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對她好的人,她都想珍惜

隨後,他問道:“這麽說的話,牛二很可能是冤枉的了。”

“肯定是冤枉的,但牛家村的人聯名上書請官老爺判牛二,官老爺也不能不辦。”

“這可怎麽辦?牛二一死,真正的凶手就逍遙法外了。”

兩人的對話引來了茶館內其他人的關注,紛紛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有人便問那名年輕人,“公子爺,經您這麽一說,案子確實蹊蹺,但官老爺日理萬機,案子繁多,怎麽能妥善處理每一件案子。而這樁案子又是人證、物證俱在,又有大半個牛家村的人的聯名。假如我是官老爺,我都會認為牛二是凶手。”

“小公子話說得倒是有理,但也隻是您的一麵之詞,沒有任何證據,很難證明凶手另有他人。”

“就是。”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起來。

唐雙雙沉默地聽著那些人的討論,在他們的討論聲裏把桌上的茶點一一吃幹淨。

常禪安靜地坐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唐雙雙吃完後休息了片刻,才說道:“我們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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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回到院子裏時,大寶就迎了上來,“姑娘,李大人讓您回來了去府衙一趟。”

“有說什麽事嗎?”

“說是商討案情的事。”

“你先過去跟李大人說一聲,我午後過去。”

“好的。”

唐雙雙讓常禪和婢女們都退下之後,慢悠悠地走回房間,脫了鞋襪就閉上眼睛休息。

直到吃過午飯,就去了府衙。

李慶年在偏廳接見她,摒退了左右。

等偏廳隻有他們兩人時,便急切地問道:“雙雙,你可曾有什麽法子了?”

唐雙雙見李慶年似乎有些焦急。

按理說這個案子不算棘手,李慶年為官十數年,見過大大小小的案子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卻因為這起案子如此著急,實在有些奇怪。

“叔父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李慶年歎了口氣,“本來不想讓你擔心的,但今年比較特殊。”

唐雙雙不解地看著李慶年。

李慶年說道:“大秦建朝以來發布了一條考核官員的律令,官員每三年一考核。今年正好是官評的年份

,這起案子要是處理不好,就影響了評分。評分低了是要調去外地的,我去外地謀職倒是不要緊,你嬸娘和弟弟妹妹們就受苦了。本來叔父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的,辦事也算公正,評分不會出什麽意外。可偏偏這個時候有這棘手的案子,我實在是著急啊。”

唐雙雙心裏了然。

大秦的官員是有相對完整的考核製度的,每三年一考核。

考核分為平時的表現和臨時表現兩個部分。

平時的表現是官員在任期間為治下的百姓謀了哪些福利、處理公事的件數與處理效果;臨時表現則是由皇帝欽點的幾位考核官員去實地考察,會旁聽被考核官員處理公事、治下之道。

李慶年這麽著急應該是考核官員決定來聽他後天的審案了。

唐雙雙沉思了半晌,問道:“叔父是想留原職還是想升職?”

李慶年沒想到唐雙雙會這麽問,猶豫了片刻,“雙雙真會開叔父的玩笑,在其位,謀其政。叔父知道自己的斤兩,我不諳官場交涉之道,能坐到現在的位置已經很滿足了,不敢想其他的。離天子越近,越是艱辛,這個道理我特別明白。”

“如果是這樣,叔父安心等後天開審案就行,我明天會教叔父在堂上解案的步驟的。”

“好。”李慶年也不問原因,直接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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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雙雙一整天都留在官衙內,跟李慶年交涉案子的事宜。

傍晚她從偏門離開的時候,看到幾輛精致、氣派的油壁馬車停在官衙大門處。

李慶年正站在一輛馬車前接待下車的官員。

唐雙雙放下車簾,靠在車裏閉目養神起來,在腦海裏反複推演明天審案時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推演了好幾次之後,唐雙雙才放下心來。

這個案子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李慶年都是很重要的案子,她想快速在京城站住腳,目前能依附的也隻有李慶年了。

這條路是她最近、最穩固的路,她必須走好了。

否則,她要走上不少彎路。

而她,也真心想幫助李慶年。

對她好的人,她都想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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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唐雙雙早早地就起來洗漱了,常禪又給她做了少年郎的打扮。

到官衙之後,衙役將她帶到離正堂

隻有一牆之隔的小廳內,讓她旁聽審案。

即便沒有親眼看到正堂的情況,她也能從鬧轟轟的人聲中聽得出現場的混亂。

一記厚重的驚堂木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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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上,李慶年坐在公堂的正中央,他的右側是考核的官員。

李慶年心裏難免有些緊張,但一想到唐雙雙跟他說的那些推理,他心裏都不安就散了。

這倒不是他的心理素質太差,而是關心則亂。

這次的評估考核關係到他的官場生涯,關係到他能不能繼續做京官。

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稍有不慎就連累到他的妻女,他不能在這件事情上有失誤。

李慶年拍下驚堂木,“升堂!”

兩側的衙役敲著手裏的棍棒,一派威嚴,讓人肅然起敬。

李慶年平聲道:“帶嫌犯。”

兩個衙役將一個四十多歲,身穿囚服的男人上來。

牛二匍匐在公堂正中央,有些不知所措,一直耷拉著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牛二,抬起頭來。”

牛二身形顫了顫,緩緩抬頭,露出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草民牛二拜見大人。”

“你擊鼓自首,說你殺害家裏的老父親的事宜,本官已經派人去調查,發現有三處疑點,你為本官解釋一下。”

牛二臉色微變,動作遲緩地點點頭,“草民一定知無不言。”

“當時你因為什麽事情憤怒到必須要殺人泄憤?”

“我爹嫌棄我瞎,又嫌棄我兒子,我看到我兒子受盡委屈,我爹卻不自知,每天對我兒子打罵不休,我氣不過才動手殺害他。”

“你兒子幾歲?”

“十歲。”

“據本官所知,你從一出生就是瞎子,你爹要是嫌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兒子十歲,肯定也早習慣了你爹不喜歡他。怎麽那天就格外的憤怒呢?”

牛二的脊背僵硬了一下,一言不發。

李慶年再次拍下驚堂木,說道:“牛二,你可知道欺瞞本官、擅自攬罪會承擔什麽樣的罪責?”

牛二的身體顫了顫,“大人,是草民不孝,殺了生我養我的爹。草民唯有死了,才能洗清身上的罪孽。請大人給草民定罪!”

坐在偏廳裏的唐雙雙皺了皺眉,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繼續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