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劉三一天天都有進步,第一醫院上上下下都很高興。

隻不過,賣鋸子的掌櫃卻不是很高興。

因為他的生意忽然一落千丈。

年輕郎君們也不來買鋸子了,他那些質量不好的鋸條,更是沒地賣去,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一晃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張司九和楊元鼎本來約著去看花燈的。

結果來了好幾個吃元宵被噎住的,張司九愣是沒走掉。

直接就加入了急救大軍去——

楊元鼎站在原地,提著今年的生肖燈,目瞪口呆的:“這也行?吃魚你們卡住就算了,怎麽吃個元宵也能卡住?”

聽雲匆忙跑過去的時候,留下一句:“這不是很正常麽?反正當大夫,人家過節我們加班。我要是你,後半夜再帶著過去!”

楊元鼎想了想,跺腳:“不,我就應該早點來把人帶走!”

反正出門了,總不能把人叫回去吧!

最後,楊元鼎自己買了碗元宵回來,蹲在張司九辦公室吃,默默地等著老婆下班。

然後,他卡住了。

楊元鼎也真不是故意的。他就那麽一吸溜,那湯圓自己滑到了喉嚨裏!

意識到自己卡住那一瞬間,楊元鼎倒是不慌:反正就在醫院裏了!

用力吞咽兩下之後發現沒有用,楊元鼎站起來就衝向了急診科——老婆,救我!

好在不遠。

不過,楊元鼎是憋著氣跑的,這會兒跑到了,臉都憋紅了。

他伸手抓住張司九的袖子,眼淚汪汪地看著張司九。

張司九第一時間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楊元鼎委屈了。於是安撫他一句:“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楊元鼎沒撒手,瘋狂指自己喉嚨。

張司九頓時明白了。

她立刻喊聽雲:“聽雲,元鼎卡住了,海姆立克,頂他的胃!”

聽雲立刻衝過來,從背後抱住楊元鼎,雙手握住,直接對準楊元鼎的腹部就來了一下。

楊元鼎感覺自己瞬間不受控製地就是一噴——那一顆圓嘟嘟的元宵瞬間出來了。

他的呼吸也恢複了。

聽雲鬆開手,看著地上的元宵,無情嘲笑:“這麽大個人了,吃個元宵還能噎住。”

楊元鼎:……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紛紛表示神奇:這一下,東西就出來了?

捂著喉嚨緩緩神的楊元鼎緩過來之後,衝著周圍圍觀的人一笑,豎起大拇指就打廣告:“看見沒?第一醫院就是這麽的厲害!”

聽雲目瞪口呆。

張司九滿臉黑線:要不要這麽敬業?

等張司九幫忙完了那一波之後,還是和楊元鼎出去看了花燈。

花燈依舊璀璨,張司九和楊元鼎牽著手走在人群裏,燈都差點被擠掉了。

不過,兩人還是很開心。

就是吃元宵時候,楊元鼎死活不肯再吃了。

張司九笑得不行。

等天快亮,兩人才回家。

一晃眼,就要進二月。

這天,楊元鼎來找張司九,垂頭喪氣地。

張司九正記東西呢,看見楊元鼎這樣,就納悶問了句:“怎麽了?”

楊元鼎歎了一口氣:“估計今年婚期要推遲了。”

張司九揚眉:“怎麽了?得到什麽消息了?”

不應該是太後病了吧?如果病了,太醫署這邊就會知道的。

而且張司九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名氣和能力,如果太後生病,恐怕太後本人都是願意讓她過去瞧一瞧的。

楊元鼎把張司九拉到了一邊去:“二月要祭天,你知道吧?”

張司九點點頭:“知道啊。二月都是要祭天的。這是慣例啊。”

官家和太後會在二月二這一日去祭天,祈求這一年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也算是一年裏挺重要的事情了。

楊元鼎歎一口氣,問張司九:“你曆史課成績怎麽樣?”

張司九實話實說:“上大學後就忘了,我現在隻記得醫學發展史。”

“二月祭天,太後身穿天子服,戴天子冠冕。四月,太後薨。”楊元鼎聲音壓得更低了。神色更是戚戚:“太後已經提出,要身穿天子服,戴天子冠冕去祭天。”

張司九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如果曆史這麽記載的,那麽四月,太後就會死。

那到時候的確這個婚事就沒法辦了。

張司九點點頭:“那推遲到秋天?或者明年?”

楊元鼎卻隻是憂心忡忡看著張司九:“這個不著急,反正總是要辦的。早一點晚一點不影響,也不著急生孩子。我是怕牽連到你。”

太後畢竟是太後。

一旦生病,那肯定張司九是要去會診的。

到了那個時候,張司九不管是用了醫療手段,還是沒用,都極有可能被責怪。

甚至被問罪。

這才是楊元鼎最擔心的事情。

張司九明白楊元鼎的意思:“他們都有背景,而我沒有。而且,還有好多人看我不順眼,到時候,隻怕好多人都會把這個,當成是搞死我的好機會。”

楊元鼎點點頭。

雖然陛下仁厚,但這畢竟是太後性命。

他甚至開始想餿主意:“我想,不然你裝病吧?”

張司九搖頭否了:“太後病了,隻要我沒病得爬不起來,那都是要去的。而且,我病沒病,那不是很容易就看得出來的?這事兒不靠譜。”

楊元鼎憂心忡忡。

張司九寬慰他;“別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麽做。你最近待在家裏,多提醒楊伯父他們。”

這是多事之秋。

大家最好都要注意點。

二月二,龍抬頭。

這日也是祭天大日子。

張司九被提溜去觀禮了。

嗯,其實是做後勤保障的——現在天雖然不熱,但人多,保不齊誰低血糖就暈過去了,所以太醫署這邊是要準備個醫療保障小隊的。

張司九屬於外援。

同時,跟著張司九一起做後勤保障的,還有宮裏兩個女醫。

怎麽說呢,她們有點瞧不上張司九。

從一來就端著架子,一句話也沒跟張司九說。

這個場麵就怪尷尬的。

不過張司九也不在意,隻是悄悄觀察看熱鬧。

倒是陳深嚴悄悄地跟張司九勸了一句:“她們兩個都是太醫世家出身,特地選進宮的。難免心高氣傲,你別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