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雅從教堂來到這裏,就沒有睡過完整的一覺,在極度的難過與悲傷後,她倒在了顧曜南外套上,睡著了。

衣櫃門拉開,光裏的影子正好覆蓋在她的眼皮上方,隻有清新空氣進來,又是一陣好睡。

顧曜南居高臨下,凝視著膽大包天,竟然敢把口水淌在他衣服上的女人。

“起來!”顧曜南冷聲道。

嶽雅本就睡得不沉,聲音很容易入耳,但這是顧曜南的聲音,在她半夢半醒,頭腦不太清醒的時候,顧曜南的聲音是定心丸、沉睡噴霧。

“唔…”

嶽雅翻了個身,將小臉埋進柔軟的布料中,那上麵還帶著男人日常好聞的味道。

“該死。”顧曜南火冒三丈,拎起女孩往外一丟。

砰。

嶽雅五髒六腑顫了顫,睜開眼,發現自己呈大字型趴在地上。

幸好隻是被丟在地毯上,要不然內髒得移位,狠心的男人!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殺你?”顧曜南冷聲問。

“我覺得你舍不得殺我。”嶽雅慢悠悠的起來,抻了個懶腰,經過一小會沉睡之後,她睡眠不的憔悴感被睡態代替,雙眼晶瑩剔透,兩腮上泛著桃花色,顧盼神飛,“咦?你的未婚妻呢?被你打發走了?”

顧曜南深陷的眸光一下子回過神來,“不想死得快,說話就注意些。”

嶽雅麵色微微泛白,“你愛上她了?”

“與你無關。”顧曜南目光冰冷。

“有關!”嶽雅咬唇,不自覺抬高了聲音,“你怎麽可以喜歡上別人?我才是你一輩子應該喜歡的人!”

她說完,很想委屈的大哭,但顧曜南仍舊是一臉冷血無情的模樣,她的淚腺一下子就失靈了。

對……

這個男人失憶了嘛。

她何必跟失憶的人計較?

而現在,這個失憶的男人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不對……

這個男人已經不想忍耐她了。

她好不容易才見到他,絕對不能被他親手趕出去。

“當然了,這是我的妄想。”嶽雅在男人盛怒的時候,癟了癟嘴,自己下了台階,“但我還是鬥膽問一句,顧總喜歡薩羅麗小姐什麽呢?你們才認識多久?不……你們才相處多久?你真的了解她嗎?或者說,你真的了解自己嗎?你真的了解,你們之間這份莫名其妙的愛情嗎?”

嶽雅睡了一覺,腦子清醒了許多。

顧曜南不是容易動心的人,除非天時地利人和,要麽就是他被人下蠱了。

“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顧曜南冷冷道。

“本來是跟我沒關係,但顧總不是要跟我談判嗎?”嶽雅揚起眸光,笑了笑,“顧總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談判?”顧曜南忽然笑了,捏住嶽雅抬起的下巴,“你認為,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判?或者,你還有條件跟我談判?”

怎麽?

他不是想知道女孩們去了哪裏嗎?

當然嶽雅打死也不會說,但眼下正是可以拿捏他的把柄。

嶽雅正疑惑,卻見顧曜南打開了一個視頻。

“閃閃!”

嶽雅幾乎瞳孔地震。

怎麽回事?

她們沒跑出去嗎?

她驚慌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看見視頻裏的女孩坐在空無一人的沙發上,麵色灰白,眼底又透著一股子倔強,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臉頰肉又凹陷了進去。

顯然,她離開教堂之後,吃了不少苦,而現在又被抓住,她受了不小的驚嚇,但她卻沒有輕易屈服。

視頻裏隻有閃閃一個人,也就是說,其她女孩還是安全的。

“欺負女孩算什麽本事?”嶽雅冷冷道。

她抬眸看向顧曜南,揉進目光裏的美好漸漸拉長消失,隻剩下短短的兩道視線。

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眼前的顧曜南,並不是她從前認知中的顧曜南。

他狹長的雙眸,冰冷且陰暗,沒有感情,甚至沒有人性。

“我隻是想送她們去應該去的地方。”顧曜南無動於衷的說道。

欺負?

這分明是恩賜。

“你知道,她們被你們抓到之後,會經曆什麽嗎?”嶽雅試圖喚醒顧曜南的人性,“她們會被逼迫嫁人生孩子,最後還要她們選擇去死,她們還是花季少女,卻要成為孕育你們後代的土壤,你如果有良心的話,放她們一條生路。”

換做別人,嶽雅才不是這樣乞求,因為她知道,這些男人心裏隻有自己的利益,求他們是最沒用的。

但此時此刻,她麵前的人是顧曜南。

她的大叔,從來不是那種人,他不會欺負女孩的。

可惜……

麵前的男人絲毫沒有將她的乞求放在眼裏,他漠視了她的請求,抬起下頜,上位者給予施舍的模樣,告訴嶽雅:“告訴我其他女孩的下落,我可以答應不殺她們。”

他僅僅答應不殺她們……

“囚禁她們的身體,霸占她們的心靈,這跟殺人有什麽區別?”嶽雅冷聲問,“難道你失憶了,連基本的人性也沒了嗎?”

“我為什麽要跟你展現我的人性?”顧曜南反問。

嶽雅目光一滯,眼底盡是憤怒。

他們到底對顧曜南做了什麽?

為什麽曾經外冷內熱的大叔會變成這樣?會成為這樣不擇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