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一個人都看不到!”
“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我看地圖上說,前麵有一個村鎮,要不咱們在那裏休息休息?”
官道上,江安走到哪兒,哪兒就有他的說話聲。
就連很喜歡說話的妙儀,也被他吵得一直翻白眼。
趕路的途中,注定是無聊的。
能夠看到周邊的風景,就已經是這一路走來最大的欣慰。
偏偏江安一直都在說話,就連看周邊的風景也會被打擾。
雖然許子義沒說什麽,但對他的話,從來都是置之不理。
“你能不能不要說了?”
妙儀撇撇嘴,很小聲的嘀咕。
“本來就這麽無聊,還不讓我說話?”
江安哼了一聲,忽然問道:“你會武藝?”
“你繼續說你的。”
一聽這話,妙儀就白了他一眼。
“我看你的武藝應該不差,之前連我都看不出來,要不是你恢複了身體,我看你的氣息渾厚悠長,我都不會想到你有武藝傍身。”
江安有自古自的說起來,可妙儀也不再搭理他。
許子義對於這些,並沒有插嘴。
他本身就不在乎妙儀會不會武藝。
既然他將妙儀從貧民窟裏接出來,就應當對她保持尊重。
說句不好聽的,倘若妙儀真的有二心,想要害他,前一段時間,有這麽多的好機會,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倘若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妙儀,也不會把妙儀帶在身邊。
“許大人,你都不問問他嗎?”
“要是我的話,我肯定要問清楚了才能帶她走。”
“我覺得吧,你還是應該跟許大人交個底。”
江安又開始自言自語。
許子義隻能摸摸自己的額頭:“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好歹清靜一下!”
“我可隻是在幫你說話,什麽叫我別說了。”
江安眉頭一橫,又開始嘀咕。
颯颯颯。
突然,山林之中傳來了一陣樹葉晃動的聲音。
許子義麵色一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江安的話音也隨之一頓。
“有人!”
妙儀低沉提醒。
她和江安同時要拔出腰間的佩刀。
許子義卻抬手,示意兩人不必輕舉妄動。
“或許隻是過路的。”
許子義眉頭一皺,拿出了馬鞭,準備快速前行。
“駕!”
他一揮長鞭,妙儀和江安跟著夾了夾馬肚。
三匹馬快速衝向前方。
直至傍晚時分。
馬兒實在是累的的走不動。
三人這才決定休息一下。
這荒山野嶺並沒有驛站,也沒有村落。
許子義帶著兩人進入山中,隨便找了一片空地,就地生起篝火,將就著過夜。
他和江安兩人是個大男人,就地過夜,隨便找點水就能簡單洗漱,甚至不用洗漱,但妙儀不行。
她畢竟是個小女子,愛幹淨。
找地方準備躺下時,她拿出一塊大布,細心的將布鋪在地上,然後打掃幹淨,收拾好篝火,用篝火的餘灰將周圍撒上一遍,驅趕蚊蟲。
等做好了一切,她衝著許子義招招手:“少爺,都收拾好了,快過來休息吧!”
“來了來了!”
江安笑嗬嗬的跟過來。
“我沒說你。”
妙儀一不猶豫的將他推開。
“小氣!”
江安哼哼唧唧的挪到篝火的另一邊。
夜幕降臨。
許子義躺在那塊大布上,妙儀蜷縮在角落。
篝火熊熊燃燒,發著劈裏啪啦的聲音。
颯颯颯。
那一陣樹葉晃動的聲音,再次傳來。
許子義緩緩地坐起身,環顧四周,低聲說道:“誰讓你們來的?”
無人應答。
“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旗。”
“你們殺了我,能有什麽好處?”
“是秦文派你們來的?”
無論許子義怎麽詢問,都得不到回答。
咻。
突然,利箭飛來。
許子義隻是微微側頭,便輕易躲過。
一個黑影從山林深處走出。
“有人花三千兩買你的命,做個明白鬼,不要來找我。”
黑衣人說著特別俗套的話,從背後抽出來了一把大刀。
許子義拔出百煉刀,起身說道:“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
“……”
黑衣人默不作聲,腳下一點地麵,飛奔而來。
手中大刀,仿佛有無盡的氣勢,對準許子義的麵門,從上至下劈砍。
叮。
許子義舉起百煉刀,橫擋在麵前。
伴著金屬碰撞的聲音回**在樹林中,許子義的虎口震得發疼。
至此,妙儀仍然沒有起身。
如此怪異的場景,也讓黑衣人提起了幾分謹慎。
他借力拉開與許子義的距離,緩緩地退向旁邊的樹。
“看來你的侍女,並沒有什麽本事!”
他冷笑一聲,眼角的餘光從來沒有離開過妙儀。
許子義淡然一笑:“最後問你一次,誰派你來的?”
“等你死了,你就知道了。”
黑衣人眯起雙眸,左手舉著刀,右手則是從腰後摸出來的飛刀。
“偷襲是不對的!”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未等黑衣人作出反應,江安便從樹上跳下來。
先是一記手刀打落了他的飛刀,跟著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位置。
哢吧。
骨頭斷裂。
黑衣人慘叫一聲。
隨之而來的,便是冰涼刺骨的觸感。
黑衣人瞪大了雙眼,江安已經站在他身後,一手托著他的下巴,另一手拿著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早早的說了,不就沒這麽多事了?”
江安笑嗬嗬的說著,用刀身拍了拍黑衣人的臉:“你可以選擇,現在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已經把許子義和我們都殺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在這裏以身殉道!”
許子義緩緩抬手,示意江安不必再說廢話。
他走上前,見黑衣人雙腿被打斷,卻仍然咬著牙死死忍耐,說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死士,你用的刀法,也是軍中的刀法,誰讓你來的?梁策?還是周居正?還是其他人?”
黑衣人緊緊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梁策為什麽讓你來殺我?”
許子義眯起雙眸,故意詐他,故作早已掌握信息的模樣:“就因為我沒有答應他?”
果然。
聽到梁策的名字。
黑衣人瞳孔猛的一縮,仍在咬牙:“我什麽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