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小院。
許子義一杯茶，從綠色喝到了沒有顏色。
慕容飛雪蹲在院角，細心的揉搓自己的衣衫。
兩人聊完了江州城的話題，許子義也沒有開口說要離開，慕容飛雪就當作他不存在一樣，自顧自地清洗衣服，晾曬衣物。
“你不是把東西都拿進去了嗎？不怕我看到了，又胡亂說？”
許子義閑來無事，又看向了慕容飛雪。
後者撇撇嘴：“該看到的你都看到了！躲什麽？又不是見不得人。”
嘴上雖然這麽說，她的小臉卻依然紅的厲害。
“這話說的，別人聽到了都會誤會！”
許子義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笑嗬嗬的說道：“知道的，是我看到了你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看到了別的。”
嘩啦。
慕容飛雪用手捧了一點水，灑向許子義。
“就你天天話多！得了便宜還賣乖。”
慕容飛雪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有這點閑工夫，還不如想一想，怎麽才能不去邊疆！”
提到了這件事，慕容飛雪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低聲說道：“邊疆最近可是不太平，你要去邊疆調查吃空餉的事情，很可能會影響士氣，說不定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我建議你還是先回去找嚴宏圖，讓嚴宏圖找個理由，將你留在江州城內協助他！”
許子義疑惑道：“我沒聽說邊疆最近有什麽大事，也就是去年年末的時候，那一座縣城險些被攻打，要是沒有那件事，也不必調我去調查吃空餉。”
“你？你能聽說什麽事？”
慕容飛雪沒好氣的說道：“這幾年邊疆都不太平，五年之前，邊疆十幾個商戶被滅門，從那時候開始，邊疆就一直動亂不止，商戶們都在想著趁亂撈錢，瘋狂的擴張自己的勢力，豢養打手，而那些將軍也視而不見，與他們暗中勾結，邊疆現在就是人間地獄，你能聽說什麽？”
“要是人人都能聽說這些事情，早就已經天下大亂了！”
“就你還傻乎乎的，想著要去邊疆調查，你以為那是調查嗎？”
慕容飛雪清洗好衣服，將其晾在晾衣架上，甩了甩手上的水：“你難道看不出來？把你調到邊疆，就是為了架空你，讓你消失在大眾的眼前，幾年之後誰還記得你許子義？就算是皇上還記得你，又能如何？到時候隨便找個人把你做掉，對外報的就是你因病去世，皇上還能把你刨出來重新驗屍嗎？”
聞聽此言，許子義苦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隻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嚴宏圖之前跟陳中安談過，陳中安一口否決了他的提議。”
“再說了，指揮使大人親自命令我去調查邊疆的案子，除了皇上之外，還有誰能夠阻攔他的命令？可我現在又不能去找皇上！”
許子義嘴上說著，心裏也越來越窩火。
要是能有其他的辦法，他早就去嚐試了。
何必像現在這樣，準備著錢去邊疆？
邊疆有多亂，不用想也知道。
慕容飛雪張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嚴宏圖。
可惜，這個方法已經試過了。
隨著許子義的話音落下，院內再次陷入了寂靜。
“邊疆大亂，到底有多亂？”
沉默許久，許子義輕聲詢問。
反正要去邊疆了，多了解一些邊疆的局勢，對他也有好處。
抱怨當下，已經沒有任何作用，隻能積極的準備，應對未來。
慕容飛雪長歎一口氣：“五年之前，邊疆還是十分平和的，那些遊牧的人跟邊疆城鎮做著來往的生意，販賣牛羊馬兒，販賣各種生活必需品，雙方各自安好。”
“可在五年前，突然之間有十幾家商戶，在一夜之間被滅門，他們的生意也都全成了爛攤子，而在一個月之後，那些遊牧的人也突然襲擊了不少城鎮，將村民們的東西洗劫一空，製造了很多暴亂，當時朝廷派了大量的兵馬去鎮守邊疆。”
“可這不去還好，數十萬兵馬前往邊疆之後，那是山高皇帝遠，他們各自占山為王，鎮守當地，統治當地的百姓，搜刮百姓們的錢財……”
“打住，打住。”
聽到這裏，許子義連忙做出停止的手勢。
“越說越亂，皇上派去了十萬兵馬，鎮壓暴亂之後，這十萬人應該班師回朝啊！”
許子義提出第一個疑問。
這十萬人又不是山賊，還占山為王……怎麽可能？
慕容飛雪低聲說道：“當時前去的大將軍好像姓周，我忘了叫周什麽，反正在到邊疆的第十幾天就因病而亡，沒了大將軍的統治，他手下的幾個副將就各自帶著兵馬，鎮守邊疆的城池，剛開始還沒什麽不對，可越往後，他們就發現，十幾個商戶被殺，邊疆的生意也就沒了掌控的人，他們就從中接盤，繼續那些商戶的生意，時間久了也就走不了了。”
“那皇上為什麽不下令讓他們回來！？”
“皇上之前下過命令，甚至派人去接管過他們，可邊疆一直都在動亂，但凡換掉任何一個人，那一座城池就會被不斷的攻打，到最後被那些遊牧民族霸占！隻有將最開始占領的人被調回去，那些遊牧民族才會被打回去。”
說到這裏，慕容飛雪無奈的聳了一下肩頭：“誰都知道，這些人跟那些遊牧民族沆瀣一氣，可是誰能將邊疆收服？那裏已經快成了一個脫離大乾的地方，而今還能接受皇上的命令，就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皇上也沒有辦法去打破。”
其實，邊疆的事情，很多人都清楚。
大家更清楚的是，當下的局勢已定，任何人都不能打破。
即便是皇上想要重新把邊疆收回來，沒有朝堂之中的大臣們同意，也很難做到。
“那些商戶為什麽被殺？”
許子義摸了摸什麽都沒有的下巴。
“我哪知道？我當時還沒有加入繡衣衛呢！”
慕容飛雪白了他一眼，邁著大步進屋。
沒多會兒，她又重新泡了一杯茶端出來。
“喝吧！”
慕容飛雪抬手指了指門外，扁了扁嘴，說道：“喝完之後，跟我一起去找陳朔！王琦的案子完結了，但其中的過程你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