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說要帶上你了?”
許子義擺手拒絕,沉聲說道:“邊疆危機四伏,你不能跟我一起去!把東西放回去,明天我會跟江安一起去,你在家好好陪著少奶奶。”
“可是少奶奶說讓我跟您去,我也想跟著您去,我不去,就沒人伺候您!”
妙儀仍在整理包裹,一邊收拾一邊說:“我是去伺候您的,您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好我自己,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誒,許大人,我覺得你可以帶上她。”
江安眯起眸子,拽拽許子義的衣袖。
後者甩開他的手,低聲道:“不許去,不必收拾了。”
說完,他抬手指向屋內:“回去,不許再收拾。”
小妮子站在原地,滿臉的不情願,可見到許子義已經有了怒意,隻好轉身回屋。
直至許子義親眼見到她回房,許子義這才無奈的搖頭。
去邊疆查案,又不是去邊疆旅遊。
怎麽可能帶上她們。
“許大人,這小妮子跟著你的這段時間,好像恢複了很多啊!”
等到許子義回過頭,江安這才笑著說道:“我之前都沒發現,她好像還會些三腳貓的功夫。”
“功夫?你在胡說什麽?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子。”
“我之前不也沒發現,我是剛剛看她的動作……”
“你是天天想查案,想瘋了吧。”
還沒等他說完,許子義就輕聲打斷他的話。
妙儀到底會不會武藝,許子義早就有所察覺。
剛把妙儀接回來的時候,小妮子身材很瘦弱,就算是會武藝,也看不出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身體得到了很多恢複,許子義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手臂上有一些常年習武才會練出來的線條。
不過,許子義並沒有打算追問。
妙儀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不願意說的時候,問了也是白搭。
何必費這個心思?
江安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意思,淡然一笑,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今晚我住哪兒?”
“柴房。”
“我大老遠過來,你就讓我住柴房?”
“或者,後院的豬圈。”
“……”
聽到許子義的話,江安一直在翻白眼。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住哪兒,是習慣性的跟許子義瞪眼。
……
許子義回到了清河縣,江州城經曆了一次洗禮。
作為江州城內唯一一個千戶,陳中安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
先是十幾人莫名被殺,凶手在衙門口自盡,成了懸案。
而後是朝廷之中,不斷有人來到江州城。
來來往往的應酬,以及積壓著的案子,讓他焦頭爛額。
雖然已經官居千戶,可他身邊能用的人,還是很少。
原以為許子義會成為新鮮血液,結果,許子義現在要被遠調。
這一趟去,明眼人都知道他凶多吉少。
可他也低估許子義在朝中的名聲,短短兩天,已經有七八個人來找過他,都說是想要用各種辦法,將許子義調到其他地方,避開這一次危機。
有這種事情,他自然一口答應。
可是,無一例外,這些人的話,全都石沉大海。
今日,又有一人找了過來。
“在下周壽,任職吏部,司勳部郎中。”
眼前的男子拱手抱拳,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假笑。
接著,他拿出許子義的卷宗:“這是許子義的履曆,上麵的人想要讓我過問一下千戶大人可不可以忍痛割愛,將許子義調往京城任職!”
“可以!”
陳中安幹脆的答應,笑道:“今天你是第三個過來,說同樣話的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的將許子義留下。”
“我師傅會有本事將他留下的。”
周壽微微一笑,把許子義的履曆重新裝回卷軸內:“我師傅說過,許子義這個人稍加培養,前途無量,隻是現在銳氣太重,需要磨煉,這一趟去邊疆他不得不去!等到他回來之後,可以直接進入京城內任職!”
“你師傅?”
陳中安麵色一沉,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麵熟。
周壽笑道:“我師傅就是朝中梁左相!”
此話一出,陳中安麵色一變。
大意了。
居然隨口答應了他。
該如何是好?
陳中安雖然沒有站隊,但他深知梁左相的作為,在朝中是不被容忍的。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一心隻想要權力的權臣。
倘若許子義被他招攬,許子義必定會被他抓住把柄,為他所用。
“梁左相竟會看上一個小旗?”
陳中安麵帶微笑,試探一句。
周壽滿不在乎道:“師傅求賢若渴,像許子義這樣有能耐的人,自然不願意放過,何況,前段時間知府王琦在科考中舞弊,頂替了許子義的功名,此事滿朝皆知,這證明許子義本身還是有才能的。”
“隻是年輕人太過於氣盛,我師傅不願意直接將他拉入京城而已。”
簡單的兩句話,周壽便表露出了梁左相的態度。
滿朝文武,隻有他有能力將許子義留下。
要是他不願意,許子義必須去邊疆。
這就要看許子義的態度了。
一旦許子義接受了這個職位,去邊疆一趟,說不定走在半路上就會被召回京城,到時候邊疆的功勞也有了,也不用去冒險,兩全其美。
可許子義若是不答應,那這一趟邊疆去了,肯定是十死無生。
陳中安暗自為許子義捏了把汗。
被梁左相看上的人,隻有順從。
不順從的人,全都躺在了亂墳崗。
所以才需要我們強調這一點。
“他現在正在清河縣,明日就要啟程趕往邊疆,若是周大人想要見到他,恐怕要抓緊時間了!”
陳中安草草的說了一句,便率先轉身出門。
周壽見狀聳了聳肩頭,叫來了自己的下人,準備前往清河縣。
陳中安離開繡衣衛衙門,第一時間趕往了嚴宏圖的住所。
朝中無論有沒有站隊的人,都不想看到梁策在朝中隻手遮天。
眼下留給他們的也隻有兩條路。
一是說服許子義,讓他拒絕梁策。
二是將許子義做掉,寧可毀掉,也不可以讓他為梁策所用。
就算許子義天賦異稟,若是不能走到正途,那也隻能忍痛下手。
“梁策派人去找許子義?周相那邊沒有回複嗎?還是周相這邊已經派人來找過!”
嚴宏圖一聽說此事,急得直接起身叫來嚇人:“準備一匹快馬,我要趕往清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