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

陳朔將搜集到的,關於王琦的所有罪證全都拿出來,給許子義一一講解查看。

許子義本是不在乎的,可看來看去,腦中隻有一個疑問。

太簡單了吧。

“這簡直就像是,王琦故意在告訴你們怎麽做。”

許子義翻來翻去,感慨道:“他被抓的時候,難道沒說什麽嗎?”

“沒有啊,他對這個罪行承認的很爽快。”

陳朔疑惑的看向許子義,問道:“他承認這些罪行,對你來說不是天大的好事嗎?至少你為自己當年雪恥,而且他現在被送往京城候審。”

許子義張張嘴,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總覺得其中的過程,實在是過於簡單。

這不像是在調查案子,這就是在順著繡衣衛準備的線索,一步步的去證實而已。

莫說是他,隨便找一個小少年來,也能做到。

完全沒有任何的難度。

“反正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想太多也沒有意義。”

慕容飛雪在旁邊勸說一句。

許子義長歎一口氣,將卷宗合上,隨手放在一邊。

現在想來,確實如此。

糾結這個,完全沒有必要。

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麽不去邊疆。

“嚴宏圖那邊已經說過了,邊疆是不去不行,繡衣衛千戶陳中安親口說的,這件事情是繡衣衛指揮使決定的。”

許子義將自己要去邊疆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且把自己曾經做過的嚐試,也都說了一遍。

陳朔聽完嘴巴張得老大:“這就是強逼著你過去啊,眼下這個情況,就算你去找皇上,估計都不好使。”

慕容飛雪繃著嘴,皺眉不說話。

“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去就去嘛,無傷大雅”

許子義淡然一笑,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陳朔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長歎一聲。

院內,三人沉默不語。

咚咚咚。

正在這時,有人叩響的房門。

“幾位大人,敢問,哪位是百戶許子義許大人?”

一名青衣小仆站在門口,抿著眉頭,朝裏麵探頭觀望。

許子義微微抬手,表示自己是。

“城門外有一個繡衣衛,要見您。”

青衣小仆抓抓腦袋,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補充道:“他還帶了兵器,守城的士兵將他攔在了城外,他說您就在衙門內。”

“難道是江安?”

許子義麵露疑惑,起身說道:“帶我過去。”

接著,他示意慕容飛雪和陳朔在這裏等待。

一路趕到了城門口。

隔得老遠,許子義就聽到了江安的聲音。

“我需要跟你們搞什麽刺殺?我是繡衣衛小旗,我是真的來的時候腰牌掉了!”

“重新辦一個?荒山野嶺的,我去哪兒辦?站著說話不腰疼!”

“別碰我,小心你的手!這是我給許大人帶的禮物!”

許子義越靠越近,江安的聲音越來越清楚。

待到他能夠清楚的看到江安時,才發現江安被幾名士兵圍在正中間。

“你們在幹什麽?讓開!”

許子義掏出自己的腰牌,驅散了一眾士兵。

江安則是興高采烈地喊道:“看到沒?我需要跟你們說什麽瞎話嗎?我真的是來找百戶大人的!”

“我已經不是百戶了。”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

江安哈哈大笑,並沒有因為這一點小事而生氣,把自己的包裹遞給許子義:“這是我給你重新打造的兵器,還有衣服,反正能帶的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

許子義接過包裹,在江安鬆手的瞬間,難以想象的重量,險些把許子義拽的摔倒在地。

“這裏麵是什麽?”

許子義疑惑地打開包裹。

包裹中,飛刀、暗器、百煉刀、鎖子甲……繡衣衛打仗能用上的兵器,幾乎都有。

“難怪你會被攔在城外!”

許子義翻了個白眼,朝他招了招手:“先跟我去一趟衙門報到吧!”

“你是真不知道,這一趟路走過來,花費了我多少時間!”

“我又不認識路,路上還遇到了一些豺狼!還好我反應快。”

“你怎麽不好奇我為什麽來找你?”

江安跟在許子義的身後,嘴裏叨叨的說個不停。

眼望著快到衙門口,許子義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

他抬手掏了掏耳朵,問道:“你為什麽來找我?是不是你在江州城混不下去了?”

“開玩笑!我都混不下去?”

江安大手一揮,從懷中掏出來的一遝銀票:“我是操心你!你一個人去邊疆不安全,所以我特別找上麵的人,把我調到你的身邊,幫你一把!要不然,我現在早就回家買幾頭小豬養著了。”

許子義挑著眉頭,並不相信。

然而,實際的情況,確實不是如此。

陳中安對許子義還是很認可的,他也知道許子義這一去邊疆,九死一生,凶多吉少,也想著給許子義找來一些幫手。

但是,他翻過了整個繡衣衛人員的名單之後,除了江安之外,其他任何人都跟許子義沒有接觸過。

思來想去,也就隻能把江安送到許子義的身邊。

至於許子義身邊的慕容飛雪會不會跟著一起去,那就不重要了,那也不是陳中安能夠決定的。

“……”

時間,好像在衙門口定格。

許子義靜靜的看著江安,也不吭聲。

後者舔了下嘴唇:“我真的是擔心你才過來的。”

“……”

“你真的別不相信,整個繡衣衛衙門,就隻有我才願意跟著你!”

“……”

“你這個人,不要這麽不講情麵!”

江安一句一句地說,許子義眼中是一個勁兒的不信任。

半晌,江安實在受不了他審訊的眼神,擺手說道:“好吧,是千戶大人要求我來的!不過我是真的很擔心你,最近江州城可以說是亂成了一鍋粥!”

“你剛走,秦文那小子就開始在清理門戶,要不是我早早的就把王五送走了,現在王五估計也死了。”

“何仲那一大家子,除了主人家他沒敢動,那些知情的仆人,全都給殺一儆百。”

聽到何家都被對付,許子義瞳孔地震,難以置信道:“何家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