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斯萊傑是最好的小醜演員，其他人演小醜，都是拙劣的模仿。”
“傑昆·菲尼克斯應該明白，他並不適合這個經典的角色。”
“傑昆·菲尼克斯正在減肥，他想要向我們展現一名瘦弱的小醜。”
“真是糟糕的選擇，菲尼克斯與影迷在街頭吵架，他性情古怪，毫無責任感。”
“菲尼克斯這麽暴躁古怪，他根本不適合扮演小醜。”
“李是華夏人，他沒辦法理解小醜代表的文化底蘊。”
“除了德尼羅，其他人的選擇都非常糟糕。”
……
天氣越發炎熱，洛杉磯越發沉悶。
在這樣的高溫下，很多人都心情煩躁，他們需要發泄情緒。
新聞報道了好幾次零元購事件，還有鬼火少年在街頭飆車，以及有人在街道玩燃氣瓶，引發了不小的火災。
社會新聞多了，相對來說娛樂新聞就少了。
《小醜》劇組的相關新聞就更少了，就算是有，也是一些負麵新聞。
華納在這部電影炒作中體現出來的能力，讓李聲耀有些失望。
不過這樣的事並不影響合作本質。
他便沒有多說什麽。
更何況華納家大業大，內部鬥爭一定很激烈。
《小醜》是艾默裏奇主推的，其他華納影業高層不一定樂意《小醜》會扭轉輿論。
李聲耀不了解華納內部的競爭，但他很清楚，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華納這樣的大企業，內部自然不可能團結一致。
為了避免給艾默裏奇造成壓力，他與艾默裏奇商談工作，都很少涉及華納內部的競爭。
這一天中午，李聲耀與艾默裏奇再次聚在一起，還是艾默裏奇開車，他們再次來到了傑昆·菲尼克斯的小院門口。
大概是太陽太大了，強光不適合拍攝，今天沒有直播的博主。
院子外邊沒有人。
不過李聲耀和艾默裏奇臉色並不好看。
在菲尼克斯的屋門外，立著一名臉色嚴肅的女子。
這女子便是菲尼克斯的營養師翠西。
就是她給李聲耀和艾默裏奇發信息。
此時她看到了李聲耀和艾默裏奇，立即欣喜迎了過去，“李，還是你跟菲尼克斯交流吧，他現在根本不搭理我。”
李聲耀臉色嚴肅，走了過去，敲了敲門。
“菲尼克斯，你在嗎？”
房屋裏沒有人回話。
李聲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直播博主，接著說道：“你應該不想等到開機的時候，你因為生病住院，沒辦法去片場工作吧？
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他之所以過來，是因為菲尼克斯把營養師趕走了。
這位好萊塢怪胎認為現在的減重計劃太慢了，沒辦法在電影開機的時候，達到想要的效果。
或許可以嚐試另外的辦法。
李聲耀和艾默裏奇便迅速趕過來了。
此時李聲耀喊話。
菲尼克斯的聲音總算是響了起來，“李，不用擔心，我很理解我的身體，不會有問題。”
“夥計，我相信你的直覺，但是你不可以趕走翠西，我們需要她時刻觀察你的身體。
你不用擔心，我們並不是要改變你的想法。
我們隻是想讓你明白，我們在關心你，我們需要確保你的身體百分百健康。”
在李聲耀前世，菲尼克斯扮演小醜，為了上鏡的時候看著更加消瘦頹廢，他減重四十七斤。
一開始就是營養師帶著減重。
後來他嫌棄營養師的方案太慢了，於是使用自己的減重法。
這個減重計劃就是一天吃一個蘋果。
是的，一天一個小蘋果。
結果他真的成功了。
有的好萊塢演員很享受這樣爆肥暴瘦的改變。
傑昆·菲尼克斯是這樣，克裏斯蒂安·貝爾也是這樣。
李聲耀很清楚傑昆·菲尼克斯的執行力，但畢竟是不同時間，他還是擔心菲尼克斯這樣會傷害身體。
他希望菲尼克斯在執行瘋狂減重計劃時，可以讓營養師跟著，至少能防止意外發生。
菲尼克斯聽到了李聲耀的話，稍稍沉默，隨後說道：“李，我需要安靜的環境。”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有一個原則，演員的生命安全高於一切，如果你堅持獨自減重，那麽我們隻能說再見。
我們將取消合約，我不希望有人因為演我的戲，對身體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
當然我理解你的顧慮，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翠西僅僅是檢查你的身體，她不會再喋喋不休了。”
過去翠西就像是一名嚴肅的老師一樣教導菲尼克斯，他有任何不足的地方，都會事後點出來。
菲尼克斯這樣有個性的人，受不了這樣的管教，完全可以理解。
當然李聲耀不可以讓菲尼克斯毫無節製，沒有任何人監督的減重。
萬一菲尼克斯有啥損傷，那後悔來不及。
房屋裏邊沒有聲音，就在薑衛東考慮要不要再說一些大道理，菲尼克斯打開了房門。
和上一次見麵相比，菲尼克斯更加消瘦，臉色更加糟糕，唯有一雙眼睛，依舊充滿著思索。
房門打開瞬間，陽光投進房屋，菲尼克斯眯著眼睛適應片刻，這才回過神來。
“請進。”
李聲耀走進房屋，發現房子裏邊還挺幹淨。
菲尼克斯在李聲耀對麵坐了下來，他這才看到菲尼克斯的雙眼有血絲，還有些紅腫。
“你哭了？”
艾默裏奇同樣發現了菲尼克斯的情況，隨後便詢問起來。
菲尼克斯默默看了眼艾默裏奇，並沒有回話。
艾默裏奇見狀，還以為菲尼克斯因為最近的新聞苦惱，不禁苦笑，“我已經催促他們篩選新聞，不要再出現與你相關的負麵新聞，不過效果不大。
但我可以立即給你提供一棟安靜優美的別墅，你去那裏準備，可以屏蔽很多糟糕的訊息。”
菲尼克斯聞言，卻是沒啥反應，他好像正在尋找狀態。
李聲耀沒有多話，他相信菲尼克斯調整好了，肯定是有事要問他。
果然大概過了十分鍾，菲尼克斯緩緩對李聲耀說道：“李，亞瑟是個什麽樣的人？”
亞瑟就是小醜的名字。
李聲耀想了想，“無所謂好壞，他是一名社會底層，他曾經相信努力就能往上爬，他曾經相信微笑可以帶給別人快樂。
結果並沒有，他努力生活，但是工作，愛人，母親依次離他而去。
最終他發現與其循規蹈矩的生活，不如肆意放縱。
亞瑟的底色無所謂好壞，在這個世界，他的善意一次次被人摧毀，而他一步步走向墜落消亡，所有的這些事，都有跡可循。”
菲尼克斯聞言，怔怔看著李聲耀，片刻後，稍稍木訥點點頭，“我明白了，我知道這部戲真正的難點在那裏了。”
《小醜》沒啥大場麵，但對演員演技要求很高。
尤其是亞瑟，前後反差非常大，唯唯諾諾的亞瑟，肆意放縱的亞瑟。
將這樣的反差表現出來，電影就成功了一半。
李聲耀笑笑，他隨後就帶著艾默裏奇離開了。
上了小汽車，艾默裏奇係上安全帶，隨後一邊觀察小汽車周圍，一邊啟動。
他忽然說道：“李，菲尼克斯這樣的狀態，我真擔心他的身體，或者是心理會有疾病，我們要不要提前做準備，萬一菲尼克斯不行，我們好立即更換其他演員。”
李聲耀聞言，搖搖頭，“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他，菲尼克斯不是一個沒有規劃的人，他自製能力非常強。
現在外麵有很多黑料，我相信菲尼克斯看在眼中。
我們這個時候如果有其他心思，那就沒有人站在菲尼克斯這邊了，這樣對他不公平。”
如果不是前世菲尼克斯成功減重，並且出色完成了表演，說不定他會考慮第二人選。
不過現在有營養師跟著，李聲耀覺得沒有問題。
艾默裏奇聞言，詫異望了過去。
這樣的風格，跟李聲耀不相符啊，李聲耀啥時候不是商業性放在第一位呢。
李聲耀沒有理會艾默裏奇的目光，他忽然想到前世看到的新聞。
菲尼克斯在《小醜》片場，多次崩潰大哭。
現在電影還沒有正式開拍，菲尼克斯帶入沒有那麽深，等以後拍攝的時候，隻怕菲尼克斯的心理問題會更加嚴重。
或許他不僅僅要請營養師，還要請心理輔導師。
就像是亞瑟一樣，他曾經遇到過一名心理谘詢師。
他有一個傾訴的路徑，可以緩解心理問題。
這樣的心理輔導師需要提前邀約。
李聲耀隨後跟艾默裏奇說了自己的的想法。
艾默裏奇心中不解，為啥李聲耀這麽支持菲尼克斯。
不過既然李聲耀不解釋，他就不詢問，他還是選擇相信李聲耀。
……
從菲尼克斯家裏回到了酒店，李聲耀隨後便關上了房門，接著取出筆記本，將菲尼克斯片場拍攝中可能遇到的心理問題一一列舉。
他很快發現亞瑟真的太苦了，可以誘發菲尼克斯崩潰大哭的點太多了。
亞瑟剛剛出場就被人在偏僻小巷毆打。
然後在地鐵遇到了三個酒鬼調戲一名女子，他還在猶豫時，三名酒鬼酒過來圍毆他。
然後胖子蘭德爾出賣他。
還有他的母親，有妄想症，有自戀人格障礙，母親所堅持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由此他還知道自己並不是母親的親兒子，而是在孤兒院領養的。
他雖然離開了孤兒院，但過的並不好，母親的男朋友經常虐待他，她卻毫不知情。
亞瑟的偶像默裏還戲弄他，拿他打趣。
種種這些事，亞瑟真的太可憐了。
別說是多愁善感，情感細膩的菲尼克斯，讓一名神經大條的男演員過來，估計都會有幾分抑鬱。
李聲耀將這些情節列舉下來，隨後便打開了電腦，查找心理問題的解決辦法。
一番操作下來，盡管他依舊不如心理專業的人，不過知道了一些往日不理解的專業術語。
多少有所學習。
李聲耀隨後想到了菲尼克斯拍戲時崩潰的後果。
第一會耽擱不少拍戲時間。
第二會讓片場更加緊張。
第三會流出一些不好的傳言。
他想到了這裏，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他想起前世的《小醜》拍攝，好像是三個多月就順利完成了。
那麽現在輪到他拍攝，因為有極端小醜粉的幹擾。
三個多月足夠嗎？
李聲耀打算好好想想，做好計劃，要盡可能高效的完成前麵的工作。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敲門聲響起。
卻是助理匆匆趕過來了。
“老板，我們剛剛看到了新聞，說你不參加國內的華表獎，金雞獎，但會參加多倫多電影節，以及威尼斯電影節。
很多網友罵你崇洋媚外。”
助理隨後展開手機，將手機遞給李聲耀看。
隻見果然有一篇文章，造謠李聲耀會參加威尼斯電影節和多倫多電影節，還說李聲耀指著這部《小醜》打入漂亮國，要成為常駐漂亮國的電影人，此時已經有六千條評論了。
“老板，怎麽辦？”
李聲耀稍稍思索，“我們這邊安排一個新聞發布會，我要麵向全世界，解釋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在完成《小醜》的片場拍攝前，我不會去威尼斯，也不會去多倫多，至於燕京滬城，一樣不去。
然後就是找到他，起訴他。”
助理點點頭，覺得李聲耀這樣的才是合理的應對方式。
“老板，你要不要回國開新聞發布會，這樣的話，國內觀眾更容易聽到你的想法。”
李聲耀想到菲尼克斯的狀態，他不想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菲尼克斯不走尋常路，如果他離開了洛杉磯。
艾默裏奇不一定會全力支持菲尼克斯，容易影響菲尼克斯狀態。
他還是想要確定，保證菲尼克斯不會被打擾，不會被分心，可以全心全意準備電影。
“不用了，我就在漂亮國開新聞發布會吧，這個新聞發布會不用找外國記者，找幾個國內記者就行。”
助理隨後便匆匆離開了。
李聲耀坐在靠椅上，望著遠方的白雲，沐浴著陽光，聽著夏風的聲音。
心裏卻是非常疲倦，勞累。
坐了片刻，他便站了起來，隨後找到了之前的筆記本，重新琢磨應該怎麽提升效率。
他要爭取在今年聖誕節前，完成《小醜》的片場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