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上麵的村子裏的人都有病，準確地說是都得過一種相同的病。
而這種病叫做天花。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感染人引起的一種烈性傳染病。
同時天花也是最古老、死亡率最高的傳染病之一，其傳染性強，病情重。
天花來勢凶猛，一旦發病便會迅速發展。
一般來說，三到五天病人的額部、麵頰、腕、臂、軀幹和下肢出現皮疹。
開始為紅色斑疹，之後變為丘疹，丘疹之後變為皰疹，以後皰疹轉為膿皰疹。
在出現皮疹之後，天花病人常伴有並發症，如敗血症、骨髓炎、腦炎、腦膜炎、肺炎、支氣管炎、中耳炎、喉炎、失明、流產等。
而這些並發症，才是天花致人死亡的主要原因。
一般來說，感染後十五到二十天的致死率可以達到30%。
而在醫療條件不發達，醫術不成體係的古代，這個比例隻會更高。
即便是到了現在，對天花還沒有確定有效的治療方法。
患者通常是以支持療法進行治療，給予充足水分及營養，換句話說，就是患者憑借自身的自愈能力硬抗過去。
感染天花的患者必須嚴格隔離直至痊愈，而隔離時間不得少於發病40日。
在挺過最危險的時間之後，膿皰疹會逐漸幹縮結成厚痂，約1個月後痂皮開始脫落，遺留下瘢痕，俗稱“麻斑”。
正是因為患者在痊愈後臉上會留有麻子，“天花”這個名字也因此得名。
所以這個時代的人，聽到天花二字都有一種沒來由的恐懼。
而那個半山腰的村子，便是一個天花村。
在幾年前，曾經有一場天花在這附近肆虐。
當地官府沒有辦法，便將附近的人都集中到了半山腰上。
而現在居住在半山腰的人，便是那場災難的幸存者。
官府唯恐這些人出來之後又將瘟疫帶下山，在全部人都健康活下來之後，仍然勒令他們不得出村，同時也不讓外麵的人進去。
不過還好官府對他們不錯，這些人也自知天花的可怕，便也自發地沒有出村。
還在上山的要地設卡阻攔外麵的人進去。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能在這裏發現一個由天花幸存者建立的村子，李佑大為吃驚。
雖然沒有上去，牟斌對於村子的基本情況還是了解了一下的。
“大概有三年多了吧，剛才攔住那人的時候說他們上山的時間是在武德六年。”
聽到這個結果，李佑嗬嗬一笑。
“都這麽久了，天花不會再傳染了。”
“我們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一早，牟指揮使你隨我再去一趟。”
【天花的傳染源就是天花病毒，這種病毒抵抗力較強，能對抗幹燥和低溫，在痂皮、塵土和被服上，可生存數月至一年半之久。】
【但是這村子已經隔離了三年多了，再強的天花病毒，那也早就死幹淨了。】
【天花這病幾乎無藥可救，但是卻有一點，便是痊愈後可獲終身免疫。】
【也就是說預防大於治療。】
【現在雖然沒有天花疫苗，但是仍然可以依靠種痘的方式來實現預防。】
【難得在這裏發現了一個由痊愈病人組成的天花村，我怎麽能錯過取得痘種的機會啊。】
【正好我就借著這個機會，讓天花這個病從大唐消失吧。】
然而李佑的話卻是讓牟斌大吃一驚：“王爺，使不得啊。這天花可是絕症！”
這一次由於吃驚，牟斌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不少，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接著，李佑便看到了周圍之人眼中的驚恐之色。
要知道這些都是牟斌精挑細選的錦衣衛以及周懷安親自訓練出來的神策衛，不說每個人都武藝高強，但打三四個尋常兵卒也不在話下。
看著眾人聞痘色變的樣子，李佑又是一陣的感歎。
看來讓這些人都去得一得天花，那是必須的。
雖然牟斌非常想要連夜趕路離開這個地方，但在李佑的堅持下也隻能原地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佑便催促著牟斌和他上山。
但是李佑在剛剛走出營地，便有一人攔在了他的身前。
這個人，便是李佑的貼身侍女小櫻。
小櫻此刻已經是淚如雨下地說道：“王爺，能不能不要去啊？”
“天花太過危險，即便是王爺有上天保佑，但萬一有什麽不測，我怎麽向陰妃娘娘交代啊。”
見到小櫻如此模樣，李佑也隻能耐著性子給她解釋起來。
“小櫻姐，你別著急嘛。”
“你也知道我和孫神醫關係很好，孫神醫其實之前傳授了我一種預防天花的方法，而且還教會了我製作預防天花的藥物。”
“隻要按照那個方法，人以後都不會得天花了。”
“但是之前我們在京城一直沒有製作這種藥物的辦法，這一次難得有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現在母妃懷有身孕，而我上去就是要為還未出世的皇弟或者皇妹尋找這樣的藥物。”
這一刻，李佑無恥地托出了孫思邈作為擋箭牌。
小櫻對於孫思邈和李佑切磋醫術的事情倒是很清楚，當下便也將信將疑起來。
“王爺，上麵不是一個天花村麽，那裏怎麽會有預防天花的藥呢？”
“我讀書少，你可別蒙我！”
李佑又是一笑道：“小櫻，你可曾聽說，凡是得過天花的人，以後都不會再得病啊？”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說上麵有我想要的東西。”
李佑的說法，小櫻倒是聽過，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王爺，你要上去可以，我也要上去。”
對於這個要求，李佑雖然有些頭大，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於是李佑、牟斌、小櫻，還有幾個壯碩的軍士一齊上了山。
果然，進山不久，他們就被攔了下來。
“那個漢子你怎麽又來了，不是說過村裏不讓外人進去麽。”
“這可都是為你好啊。”
由於李佑等人來得早，守在這裏的還是昨晚的那人。
那人見到牟斌又來了，說話間微微還有幾分生氣。
牟斌無奈，隻能看向一邊的李佑。
見到那人一臉的“麻子”，李佑立刻確認了此人所言不虛。
當即，李佑嘿嘿一笑，大聲說道：“前麵那個小哥，我們不去村子。”
“我們隻是想要買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