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柔很快注意到了張司九:“這是你新收的徒弟?”

她臉色有點不好。

張司九再度自我介紹:“我是朱郎中請來的幫手。也學了點皮毛。縣主如果不介意,不如讓我先看看患處?”

趙曦柔意外的多看一眼張司九:“你也是學醫的?給人看這方麵的毛病?有人找你看嗎?”

說著說著,她自己就先樂了:“我看那些男人,肯定不好意思找你看。”

她本來就是那種嫵媚的長相,這麽一笑,更顯得風情萬種,張司九都忍不住多看兩眼,覺得朱郎中也不算虧。

張司九實話實說:“不和朱郎中一樣,我大多數病都看,但其他的都不算精通。最精通的,還是外傷。”

“外傷?”趙曦柔更感興趣了:“那血糊糊的傷口,你一個小娘子,竟然不害怕嗎?”

張司九搖頭:“不怕。習慣了。”

趙曦柔又看一眼張司九:“你這個小娘子,倒有些意思。不過,你和朱瘍醫什麽關係?是長輩介紹的?還是……年紀倒也相當。”

一聽這話,張司九就知道對方是誤會了,立刻澄清:“我們是街邊擺攤認識的。我有未婚夫了。朱瘍醫是想著縣主您,所以特地拉我過來的。”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楊元鼎會那麽說了——這個理由,他真的很好用啊!

趙曦柔點點頭,明顯高興三分。

朱瘍醫欲言又止。最後幹巴巴擠出來一句:“縣主,先看看患處吧。”

趙曦柔嗔怪的看他一眼:“你說你,我都說了,你是郎中,無需忌諱,該看就看。可你卻再三推脫——罷了,這樣也好。”

朱瘍醫立刻就背轉過身去:“張小娘子,你快給縣主看看吧。”

趙曦柔掀了蓋在身上的薄毯子,張司九這才發現,原來她沒穿褲子!!!

她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大八卦!

張司九微笑提醒:“縣主最好趴在塌上,盡量將患處翹起來露出。”

趙曦柔也很配合。

不得不說,趙曦柔這個年紀,真的是女人最成熟最美的年紀。

看著那腰臀比,看著那白潤的肌膚,張司九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

嗯,不過,病痛並不會因為對方是個美人,就手下留情。

那一大坨腫脹的痔瘡脫出,被那白皙襯得更加鮮紅和醜陋。

張司九仔細看了兩眼,立刻皺眉:“破了,一直在滲血。而且腫得很大,脫垂在外。這樣的情況,不處理,怕是很影響生活吧。”

這樣大的痔瘡,必須考慮切除了。

如果不切除,不僅很影響排泄,最主要的是,還很容易出血——長期出血,拋開感染不說,也會造成貧血的。

朱瘍醫聽了張司九這話,立刻皺眉:“怎麽這樣嚴重了?縣主真的有好好吃藥調理?飲食上控製了?”

趙曦柔沒說話,倒是帶他們過來的中年婦人說了話:“縣主這幾日是沒少飲宴。而且還吃了許多酒和炙肉。還通宵達旦!”

張司九目瞪口呆:痔瘡最忌的就是吃辛辣上火的食物,熬夜,和喝酒!

縣主這是一樣不落啊!

朱瘍醫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話裏都帶著埋怨了:“縣主這樣不聽話,何必還要請我來?!”

張司九看著趙曦柔有點不愉,立刻咳嗽一聲。

朱瘍醫反應過來,語氣都弱了三分:“縣主這樣,可對不起自己先前吃的那些苦藥。而且,現在又要遭罪。”

趙曦柔臉色緩和下來,甚至帶了一絲絲笑意:“這不是還有你麽?”

張司九心裏直感歎:女人啊女人,總是天生就擅長變臉的!

仔細看過趙曦柔患處之後,張司九就讓趙曦柔重新躺好了,轉頭和朱瘍醫商量:“開湯藥也好,蒸洗也好,總歸還是治標不治本。”

朱瘍醫明白張司九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如一勞永逸?”

張司九點點頭:“沒錯。但這個最終還是要考慮患者的意願。”

畢竟手術的話,患者不配合,那肯定沒法做。

而且手術之後,還麵臨著換藥,康複等一係列的事情,也是需要患者自己積極配合的。

朱瘍醫再問:“那……用再等嗎?”

“不用,要是今天想做,今天就能做。這種局部的小手術,很快的。”張司九對於這種事情,當然是信心百倍。

痔瘡手術,小手術啦。

十幾分鍾就能搞定!

朱瘍醫有點驚訝:“這麽快?不用提前準備些什麽?”

“準備一些藥紗布就行,到時候切完了,上完了藥直接塞進去就行。然後就是定時換藥。”張司九還是了解過痔瘡手術的,知道怎麽處理。而且,痔瘡手術根本不需要縫合——好得還很快。

他們兩人之間這個對話,顯然嚇住了趙曦柔。

趙曦柔看著朱瘍醫,臉色都白了:“這是什麽意思?這次不是吃藥治了?上幾次不是都推回去就行?”

張司九勸了一句:“我覺得,到了這個地步呢,其實實在是沒必要再想著不動刀子是最好的。我想,您也不想再過上廁所都害怕的日子了吧?”

提起這句話,趙曦柔頓時就打了個哆嗦。

不得不說,張司九一句話就戳到了趙曦柔的痛處。

趙曦柔一想到昨天晚上努力的那半個時辰,頓時又是一個哆嗦。

張司九再拋出一個炸彈:“知道嗎?縣主總是無法順利排毒,也會影響其他方麵哦。比如,肌膚狀態啦,口中異味啦——”

任何一個愛美的女子,都是無法忍受這個的。

趙曦柔毫不猶豫:“做了!”

張司九差點笑出聲:果然!

等說完“做了”,趙曦柔才想起來問一句:“疼不疼?多久能好?”

張司九盤算了一下:“大概七天吧。不說完全好了,至少不那麽疼了,而且能夠不出血了。”

說實話,這個地方的傷口,還是好得很快的。

趙曦柔想了想:“誰給弄?我想要朱郎中來。”

朱瘍醫立刻後退一步:“不合適,不合適。我經驗不多。她經驗足。縣主是不知道,昨天她看病,比我還厲害呢。我師父昨天都承認了,說她這個醫術啊,有些厲害。縣主何必舍近求遠呢?”

這一刻,朱瘍醫的臉上,寫滿了抗拒和惶恐。

張司九揚眉:妾有意,郎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