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放心,妙儀隻是一個侍女,妙儀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該擺在什麽位置!”

妙儀認真的訴說,生怕眼前的少奶奶會把自己趕出去。

她言語之中的害怕,神情之中的恐慌,都被唐秋柔看在眼中。

唐秋柔連忙搖頭:“不會的,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娃娃!”

她伸手輕輕撫摸妙儀的秀發:“你可以放心住在家裏,不用一心當什麽侍女,要是夫君想要接受你,我不會反對的,要是你有自己看上的好人家,我也會支持你。”

“是!”

妙儀怯怯的點頭。

她心裏很清楚,唐秋柔這樣說,無論是出於客氣,還是唐秋柔真的就這麽想,自己都不能夠當真。

人家夫妻倆的日子過得好好的,自己作為被拯救的人,還要從中間橫插一腳,這還是人幹的事嗎?

再者而言,之前少爺已經說得明明白白,自己的去留,都由唐秋柔來作決定。

要是自己多想,引來了少奶奶的反感。

恐怕又要在外流浪,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少奶奶,我去給您泡一杯水吧!”

“這不是有嗎?”

“那我去給您弄一些吃的。”

“你不知道東西在哪兒。”

唐秋柔見妙儀如坐針氈,一直想著找點事情做,笑著安慰道:“在這裏,就像跟在家裏一樣!不要想一些沒有的事情,沒有人會欺負你的,你可以把我當姐姐。”

唐秋柔輕柔的撫摸妙儀的秀發:“我一直也很想有一個妹妹!”

妙儀坐在原地點頭,不敢吭聲。

她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可她又擔心,唐秋柔隻是客氣兩句。

……

月色如墨。

許子義一人獨坐在院中。

事情變化的實在太快,讓他現在都有些後怕。

若不是他抓住秦文都不知道的線索,可能秦文要處理的,就不隻是將他遠調,而是將他徹底抹去。

“夫君,您現在忙嗎?”

這時,唐秋柔的聲音傳來。

許子義回頭看去,唐秋柔正站在房門外。

她手中捧著一杯清茶,笑著走來。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許子義愛喝茶的事情,被唐秋柔記在了心上。

每一次唐秋柔跟他說話,都會先泡上一杯清茶,讓他可以品著茶,跟自己閑聊。

“不忙。”

許子義溫柔一笑。

隻要看到了唐秋柔,心中的陰霾就一掃而空。

“有什麽事情嗎?”

許子義剛問了一句,想起了今天送過來的妙儀,改口問道:“那個小姑娘怎麽樣?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麽安置她,我打算讓她先去清河縣的衙門內打雜。”

“打雜?為什麽要讓她去打雜?”

唐秋柔眼中露出幾分疑惑,輕聲說道:“讓她留在家中,不好嗎?”

“又或者是,讓她跟著夫君外出,我的身子骨不好,不能跟著夫君一同在外奔波,她心靈手巧,又有眼力見,跟在夫君的身邊,我也會放心。”

聽到這話,許子義知道她是誤會了。

他笑著解釋道:“我隻不過是帶她出了江州城的貧民窟,順手幫她安葬了她的母親,她沒有必要一直留在我的身邊,何況……我已經有你了!”

唐秋柔小臉泛紅,麵露嬌羞,別過頭去。

兩人在一起了這麽久,每當許子義說一些誇讚唐秋柔的話,她仍然會害羞。

也是因為這一點,許子義隻有坐在唐秋柔的身邊,才能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被那些瑣碎雜事纏身,眼中隻有嬌羞的唐秋柔。

“可是,我也希望夫君的身邊,有這樣的一個小可人伺候著,我並不會覺得嫉妒,若是夫君,可以讓她留在身邊,日後做夫君的貼身侍女,我也隻會感到開心!”

“你隻不過是嘴上這樣說而已。”

許子義笑著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輕聲說道:“再過一段時間,我可能要遠出,大概會有一年的時間不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好好待在家裏,有什麽事情就去找陳朔。”

“又要走嗎?”

唐秋柔眼中的光亮,瞬間黯淡下來。

她繃著嘴唇,左看右看,猶豫許久,抬頭說道:“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嗎!?”

許子義緩緩搖頭:“不可以,會很危險!我要去的是邊疆。”

“……”

“沒事,到時候會有其他的繡衣衛跟我一起去,你不用擔心。”

許子義輕聲安慰。

在這個時代,邊疆就意味著死亡。

動亂的邊疆,就是一汪渾濁的泉水。

無論是什麽人,隻要一靠近,就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那會很危險……”

“不會,我不是說了嗎?會有其他的繡衣衛跟我一起去,隻是走個過場,去調查一下邊疆某一處縣城吃空餉的問題。”

看著滿眼擔憂的唐秋柔,許子義輕柔的拿起她的手:“你夫君的本事,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就算我打不過,難道我還跑不了嗎?不用太過於擔心,我現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誰敢碰我?連周相都聽說過我的名聲!”

唐秋柔並不是朝堂內的人,不能理解朝堂之中的黨爭。

所以,許子義直接搬出來了一個唐秋柔認為身份極為高貴的人。

隻有聽到了這樣的人在保護自己,唐秋柔才會減少一些擔憂。

“周相會保護你嗎?”

果然。

許子義剛提起周居正,唐秋柔就跟著詢問。

許子義笑著點頭:“當然會,你難道忘了?清河縣的這個案子若是沒有我,誰都辦不了,我現在可以說是名聲在外,去邊疆也隻不過是鍍個金而已!等到回來之後就會再升官!”

許子義對她隱瞞了自己被降為小旗的事情。

“好了,早些睡吧!”

許子義見她要哭出來,輕拍她的後背。

唐秋柔默默點頭。

一夜無眠。

妙儀被他們安排在了客房居住。

許子義和唐秋柔躺在**,各自有著心事。

唐秋柔今天已經聽說了,夫君被降為小旗。

可夫君始終都沒跟她提過,她也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而許子義心中想著的,全都是關於宣府的事情。

孤身一人前往宣府必定是不安全的!

必須找兩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