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璽快得覃喆PTSD了,看見她就覺得她下一秒要出口傷人,本能的就想要回避。
謝青嵐卻點點頭。
“可以。”
經此一役,覃喆才終於看明白,誰要害她,誰又在利用她。
她醒過來就讓小雨報警了。
童栩垚這丫頭收人錢財,試圖謀害她。她和她背後的主使,一個都跑不掉。
就在幾個小時前,她得到了被警方證實的消息。
買通小童的人,是唐春雷。
不僅僅是她,楊蔚、餘安琪,她們兩個也是被唐春雷收買了相關人員,給騙進小白樓的。
唯一沒算計到的是餘安琪留了個心眼,沒有讓自己的助理跟著進小白樓,而是讓她去了原片場,這才導致他的陰謀過早敗露。
否則,她們幾個,個個插翅難逃。
唐春雷想要做什麽,她不清楚。
但是唐春雷是被誰指示利用的,她再清楚不過。
“趙啟央,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
覃喆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波瀾不驚。
陶璽倒是狠狠的吃了一驚。
這女人……是被雷劈的開竅了麽?
覃喆深吸了口氣,因為嗓子不舒服,說話有點慢。
“我知道你們不信我。但無所謂了,我隻想說出我知道的。”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一切起了懷疑的呢?
就是在趙啟央房內出現“貴客”的時候。
趙啟央的態度轉變有些過於生硬了。
混跡娛樂圈多年的覃影後,又怎麽會真的是傻白甜?
那天她根本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了樓梯間,親眼目睹了趙啟央怎樣對一個老者卑躬屈膝點頭哈腰。
她忽然意識到,趙大師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仙風道骨。
但隻是這樣,她還沒有完全否認和懷疑對方。
畢竟道長也要吃飯,也想過好的生活。
對金錢低頭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隻是想不通,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驕傲的趙道長這樣的卑微。
還沒搞明白一切,她就被騙進了小白樓。
差點被沈晚菀抓了交替這件事對她刺激極大。
人在瀕死的狀態下,腦子會極度的清醒並高速運作。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趙啟央的房間裏見過的唐春雷。
然後記起他們吵架的內容。
再然後,見到宛如鬼上身的楊蔚,她似乎摸到了真相的邊了。
童栩垚的證詞側麵的印證了她大部分的猜測:唐春雷一個普通商人,怎麽能搞出這麽大動靜來。
他背後必然是有高人指點、甚至是插手相助的。
這個高人是誰,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覃喆浮現出譏誚的苦笑。
“虧我縱橫娛樂圈半輩子,自詡人間清醒,還是被狠狠的擺了一道。想想一路的錯上加錯,歸根結底還是錯信了趙啟央。”
她抬頭看陶璽和謝青嵐,眼神澄澈、平靜。
“回頭想想,我對你們每次恨意的加深,都是有趙啟央在背後推動的。不知道你們和他有什麽樣的恩怨,還是單純的隻是被連累了,我在這裏都要說聲抱歉。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們。那場訴訟我撤銷了,給你們帶來的傷害,我願意盡力彌補。”
陶璽其實倒也沒那麽恨她,隻是單純的怕了她那張嘴罷了。
如今高傲的大明星主動低頭認錯,他也願意給對方一個台階下。
“覃小姐不必自責,我們都是受害者罷了。隻是你說趙啟央曾經對一個老者點頭哈腰?你知道那人是誰麽?”
覃喆輕輕搖頭。
“太遠了,我沒看清。但看那人的氣場氣度,應該不是一般人。像是個富貴大人物。”
富貴大人物?
首都大街上一個廣告牌砸下來,砸中十個人九個都是非富即貴。這範圍也太廣了。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覃喆到底是醒悟了過來,不會被趙啟央牽著鼻子走了。
不管趙啟央想要做什麽,反正覃喆這條他布局了這麽久的線是徹底的斷了。
值得高興。
陶璽不放心特意叮囑覃喆說,趙啟央十分聰明善詭辯,萬一他再來聯係,可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蒙蔽。
覃喆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姓趙的在我這裏信用黑榜了,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再信!不怕告訴你們,我已經報警了。我和警察說這個神棍不但謀我財,還想要害我的命。我損失了大量錢財要找他追討,這個王八蛋就算不被姓唐的事情牽扯進去,也沒辦法出來招搖撞騙了!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論記仇還沒誰比得上我!我不扒了這孫子一層皮不算完!”
那她確實還真挺記仇的。深有體會的陶璽心有戚戚。
如今蒙得記仇的覃姐大赦,陶璽簡直大大的鬆了口氣。
夏小雨送他倆出了病房的門。
臨別還有點欲語還休的。
陶璽心細,體貼的主動道。
“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別憋壞了。”
夏小雨歎口氣,手指攪著低頭說道。
“就是……那個……因為覃姐和你們的恩怨這事兒吧,我和茉茉鬧翻了,她到現在都不理我。你們能幫我和她道個歉,讓她別再生我的氣了麽?”
陶璽笑,點點頭。
“好。我幫你帶話。”
夏小雨狠狠地舒了口氣,像是把憋了好久的煩悶都呼了出去,笑的一臉憨。
“謝謝!”
陶璽家。
已經在餘安琪那邊領了盒飯的某蛇正奮力甩著尾巴尖敲著鍵盤。
他被天雷波及,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化形,人話也說不了,有些事情隻能打出來。
可恨他本體連個爪子也沒有,隻能用尾巴尖敲鍵盤,尾巴都要抽筋了!
等到小金主和他的狗子回到家的時候,老黑累的僵在桌子上差點嗝屁。
陶璽進門就看見老黑僵直的躺在電腦旁,好奇的湊過去看看,樂了。
雙手捧著老黑送進臥室,安穩的放好,輕輕的撫了撫他的頭。
“辛苦啦。先休息會兒吧。”
老黑半天的奮鬥還是很有價值的。
從他的文檔裏,倆人得知了當天小白樓裏發生的細節始末。
陶璽也終於明白,覃喆那不是被雷劈的開了竅,而是因為對方圖窮匕見而看清了一切。
不愛做飯二人組照例是點了份外賣,一邊吃一邊聊。
“要說唐春雷是蠢呢還是貪呢?他女人都被趙啟央給間接害死了,他居然還信他的。真想把沈晚菀給煉成超級厲鬼,自己從中牟利啊?退一萬步說,憑什麽人家沈晚菀都成了超級厲鬼了,還能聽他擺布?”
陶璽一邊絮絮念,一邊將肥美的牛排切成大小適中的塊,放到老黑的盤子裏。
老黑啊嗚一口叼住,慢條斯理的往下吞。
“又蠢又貪吧。”
謝青嵐給陶璽倒了一杯鮮榨果汁,囑咐他不要隻顧著老黑,自己也要吃點。
“他太自大了,自以為所有人都在他的操控之下,實際上正好相反。”
他以為沈晚菀是死心塌地跟著他,一心想要給他生兒子的。
實際上她也許隻是把他當成往上走的踏板。
他以為趙啟央是自己養的一條狗,專門為自己服務的。
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在對方的利用計劃裏了。
他對趙啟央來說,重要程度未必比的過覃喆。
陶璽深以為然。
“是啊。他以為趙啟央逆天行事,召百鬼、煉厲鬼都是為了他?如果沈晚菀真被他給煉成了,我敢打包票,那厲鬼隻會聽命於趙啟央,而不是他唐春雷。”
老黑也是這麽想的。
不能說話的他,甩著尾巴拍了拍桌子腿以示讚同。
“我還是覺得這事兒沒表麵上這麽簡單。”
謝青嵐習慣性的皺眉。
“從老黑的描述看,那個地下室小房間的設計是有點問題的。”
當時禁錮百鬼的盒子,就在覃喆上吊的隔壁——那個上鎖的房間裏。
趙啟央特意利用沈晚菀引覃喆到隔壁上吊,真的是為了抓交替麽?
抓交替,顧名思義。
水鬼和吊死鬼一樣,因為死亡方式的特殊性,會被強行留在世間,備受煎熬,不得解脫。
他們不僅會被困在死亡之地,還極度渴望抓生人來代替自己,一旦成功,自己就可再入輪回,留下被抓的人代為受苦。
可沈晚菀怎麽看都不像是典型的吊死鬼。
她如果隻是想要抓覃喆做替死鬼,那還何必費勁吧啦煉百鬼以養她這個超級厲鬼呢?
這很矛盾啊。
再加上老黑提到的紅木桌子,黑釉壇子……
那壇子他沒親眼看到,但從老黑的描述中看,那更像是一個固魂之器。
假如老黑和餘安琪沒有及時出現救下覃喆。大概她死亡的一瞬間,靈魂就會被吸收禁錮在壇子裏,以供趙啟央完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陶璽被他的假設說的毛骨悚然的。
這個趙大師兄,實在是有點邪門啊。
不過還好,覃喆沒死,壇子被老黑毀了,連沈晚菀和南洋小鬼都被幾道天雷劈的煙消雲散了。
趙啟央的小算盤,終歸是落了空。
“這人怎麽能這麽多心眼子?篩子都沒他眼兒多。”陶璽感歎。“都是一個師父帶出來的,你們師兄弟怎麽差別這麽大。”
謝青嵐表情淡淡的。
“一種米還養百種人呢,有人教而不化罷了。不提他了。”
陶璽安慰謝青嵐。
“對對,不提他了。以後我們的公司上了正軌,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所以你要不要考慮趁著我們還沒有忙起來的時候回家看看?”
謝青嵐眼睛一亮,含笑看著陶璽。
“有的人是迫不及待想要見家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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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別高興的太早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