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雅腦子嗡嗡作響。

顧曜南這個語氣,並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

他曾經為了她,警告過沙夏,也警告過柯珊,都是這樣語氣,這樣的神態。

“別走!”

嶽雅死死抓住顧曜南的衣角,不顧自己的手腕被夾得通紅,“我問你,你愛上她了嗎?”

顧曜南回頭,眼底慍怒。

“我問你,你是不是愛上她了?”嶽雅死死瞪著顧曜南,語氣半點沒有好轉。

“放開。”他冷冷道。

嶽雅卻絲毫沒鬆手,她盯著顧曜南,不知哪來的力量,衝出了衣櫃,將臉塞進顧曜南懷裏,裂開尖尖的虎牙,在他胳膊上用力一咬。

“嘶——”

顧曜南吃痛,隨手要將嶽雅推開,卻不想這女人的牙齒越陷越深,更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吃定了顧曜南那塊肉一眼,死也不下來。

一直到顧曜南那塊肉疼到麻木的時候,嶽雅才鬆開嘴,默默回到了衣櫃,自己關上門。

她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顧曜南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衣櫃,仿佛能將衣櫃穿洞一般。

“曜南,怎麽了?”

薩羅麗不知何時走進來,站在顧曜南身邊,目光也隨著顧曜南看向了衣櫃,眼前抹過一陣疑心。

“沒事。”顧曜南伸出右手,帶著身邊佳人一同轉身,“醫生呢?”

“在外麵,要不要讓他進來?”薩羅麗問。

“不,出去見他吧。”顧曜南道。

薩羅麗點點頭,她就知道,顧曜南不喜歡別人來他的私人空間。

但她卻能進出自如……

從顧曜南醒來之後,她便擁有了這個特權。

這段時間,她心裏開滿了玫瑰。

她真希望,這場玫瑰的花期是永遠。

……

顧曜南和薩羅麗離開之後,嶽雅耳畔徹底清淨下來。

“啪嗒”

“啪嗒”

眼淚不爭氣的掉落。

嶽雅靠在衣櫃邊緣,腦子裏一直回響著一個令她絕望的念頭,“顧曜南愛上別人了”。

即使知道顧曜南已經失憶,但她還是忍不住傷心。

她也失憶過,她卻不曾愛上別人,為什麽顧曜南可以?憑什麽顧曜南可以!

嶽雅憤怒了一會兒,傷感了一會兒,又感覺無能為力。

此時。

顧曜南見到了遠道而來的醫生。

“少爺一個人留在這裏,老家主很擔心。”醫生關切的說道。

“我這麽大的人,有什麽好擔心的?”顧曜南語氣充滿了不屑。

他對這個祖父從來沒有好印象,隻有厭惡。

醫生本想找點話題,卻不想撞到了老虎鼻子,很是尷尬,幸虧薩羅麗在打圓場,“請您回去轉告老家主,曜南就是喜歡待在這裏,待在這裏,他很舒心。”

說起這話,薩羅麗有點驕傲。

因為顧曜南的原話是:“待在你身邊,我很舒心。”

當然,這份甜蜜留給她自己保存就好,犯不著賣弄給別人看,掐去頭尾將話圓過去就行了。

不過這也與薩羅麗的患得患失有關,顧曜南的愛來得太突然,她知道這份感情是“假”的,顧曜南對她的愛,不過是從另一個人身上的投射。

顧曜南多愛她,就有多愛另一個人。

“那就好那就好。”醫生立刻騎驢下坡,遂又道:“我們開始吧。”

他拿出了催眠工具,並請薩羅麗回避。

薩羅麗起身,定定的看了醫生一眼,“拜托了。”

“放心吧,薩羅麗小姐。”醫生笑了笑,忍住一陣陣的心虛冒汗。

顧曜南如今身為顧氏家主,倘若永遠保持這個狀態還好,但若是他恢複記憶了,那他不是死定了?

可是不做,老家主也不會放過他。

他普普通通一個醫生罷了,怎麽就這麽難?

“少爺,您閉上眼睛吧。”醫生恭恭敬敬的說道。

顧曜南看著眼前的一排工具,目光冷淡,“薩羅麗相信你,我才答應見你。”

“是,我一定不辜負薩羅麗小姐的信任。”醫生點頭哈腰。

顧曜南輕哼,“怎麽?你覺得我在托付你?”

醫生顫抖,“不……不是嗎?”

“我沒興趣做這種診療,你略坐坐就走吧。”顧曜南冷冷道。

昨天他和宗燁發生衝突之後,便莫名其妙頭痛不已,薩羅麗一口咬定他壓力大,特地請了催眠醫生為他釋壓。

但顧曜南卻不以為然,就算將顧氏所有的事情壓在他身上,他也不覺得有任何壓力。

所以根本沒必要,隻不過薩羅麗太緊張他了,為了讓薩羅麗放心,他才讓允許醫生過來坐一坐。

“可…可是…”醫生左右為難,這不是他的工作,這是他的任務呀!

做不好,老家主會怪罪的。

“沒有可是,半個小時候,去跟薩羅麗說,我沒有任何壓力,明白嗎?”顧曜南低沉的聲音透著幾分警告。

醫生低下頭,“明…明白了…”

“慢坐。”顧曜南看了醫生一眼,便回到了臥室,他胳膊上的某塊肌肉還隱隱作痛,隔著的布料還占著濕漉漉的口水。

想著,顧曜南的腳步聲越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