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許子義早早醒來。

這一趟回來,他還沒有去見過慕容飛雪。

聽陳朔說,慕容飛雪因為他降為小旗的事情,氣的專程寫了一封信,詢問指揮僉事緣由。

因此,許子義對慕容飛雪的來曆,又增添了幾分好奇。

一個繡衣衛百戶都不敢隨便給指揮僉事寫信,她居然敢因為這樣的小事,專程給指揮僉事寫信。

這必定是有身份的人。

咚咚咚。

許子義叩響了院門。

“誰呀?”

院子裏傳來慕容飛雪的聲音。

“許子義。”

“來了!”

下一課,門打開。

慕容飛雪擼著袖子,甩了甩手上的水,笑嘻嘻的看著他。

“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找我!”

她笑的很甜,好像是看到了一直想要見到的人。

“你在洗衣服?你自己洗嗎?”

許子義驚訝地看了一眼院內。

院中央的木盆裏,堆滿了衣服。

慕容飛雪的身份不明確,很大的原因是她的衣食住行,與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差一點。

來到了清河縣,她居住的地方也是自己租的一個小房間,沒有任何嚇人。

力士和校尉,平常也都不會過來。

沒有事情做的時候,她都一個人待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裏。

可許子義沒有想到,她居然連衣服都是自己洗。

許子義邁步進入小院,環顧四周,發現院子裏打掃的很整潔,有兩個晾衣架放在角落。

架子上麵,晾曬著被褥和衣服。

“我自己洗衣服怎麽了?我又不跟你一樣,家裏這麽有錢,能夠請得起好多下人!”

慕容飛雪把手放在圍裙上麵擦了一下,轉身進入主屋,去給許子義泡茶。

不多時,她捧著一碗茶出來。

“我記得你很少喝茶。”

許子義笑著說道。

慕容飛雪微微一笑:“我記得你很喜歡喝茶!”

“這是我父親之前寄過來的茶葉,是上好的貢茶。”

“貢茶!?”

許子義麵露詫異。

貢茶,可是專門進貢給皇上吃的茶。

就算是名門之後,想要喝這種茶,也得皇上點頭。

“你父親在哪兒弄的這種茶葉?”

“……”

慕容飛雪聽他這麽問,連忙把頭轉過去:“我繼續去洗衣服了!”

“好。”

許子義笑著點頭,抿了一口茶水,回頭看向她。

粉紅色的肚兜,在慕容飛雪的手中被揉搓。

還有絲綢的褻衣,堆在木盆裏。

剛剛進門的時候,木盆上麵堆放著的是一件黑色的官服,他並沒有看到裏麵,更沒想到裏麵還有慕容飛雪的肚兜。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該提醒,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看到。

可這一幕,正好被慕容飛雪看到。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衣衫,又抬頭看了一眼許子義。

瞬間,俏臉漲紅。

剛剛見到許子義,太過興奮,居然忘了把這些收起來。

“你還看!”

她失聲驚呼。

許子義趕忙把頭扭到另一邊。

可映入眼簾的,是掛在晾衣架上麵的紅色肚兜,還有幾件襦裙。

“你還有這麽女人的一麵?”

許子義大笑,還沒等他轉過頭,眼前就有一道黑影閃過。

再看眼前,晾衣架已經被搬走。

慕容飛雪喘著粗氣,咬著一口銀牙,惡狠狠的盯著他:“你要是敢把這些說出去,我跟你沒完!”

“好啊!”

許子義抿嘴偷笑,扯著扯自己的衣衫,說道:“你要是先穿給我看,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呸!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登徒子。”

“那要看是對誰。”

“你要是敢說,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慕容飛雪咬著牙,氣的胸口上下劇烈起伏。

本以為見到許子義會很開心,沒想到被他看到了這一幕。

他還威脅自己!

過分。

眼看著慕容飛雪用力咬住下唇,許子義連忙安慰:“開玩笑的!你別生氣,我逗你一下而已,不要當真。”

“逗我?我需要你逗我?”

慕容飛雪聽到解釋,更覺得惱火,她往前一步,直接打翻茶葉:“虧我還專門給你留著,還在為你被降職的事情生氣,你居然這樣對我!”

“不,我真的是開玩笑的!”

許子義可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居然真的讓慕容飛雪氣成這樣。

他趕忙從懷中掏出來一盒胭脂:“這是我專門替你帶回來的,是江州城最貴的!這一趟去江州城,何仲的案子雖然沒有完結,但他還是給了我幾千兩的辛苦費,也算沒有白忙活這麽久。”

“我還專門給你帶了禮物回來,我又怎麽會說出那樣的話?”

“隻是太久不見……”

許子義話還沒說完,慕容飛雪就劈手奪走了他手中的胭脂。

緊跟著,慕容飛雪氣呼呼的說道:“就算你真的想看,你也應該語氣好一些!怎麽跟一個流氓一樣?”

“我這不是想要逗你一下嘛。”

許子義尷尬的抓抓頭,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一趟去江州城,也讓我明白了不少事情,何仲的案子……”

他見氣氛有些不對,提起了在江州城辦案的經曆,與慕容飛雪說起了河中的案子,其中牽扯的人,以及蹊蹺的地方。

慕容飛雪雖然冷著臉,但沒有離開,認真的聽他講述案中的關鍵。

……

“這個胭脂好看嗎?”

“這個布料用來做裙子,應該很好看。”

“夫君給我帶回來了三套衣服,我穿不完,給你一套。”

許子義沒在家中,唐秋柔也閑來無事,拉著妙儀,細數許子義給她帶回來的一切。

這一趟從江州城回來,許子義足足帶了四匹布,三套做好的衣服,以及胭脂、水粉十幾種。

全都是送給唐秋柔的。

妙儀用手輕輕揉搓了一下布料:“這種布料不適合用來做裙子,應該可以做大氅,這是可以防水的布料!”

“這個胭脂不好,這種胭脂是劣質品,用一些不要的邊角料製作的,少爺有可能是被別人騙了。”

唐秋柔每次拿出來一件東西,妙儀都在旁邊輕聲的評價好壞。

聽來聽去,唐秋柔並沒有對她感到反感,而是驚訝的說道:“你會的也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