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弟弟,楚綿綿心頭掠過無法言喻的哀傷。

……

“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楚綿綿走出楚家院子,看到白錦堂身子斜靠著車門正在等她。

沾泥的衣服裹挾著他修長的身姿,落日的餘暉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

聞聲,白錦堂轉眸掃過她的臉,目光在她那對水晶葡萄的眼眸劃過,眸子如深潭一般不自由的掀起一絲波瀾。

片刻,他側過臉不再看她。

感受著白錦堂涼薄的眼神,楚綿綿加快腳步走到他跟前。

白嫩的小臉兒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這邊沒什麽要緊的事了,有需要我會打給你的。”

頓了頓,楚綿綿忽然想到了什麽,“方便要一下你的電話嗎?方便聯係。”

“手機給我。”白錦堂聲音冷硬。

他的聲音磁性有力,還以為他會拒絕自己的楚綿綿有些緊張得將手機遞給他。

男人粗糲的指尖在屏幕上戳啊戳,然後轉身上車,甩給她一個急馳的車影。

楚綿綿捧著手機愣在原地,許久才抿了抿嘴唇,打車去了弟弟所在的醫院。

跟楚綿綿分開,白錦堂開車的時候路過一家珠寶店。

白錦堂眉頭輕蹙,心頭有種異樣的感覺,楚綿綿艱難的處境,離開時心事重重的模樣,又浮現在他腦海裏。

他眼眸眯,減慢車速,在珠寶店門口踩了刹車。

仲夏,夜色深沉。

清白的月光透過窗簾間隙投入,映在床鋪那抹冷白皮的身影上。

楚小然安靜的躺在雪白的病**,手腳冰涼,身上都是冷的,滿臉的病態。

男孩兒十八九歲的青澀模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下張著一棵黑痣,蒼白的薄唇輕抿,頭上戴著白色的毛絨帽子,露出消瘦精致的臉龐。

進門。

楚綿綿來到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

看著被病魔折磨的瘦脫了相的弟弟,她眼起波瀾,心狠狠疼了一下。

母親走的早,隻有她和弟弟相依為命,如今看著弟弟病魔纏身,楚綿綿心如刀絞,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弟弟的病早日治好,看著他幸福快樂的生活。

“又發燒了,我去找醫生。”她愣了愣往外走,**虛弱的人身手拽住了她的腕子。

“咳咳——”

楚小然幹咳了兩聲,斂眸,纖長的睫毛遮住他眼底。

猛的搖了搖頭。

“孤陋寡聞了吧。”他嫌棄的咧嘴,“沒聽說發燒能燒死癌細胞嗎?我在自療呢。”

這話,讓本麵色平靜的楚綿綿瞬間眼眶紅了,弟弟得了癌症,可是他很堅強,沒在她麵前喊過一聲疼。

楚綿綿心疼得指尖觸上他的眉眼,恨鐵不成鋼般戳了戳,“又沒按時吃藥?”

楚小然處於癌症中期,用藥能延緩病情發展。

但藥太苦了,楚小然在吃藥這件事上經常耍小孩子脾氣,最不愛吃藥。

被揭穿了,楚小然高傲的挑了挑眉眼,“裝死,”一點不生分。

“別裝死。”楚綿綿輕拍了拍他,“我要告訴你件事。”

楚小然側到楚綿綿身旁,抬頭眨了眨滿是疑惑的眼睛。

看著他疑惑的表情,楚綿綿咬了咬唇,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他,“我結婚了,明天就能跟律師移交房產手續,等我把房子賣掉,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楚小然臉上透著絲絲調皮的笑容瞬間消散,他擰眉,漂亮的臉忽然一緊,。

“是不是楚家人又逼你結婚了?”

“沒。”

楚綿綿搖頭,看著弟弟皺緊的小臉,她心裏咯噔一下,努力笑著解釋。

“我自己找的結婚對象,他答應跟我結婚,等我拿到房子我們就和平離婚,誰也不耽誤誰。”

楚小然緊緊咬著唇,被她的話渾身發抖,卻又不敢在她麵前表現,手緊緊攥著床單。

怕他為了自己擔心,楚綿綿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接著沒有再提結婚的事,叮囑弟弟聽醫生的話,按時吃藥治療,便離開了。

看著那離開的纖薄背影,楚小然目光漸深,醞著風暴,他想暴露自己的本性,所有欺負姐姐的人,都該死……

……

剛走出醫院的大門,楚綿綿心裏裝的滿滿的都是弟弟的病,以至於一輛車子停在她跟前她才回過神。

車門被推開,她驚詫抬眸。

待熟悉的俊影下車,走到她跟前。

楚綿綿眼睛不眨的打量著他,“你,你怎來了?”

男人還是那身,單手抄兜,被風吹淩亂的碎發修飾著他俊美的臉龐。

渾身透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俊帥。

“接你回家。”白錦堂麵無表情的咳了一聲。

回家?

跟他?

楚綿綿睜大眼睛看他。

這男人莫不是真把他們的婚姻當真了吧?/

楚綿綿正要說他們是形婚,除了幫她拿到房子他什麽都不用做,就被白錦堂拽進了車裏。

路上她一言不發,偷瞄一眼白錦堂,腦子飛速旋轉,搞不清這男人幾個意思,隻能任由這人拉著她出了市區。

車停在了市區十裏外的一個小村落。

“到家了。”

白錦堂回頭淡淡瞥她一眼。

楚綿綿愣了半秒,鼓了鼓腮下車,小跑跟上白錦堂進了院子。

她環顧四周,院子不大,進門兩邊是兩個菜園子,一邊種蔬菜,一邊種瓜果。

院子中央有些淩亂,橫七豎八的擺放著鋤具,轉頭,鬥車這些東西,院子中央還有一口壓水井。

這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小院。

“這是你家?”

男人淡淡“嗯”了一聲。

楚綿綿點點頭,有點尷尬的抿唇,“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們又不是真結……”

“我們領證了,就是結婚了。”白錦堂一臉冷靜。

“啊?”

“這個給你。”白錦堂漫不經心地從兜裏掏出一個銀色精致的盒子,打斷了她的話,“我們結婚,我沒給你什麽像樣的聘禮,這算是我補給你的,你看看,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楚綿綿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那個……”

“打開看看。”白錦堂將首飾盒塞進她緊握的掌心裏。

楚綿綿蒙了一瞬,接過來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