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曜南感覺女人貼緊了自己,下意識想護住她,但一陣雜音忽然從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他渾身便生出了對女人的厭惡。
“走開!”
顧曜南毫不留情的推開了嶽雅。
一陣閃電後,嶽雅耳邊轟隆一聲,她看清了閃電之下,顧曜南那張越發陌生的臉。
她的心就此冷了下來,重重的跌在地上。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連老天也看不過眼,“砰”的一聲,一塊青色的瓦片擊中了顧曜南的腦門。
……
寧城,醫院。
康嘉樹在寫著“非醫護免進”的門外來回轉悠,終於將趴在**的嶽雅等了出來。
“怎麽樣?很疼吧?可憐見的,血肉模糊啊。”
“以後留疤怎麽辦?”
“幸好我有治療疤痕的藥,等你好了就給你用了。”
……
嶽雅剛從疼痛中抽出一點點理智,耳邊就盡是康嘉樹的喋喋不休。
“停……”嶽雅打住了康嘉樹的話,認真的問他:“顧曜南怎麽樣?”
“不知道。”康嘉樹如實回答,他哪有功夫管股曜南?
“送我去看看他。”嶽雅拜托身邊的護士。
康嘉樹忙攔住,“你這個樣子,他待會又欺負你……”
真是的,包著半個腦袋的人,有什麽好看的?!
這時,護士忍不住發言:“那位先生傷得很嚴重呢,估計沒力氣欺負人,主治醫生說,等他醒了,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才能出院。”
傷得很嚴重……
嶽雅心立刻狠狠揪起,拔了手上的輸液管,立刻跑去了顧曜南的病房。
“祖宗,不要命了嗎?”康嘉樹立刻撿起輸液瓶,追在嶽雅身後。
然而護士卻拉住他,“康先生,其實你們三個人裏麵,最危險的人,是你,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醫生說,你再不做肝髒移植,也許活不過半年。”
半年……
提到必然的死,康嘉樹臉色白發,眼眶蓄滿淚水。
護士又勸道:“康先生,我們建議您去大醫院,畢竟您血型特殊,想要找到可以配對的肝髒,真的很難。”
一陣沉默之後,康嘉樹繼續抱著輸液瓶,往前走。
“康先生……”
“不要說了,不要命的人,是我,是我。”康嘉樹一步步走著,自言自語的說話。
……
此時,顧曜南的病房內,兩雙充滿了惦念的眼睛不近不遠的對望。
“雅兒……”顧曜南動了動薄唇,眼底充滿了愛意與驚奇。
嶽雅僵在了原地,一瞬間,所有的疼痛全部消失了,隻剩下感動,難以置信,還有後覺後發的委屈。
“你終於想起來了嗎?”
“你怎麽才把我想起來?”
嶽雅淚奔了,想撲到顧曜南身上,可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卻又不敢對渾身是傷的他下手。
她就停頓在那兒,過了一兩秒,她才落入緊實又溫暖的懷抱裏。
這一刻,她才真實的感覺到,噩夢醒了。
“我好想你。”男人低沉又悅耳的聲音,恍如隔世。
“我也是。”嶽雅忍了很久很久的眼淚,終於全部出來了。
這一刻之後,她終於可以不用委屈了。
她愛的人,也會繼續愛著她。
……
兩人還沒有分開,康嘉樹便走了進來。
他看見顧曜南抱著嶽雅,立刻上前將他推開,“臭小子,你在做什麽?”
他過於激動,碰到了顧曜南額頭上的傷口。
“嘶……”顧曜南吃痛,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康先生,你幹什麽?”嶽雅忙檢查顧曜南的額頭,心裏對康嘉樹有點責怪。
他是不是太討厭顧曜南了?
可老實說,顧曜南一直沒惹他啊。
“小雅,他剛剛不是在欺負你嗎?”康嘉樹氣得發顫,“你後背傷成那樣了,他還用力的抱著你,真是…真是不懷好意!”
這樣說起來,嶽雅終於感受到自己後背的疼痛。
“快快快,讓護士來看看。”康嘉樹忙將嶽雅拉了過來,順便嘀咕,“你們怎麽又抱在一起了?”
“我們本來就是夫妻。”嶽雅覺得這話好不順耳。
“他不是不認嗎?”康嘉樹又道。
嶽雅坦白,“我丈夫恢複記憶了。”
因為心裏高興,即使疼得冒汗,說起這事,嶽雅嘴角也照樣泛起了好看的梨渦。
“恢複記憶?”康嘉樹將信將疑,“你確定嗎?”
“我還能騙你?”嶽雅隨口道。
“你當然不會騙我……但是……”
“好了,康老先生,我們已經把你送出塞爾維亞了,接下來,你想去哪裏,我可以幫你,但不能帶著你了。”嶽雅說道。
她和顧曜南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帶上康嘉樹,為他本人添麻煩不說,還很危險。
康嘉樹明白嶽雅的意思,沉吟片刻,“等你們傷好了,我再離開吧,我們相識一場,應該要好聚好散。”
嶽雅會心一笑,“謝謝你,你真是大好人。”
康嘉樹蒼白的臉一紅,轉過身,“既然他恢複記憶了,你們夫妻倆就好好相處吧,我不打擾了,出去轉轉。”
……
“他對我意見挺大。”顧曜南盯著康嘉樹的背影,目光深邃。
“誰讓你之前那麽討厭。”嶽雅輕哼。
顧曜南環住嶽雅的腰,“我討厭?”
“嗯,不喜歡我的事情,格外討厭。”嶽雅簡直不想回憶那段委屈的時光,“不喜歡我,而喜歡薩羅麗的你,特別討厭!”
顧曜南勾唇,“以後不會了。”
“你發誓。”嶽雅堅決要求。
顧曜南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今生今世,隻愛你一個人。”
“我也是。”嶽雅吻了吻顧曜南的唇角。
時間在這裏靜止了,換了一種方式,在濃濃的愛意中流淌著,從兩個靈魂接觸深吻的時候,開始計時。
日複一日,一周很快過去。
顧曜南和嶽雅的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疤痕也開始長出新肉。
“我還要回一趟塞爾維亞。”嶽雅告訴顧曜南。
顧曜南眼底透出幾分意外,“你還要回去?”
“怎麽?你不敢回去?擔心見到薩羅麗小姐?”嶽雅心裏還結著疙瘩。
畢竟,她能感覺到,在顧曜南失憶的時候,他是真心喜歡上了薩羅麗。
“為什麽會擔心?我並不愛她,我對她的好感,全部來源於你。”顧曜南認真道。
康嘉樹見不得女兒患得患失,在偷聽之後,頭一次幫顧曜南說話:“對,在催眠過程中,腦海中越是執念的東西,越是容易被替換。”
所以,在他們將顧曜南催眠的時候,將嶽雅替換了薩羅麗。
不過,顧氏的催眠術這麽弱嗎?隻是一個外部攻擊,就不攻自破了?
“你們聊吧,我去收拾東西,原本過來是要跟你們告別的,我要繼續流浪了。”康嘉樹認真道。
“流浪,你一個人?”嶽雅原本以為,康嘉樹會另外找地方安定下來,這樣的話,需要的資金方麵,她還能支持一下。
而流浪……
他又不是年輕人,何必?
“嘿,這是我的興趣愛好,再說了,我很有錢的。”康嘉樹朝著嶽雅眨了眨眼,便轉身離開了。
之後,午飯時間也沒有見到他,問了酒店服務人員才知道,他兩個小時前已經離開了。
沒好好告別,嶽雅心裏竟有些不舍。
她格外好奇,自己什麽時候這麽重感情了?
……
“你還沒告訴我,你要回塞爾維亞做什麽?”顧曜南抱住站在窗口的嶽雅,低聲問,“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嗎?”
嶽雅抿了抿唇角,“這件事告訴你也沒關係,就是,海島位置圖,我暫放在那裏,沒有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