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怎麽做才能贖罪？”男人跪在嶽雅麵前，懇求著問。
眼前這個人，八成就是康氏人。
他不敢亂賭，畢竟顧氏的規矩，欺騙家主的下場就是不得好死。
“我們要離開這裏，你負責掩護我們。”嶽雅吩咐，見男人又在思量，便道：“你也知道，你們家主受傷了，今天我們又遇見了一撥殺手。”
“那些殺手，已經被我們擺平了。”男人及時說道。
動作還真快……
“那你能保證，就沒其他的殺手了？”嶽雅問。
男人開始吞吞吐吐。
這個，他並不能保證。
“你不能保證，還要讓顧曜南繼續留在塞爾維亞？你可以保護他？還是薩羅麗可以保護他？”
男人低下了頭，“您吩咐吧。”
……
嶽雅囑咐之後，尤其警告男人，“這件事，不允許第二個人知道，否則傳到那些殺手耳中，顧曜南少了一根頭發，你要償命。”
“是，我絕對不說。”男人道。
嶽雅這才放心。
“小雅，你確定他不會反水？”康嘉樹忍不住問。
“確定，他不管是誰的人，終究都是顧氏人，他最終的主子，還是顧曜南，他能分得清輕重。”嶽雅道。
曾經在嶽氏的時候，了解敵方是他們必要功課，顧氏的許多非機密模式，嶽雅了如指掌。
不過……對低調的康氏，她知道的東西，就很少了。
“你真是康氏人？”嶽雅忍不住問康嘉樹。
康嘉樹先是愣住，隨後又笑了笑，“你覺得我像嗎？”
“不好說。”嶽雅搖頭，“我並不了解。”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我演技不錯呢。”康嘉樹遺憾的搖搖頭。
“你裝的？”嶽雅詫異，“你不怕被報複嗎？”
怎麽？
那個膽小的老先生，忽然吃了壯膽藥嗎？
然而，一提起這個，康嘉樹臉色一白，差點一屁股跌在台階上，“報……報報報複？真的假的？我隻是過過嘴癮而已啊，我作為一個江湖醫生，又姓康，也不是第一次掛羊頭賣狗肉了。”
嶽雅：“……”
也是，康氏除了神秘家族的麵紗之外，在外也算是赫赫有名了。
“小雅，那我在這裏，是不是待不下去了？我不管，你要走的話，也帶我走吧，反正我以前四海為家習慣了，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康嘉樹忙跑到了樓上。
嶽雅無奈的搖頭，“這個老先生……”
算了，反正多一個人，也沒關係。
總之，先離開這裏再說。
隻是，離開這裏之後，他們要去哪裏？
回D市？
也許孩子們可以喚醒顧曜南的記憶……
不不不。
算了吧，恐怕顧曜南會先嚇到孩子們。
而且顧氏剛換了家主，顧曜南卻並沒有真正上任，各方敵對勢力還在暗暗較勁，不止一撥人想先殺了顧曜南。
顧曜南回去，無疑是給孩子們添麻煩。
可他們總要去一個地方才行……
這個地方，最好能幫助顧曜南恢複記憶。
寧鎮……
顧曜南不就是在那裏受傷的嗎？
也許在那裏，他能找到受傷之前的記憶。
至於孩子們……
嶽雅想起許久未見的三個孩子，思念又像是破防的河流。
不知道他們在顧西城身邊過得好不好？
對了，她沒有辦法聯係顧西城，但可以聯係歐陽旭或者宗燁。
嶽雅拿出手機，插上電話卡，正要給歐陽旭打電話，霍厲珩卻率先打了過來。
“嶽雅！你終於接電話了！你還好嗎？你趕緊回來，顧曜南現在六親不認，你沒必要跟他周旋，對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一段超長問候，終於停止了，嶽雅好不容易鬆了口氣。
“勞煩你惦記我了，但我暫時還回不去，你身體好些了嗎？可以下床了嗎？”嶽雅禮貌回複。
“當然，我身體素質一向很好。”霍厲珩頗為驕傲，但又很快言歸正傳，“你在哪裏？我在瑞士根本找不到你？宗燁不是說，你和顧曜南在一起嗎？”
顯然，宗燁沒告訴這位大哥全部故事。
“我在塞爾維亞。”嶽雅思付了一會，說道。
霍厲珩是顧曜南的好友，幫過顧曜南，也救過她，人家關心，她沒道理連個真心回複也沒有。
“顧曜南也在那裏？”霍厲珩重重捶牆，宗燁這個該死的家夥。
“嗯，但我們很快就要離開，所以你不要再過來了。”嶽雅說道。
“你們要去哪？”霍厲珩問。
嶽雅頓了頓，“寧鎮，不過，我希望這次隻有我和顧曜南兩個人，我想喚醒他的記憶。”
霍厲珩失落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道：“但聽我爺爺說，這種催眠術很難……”
“再難我也要試。”嶽雅堅決道。
“如果沒有希望呢？”霍厲珩聲音低沉，“小雅，我不想你一輩子走不出來，雖然我很不希望顧曜南出事，但他這個樣子，跟死了有什麽區別？你就當他……”
“不可能。”嶽雅打斷了霍厲珩的話，“隻要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麵前，我就不可能放棄他，當然，就算他死了，我活著，我明天睜開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祭奠他，他在我心裏，永遠不可能死去。”
霍厲珩苦笑了一會兒，“好，我支持你。”
“謝謝。”嶽雅低聲道。
“小雅，就算你說的，不管顧曜南活著還是死了，你都會愛他一樣，我…我也…”霍厲珩一句話卡在了喉嚨，最後隻倒出幹澀的語句，“我希望你活著，好好活著”
“嗯。”嶽雅掛了電話，覺得心裏沉甸甸的，一部分是因為霍厲珩的喜歡，一部分是自己對前路的未知。
她會一直陪著顧曜南，她永遠也不會放棄顧曜南。
可這個永遠，會不會真的很遠？
她會不會一輩子，也隻能看見顧曜南無情的背影？
“砰！”樓上傳來一陣聲響，緊接著便是康嘉樹的求救聲，“小雅，快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