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還猜出了什麽
“繼續。”
“壞鴛鴦名節這種事恰好是可以在短期內讓翠紅樓處於被動狀態。我想，翠紅樓的人反而是最希望鴛鴦活著的，他們完全有方法內部解決鴛鴦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會把事情處理到現在這種地步。”
“你覺得可疑的人會是十月和楓娘中的一個？”
唐雙雙點點頭，“我更傾向於楓娘，但沒有足夠的理由。”
“把翠紅樓的花魁用一種不堪的方式處理了，借此吸引別人的目光。既而主動請命挽救翠紅樓的聲譽，將自己推向眾人的視線中。”秦延宸語帶諷刺地說道。
“你這麽說我從無反對，我之前也是這麽想的。但這終歸是我們眾多推測中的一種，又怎麽能證明楓娘參與了這件事？”
“與鴛鴦一起死的男人就是突破口。你在他的屍身上發現了什麽？”
唐雙雙笑了笑，說道：“殿下知不知道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一個人短時間內變成另外一個人？”
“易容？”
“不是，是把窮人變成商賈或貴人的方法。”
“這種方法並不少見，在青樓勾欄、皇宮內院、大戶人家都可以找到類似的方法。”
“嗯。我在詳細看那具男屍的時候就有過疑惑。”
“什麽疑惑？”
“那人的手、腳、手肘、膝蓋的地方都有繭，身上、臉上的皮膚卻很光滑。”
“這能說明什麽？”
“說明他既不是商賈，也不會是有錢能逛青樓的人。”
秦延宸挑了挑眉，“說了跟沒說一樣。”
唐雙雙笑嘻嘻地掃了他一眼，“其實已經有鎖定人選和範圍了，就是突然發現鎖定了也沒多大用處。”
“哦？理由？”
“手上有繭不奇怪，很多人都有。但手肘、膝蓋、腳底有厚繭就奇怪了，至少證明他們經常趴伏。經常趴伏有三種人，一是下人，二是乞丐，三是重度殘疾。”
“你認為是乞丐？”
“嗯。你沒發現那人死了，根本沒有人關注和報官嗎？”
秦延宸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除了從繭子鎖定之外，你還有其他的特征能證明嗎？”
“那人肋骨、手指上的舊傷也能證明。”唐雙雙肯定地說道。
“就像你剛才說的，確定那個男人的身份對案子也沒有任何幫助。花這麽多時間來證明他是乞丐，有何意義？”
“我以前剛入這一行也這麽認為，但如果不把每個環節、每處有疑點的地方研究透徹，讓凶手逍遙法外了，這是誰的責任？”唐雙雙笑著問道。
她的話聲音很低，卻清晰入耳。
秦延宸不由得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女人。
這個小女人在不經意間，總能讓人對她驚歎。
小小的身體裏總有說服別人的能量。
“收買乞丐的人我會幫你找到，但能挖到多少證據，治多少人的罪就看你的本事了。”
唐雙雙聽出了秦延宸話裏的弦外之音，笑道：“殿下隻是想把這件案子給中規中矩的處理了，對嗎？”
“你還猜出了什麽？”
“沒有了。”
秦延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唐雙雙的小臉兒，“你不適合撒謊，你一撒謊嘴角就會下壓。你猜的沒錯，我確實沒打算把這件案子辦死了，隻是借這個機會讓該知道的人起疑而已。”
“所以，十月姑娘其實是殿下的人？”
“不是。”
唐雙雙不解地看著秦延宸。
秦延宸拍了拍她的腦袋，站了起來，“等你該知道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說完，他便閃身離開了。
唐雙雙在秦延宸離開好半晌後，才走到床邊，像沒骨頭一樣懶洋洋地倒在被褥上，瞪著床帳頂。
心裏揣摩著如何結案。
這件案子要結案並不難，難的是整個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有這起案子了。
這就導致了這件案子公開審理時，一定會引起民眾的圍觀，甚至連京城的文人雅士也會過來摻一腳。
要確保整個案子在審理過程中，讓人找不到任何漏洞。
另外，這件案子最重要的不是她解案完不完美，而是秦延宸如何調控翠紅樓、凝香院、指使乞丐的人的利益得失。
調控好了，就算她解案解得有些小漏洞，那些人也會利用輿論的影響衝淡她解案中的不足。
調控
不好，她就算解得再完美，那些人身後的智囊團也能想出各種辦法來挑刺。
那時候，她就得一個人挑戰一幫人。
她這種智商平平的人，根本玩不轉。
思及此，唐雙雙滿臉困意地打了個哈欠。
然後拉過被子，鑽進溫暖的被窩睡覺。
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多少危機感。
她覺得秦延宸是可以處理好那些人的，而她隻要發揮自己的專長就行。
＊＊
翠紅樓新花魁楓娘遇襲的事情，讓鴛鴦案子的熱度更加有增無減。
唐雙雙進到官衙時，就看到李二琴跑了過來，“唐姑娘，你總算來了。”
“李大哥，出什麽事了？”
“刑部有人來過問鴛鴦姑娘的案子了，現在在中廳給大人施壓呢。”
“這麽快？”
“案子的影響力太大了，要提前公審。”
“李大人怎麽說？”
“大人沒辦法，已經應下了，說明天一大早就審理。我見情況不對，就出來找你了。”
唐雙雙有些疑惑，“明天是月末，是休浴的日子，大人不會不知道，怎麽會把時間定在明天？”
“這個日子好像是刑部的人堅持的，大人沒推脫掉。但這個案子現在還有很多疑點，今天咱們就是不眠不休，也不可能瞪出凶手來。”
“李大哥，你是急糊塗了嗎？要是刑部的人定時間，對我們很有利。”
“這話怎麽說。”李二琴疑惑不解地看著唐雙雙。
唐雙雙應該是最緊張李慶年的，但他沒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擔憂的神色來。
“我們在官衙辦事的都知道這種程度的案子，最短的查案期限是一個月，現在還沒到十天就要求公開審理，說明是想迅速解決這個案子，以免夜長夢多。”
“刑部的人怕案子有變？”李二琴不解了。
“可以這麽認為。刑部的人把日子定在休浴當天，應該是上麵的意思。刑部的人隻是順水推舟，想把大人推到風口浪尖上，讓大人來擋住皇上的責罵。大人剛受到皇上的嘉獎，就算案子處理不好，也不會立時受到責罰。況且，這個案子又牽涉眾多，不會危及到大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