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
江安背著行囊,許子義換上一身裝備。
妙儀也換上一身幹淨利落的勁裝。
小丫頭小臉嫩的一掐一兜水,眉宇之間盡是女子的嬌媚,又身材傲人,勁裝裹在身上,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她是女人。
可她並不在乎,挺起胸脯,用力往上托了一下包裹。
昨夜,許子義本想著臨走之前,跟唐秋柔好好的親熱親熱。
結果婚前攔路虎出現,再加上她一心想著讓妙儀跟著許子義,又聊到了半夜。
許子義想著今天要提早趕路,也就作罷。
至於妙儀,他是真說不過米唐秋柔,隻能將其帶上。
三人整裝待發,由慕容飛雪挑選了駿馬,陳朔做好的地圖,一路送出三十裏。
慕容飛雪還想繼續送,可回頭都看不見清河縣城了,悻悻而返。
“你放心吧,有那個江安陪在許兄的身邊,許兄不會有危險的。”
回去的路上,陳朔拍拍自己的鮮紅長袍,笑嗬嗬的說著。
“……”
慕容飛雪沉默不語。
陳朔作為跟她接觸比較久的人,看得出來,她從心裏很喜歡許子義。
能夠撮合兩人,自然是好事。
“至於那個妙儀,看得出來,有些功夫在身,不過隻是一個丫頭,也不過是為了服侍他,你也不用太擔心,你這家大業大的,還怕許子義看不上……”
陳朔話還沒說完,慕容飛雪便一揚馬鞭,揚塵而去。
明顯,她並不想聽到此句話。
陳朔隻能尷尬的笑一笑,駕馬跟上去。
回到衙門。
慕容飛雪就像變成啞巴,誰跟她搭話他也不理。、
滿是心事的模樣,看的人心裏發苦。
陳朔見她從前院轉到後院,又從後院轉到前院,來來回回數十次,忍不住說道:“你還是坐下來歇會兒吧,等過兩天鐵礦的事情皇上批了,你不就能把他帶回來了?”
“我稀罕他?”
慕容飛雪白了他一眼。
陳朔笑道:“是我稀罕他,我太想他回來了,邊疆太危險了,不適合他。”
他拍拍自己悶騷的大紅袍,悠悠的說道:“不過那是他的任務,要是實在回不來,咱也沒辦法。”
“陳朔,邊疆有多危險你心中有數!”
“我心裏當然有數,我就怕有些人心裏沒數。”
陳朔哈哈大笑,慕容飛雪這才緩過來,他是在逗自己,當即橫眉怒目:“陳朔,你敢開我玩笑?”
“誰敢開你玩笑?我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
“你再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不說了,打死我也不說了!”
兩人正在鬥嘴,忽然發現衙門公堂出現了一名陌生男子,兩人同時看過去。
那名男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從懷中拿出腰牌:“在下吏部司勳部郎中,周壽!”
司勳部主掌官員的升降、勳封。
說白了,就是上級下調到各地,通知各位官員去何處任調,順便調查一下當地官員的功績的官員。
並不是很大的官,但權力不可謂不大。
畢竟他是其中傳話的人,一旦再回到皇城之後,把當地官員的過往添油加醋一番,黑的也能變成白的。
所以,一般人見到這樣的官員,都會緊張擔憂。
陳朔上前一步:“在下清河縣縣令陳朔,不知上官到此,有何貴幹?”
“你就是陳朔啊?”
周壽上下打量他,微微一笑:“侍郎大人,可是對您讚不絕口。”
“因為他是我叔叔。”
陳朔眉頭微皺,直接搬出了自己這一層關係。
對方到來,沒有先提出自己的目的。
很有可能是來者不善。
“不知這位?”
周壽看了一眼慕容飛雪,微笑詢問。
“繡衣衛慕容飛雪。”
“沒聽說過。”
周壽搖頭,拿出了那一摞卷宗,笑道:“在下剛剛升官,對繡衣衛並不了解,不過在下此番前來,是為了繡衣衛小旗許子義。”
“勞煩兩位大人將許子義帶來?”
他說話十分恭敬。
應該說是,謹小慎微。
每說一句話,他都會打量慕容飛雪和陳朔的臉色變化。
慕容飛雪剛張開嘴,準備回答,陳述便輕咳了一聲。
待到慕容飛雪後退半步,陳朔才上前說道:“許子義目前在忙別的事情,不知上官找他有何要事?”
周壽打開卷宗:“是這樣的,梁相得知許子義的才能,覺得許子義在江州城內任職繡衣衛小旗,實在是大材小用,再加上他之前就有功名在身,隻是被別人冒名頂替,實在可惜!”
“所以,梁相打算將他召入京城,從繡衣衛內調離,在京城尋一職位!”
“二位應該知道,不是誰都有資格進入京城做官。”
末了,他還不忘補上一句京官的地位。
陳朔聞言,麵色一沉。
這是梁策,打算拉攏許子義。
還好。
許子義走得急。
算一算時間,現在已經離開清河縣轄境內。
陳朔淡然一笑:“許子義之前被調任邊疆宣府,調查宣府吃空餉的案子,今天早上已經走了,現在估計已經在百裏外的地方。”
“現在追也來不及了,一路北上,全都是筆直的官道,沒有近路可走。”
陳朔三言兩語,把話題直接堵死。
就是想告訴周壽,怎麽追都追不上,想找許子義,隻能等他回來。
周壽麵露失望,搖頭歎道:“昨晚我也趕了一晚的路,就是怕他今天早上走的急,沒想到還是沒趕上。”
“上官若是有急事,可以書信一封。”
陳朔笑了笑,叫人來給周壽泡茶:“若是因升遷的事情,那就隻能等到他回來。”
就算是一個時辰之前派人去追,也追不上。
慕容飛雪給許子義挑的馬,全都是上過正常的軍馬。
日行一千,夜走八百。
普通的馬兒根本追不上。
就算是驛站的馬兒,也隻能保證持平的速度。
除非許子義在前方一直等著。
“沒事,先喝茶吧!”
周壽笑嗬嗬的收起卷宗。
正當慕容飛雪和陳朔鬆了口氣,周壽摸了摸腦袋,一句話險些讓他倆人驚倒在地。
“還好我昨天晚上派人在前麵等著了!我就怕我趕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