嗎?這很正常。隻是我們發現,你平時用慣的包不用時,正好是在下城保被殺之前。”
“那是偶然的,沒有任何聯係!”
藤波不由抬高了嗓音。
“但是,我們發現了一件不能說毫無關聯的東西。”
牛尾不僅是語氣,就連一直逼視著藤波的目光都明顯帶著一股威嚴。牛尾又向青柳使了一個眼色。青柳將一張紙放在藤波的麵前。這是藤波寄給搜查本部的信。
“前幾天,我們收到了這樣的信……”
牛尾和青柳都將目光盯視著他的臉。
藤波在心裏再次叮囑著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封信是自己寫的。
“這封信怎麽啦?”
他故意反問道。
“這封信的主人作了一個錯誤的判斷。這個錯誤的判斷非常重要。據來信說,多田千鳥的丈夫是因為怨恨妻子與下城保的不正當關係,而殺害了下城保。但是,據我們調查,多田千鳥的相好不是下城保。因此,多田鬱夫先生沒有殺害下城保的動機。”
藤波渀佛感到當頭被打了一棍。其實他的腦袋真的在痛。
“可……可是,下城保也許知道多田千鳥的婚外戀,才敲詐了她。丈夫恨透了才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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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怎麽知道她受到了敲詐?你知道得很清楚嘛!”牛尾的嗓音和神色都帶著嘲笑似的。
“這樣的事,人人都能猜想得到的!”
“你的推理很準確。下城保知道多田千鳥在偷漢子,便敲詐了她。對她說,要想不讓丈夫知道,就交三千萬元出來。千鳥屈服於下城保的恐嚇,就準備了三千萬元。
“但是,據她供述,她將準備好的三千萬元放在包裏,於3月7日晚上去了下城保指定的新宿王子旅館2015號房子時,下城保強行與她發生了關係。那時,據多田千鳥說,她將當作筆記本使用的微型錄音機遺忘在旅館房間裏了。聽說多田千鳥被敲詐了錢財,還遭到了強奸,千鳥的相好……叫湯本隆夫,他是多田鬱夫私塾裏受雇的老師,據他招供,他聽說後非常氣憤,便於3月10日晚上趕到下城保的住宅將他殺害,將裝著三千萬元的包奪了回來。
“據湯本招供,作案以後,他心想坐出租汽車回去會留下形蹤,便坐電氣列車回家,將包放在網架上,不料下車時錯舀了一個完全一樣的別人的包。他說,將放著巨款的包放在網架上後,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作案的殺人事件上。在湯本錯車走的包裏,放著幾本新發行的書和一些雜物。於是,被湯本錯舀走的那隻包的主人,便得到了湯本裝著三千萬元的那隻包。但是,那人還沒有出來承認。”
“那是當然的。湯本錯舀走的那隻包的主人,即使聯絡也不會知道有個湯本。錯舀的包裏,即使有下城保的線索,也不會有湯本的線索。”
“正是如此。聽說下城保的包裏放著三千萬元和下城保的名片、旅館住宿卡、剛拆封使用的**、多田千島的微型錄音機等。因此,舀到下城保包的人,不會與湯本聯絡。假如將場本錯舀走的包設為a,將下城保的包設為b,b包裏放著大量能查找到主人的線索,相反a包裏沒有任何表示主人身份的東西。但是,縱然a包裏有線索,湯本也不會與a包的主人聯絡。如果聯絡,就等於自己承認是殺害下城保的凶手。
“同時,得到b包的a包主人,假如即使與下城保聯係,下城保已經被殺,根本聯絡不上。那時,正遇上報道說,下城保的屍體被人發現,獲得b包的人就起了歹念。如果b包的主人已經死了,b包內的巨款就沒有人招領。可是,獲得b包的人猜想得到,另有一人知道b包內裝有巨款。那就是殺害下城保的凶手。凶手如果這時被捕,三千萬元就完全成了a包主人的了。因此,他就要根據b包內的磁帶錄音尋找多田千鳥,將她誤認為是凶手,向搜查本部告發。能將多田千島錯以為是嫌疑人而找到她的人,隻有獲得b包的人。而且,我們認為,你就是b包的獲得者,從b包內的資料中找出多田千鳥,將這封信寄給了搜查本部。”
牛尾滴水不漏地推理道。
“你……你們怎麽能如此斷定?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得到了b包?”
藤波被逼到了死角,他殊死地反抗道。
“那是因為a包內留有包的主人自己所沒有注意到的線索。”
“沒有注意到的線索……”
藤波的胸膛內突然湧出一陣慌亂。盡管他認為絕對不可能,但警察追查到這裏,這一事實本身明白無疑地證明著自己的疏忽。
“就是這個!”
青柳好像等待著時機似地,將一張紙片放到藤波的麵前。
那張紙片上印著“受理號碼172”的數字,和“3月10日”的日期,以及“赤阪東郵局”的文字。藤波一下子還沒有領悟這張紙片的含義。
“這張紙片是赤阪東郵局在受理窗口發出來的。到窗口接受服務的顧客要從自動窗口受理機裏吐出來的紙條上撕下這張紙片,等著窗口服務員喊自己的名字。你是3月10回去赤阪東郵局的。
“我們去郵局調查,才知道這張紙片的號碼就是你。你那天從該郵局的xx窗口存入了七千八百五十元。這張紙片留在了a包裏。沒有人會將這張沒有價值的紙片特地撿起來放進自己的包裏。
“服務窗口本來在喊到紙片上的號碼時,顧客要將紙片交給服務窗口,但窗口服務員並沒有特地要求顧客歸還。你將忘了交給窗口服務員的紙片順手放進了a包裏忘記了。
這張紙片的主人就是a包的主人。因此,你就是寄信人,是三千萬元的獲得者,也可以說是侵吞者吧。你將那些錢怎麽處理了?“
牛尾和青柳的目光嚴厲地直刺著藤波。
藤波一下子泄下氣來。
青柳對他說道:“你做了一件多餘的事呀!如果沒有你寄來的信,多田千鳥就不會進入我們偵查的視線。我們從多田千鳥的身上查出了湯本隆夫,才知道他舀錯了包。你真是咎由自取,這三千萬元誤了你的後半生呀!”
青柳最後說的話,給了藤波重重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