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東西？你們要買什麽？”
那個漢子在村子裏也住了三年多了，以往都是官府派人送東西過來，這來天花村賣東西的卻是頭一遭。
李佑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們村子裏有沒有牛啊，最好是母牛？”
雖然李佑是精神科醫生和心理醫生，但那是他後來的選擇。
怎麽說他也是正規醫科大學畢業，對於天花疫苗還是有些了解的。
天花沒有特效藥，但是卻是可以預防的。
針對治愈後天花病人可以產生終生免疫力這個特點，隻要讓人接觸一些讓人產生輕微不適的天花病毒，那麽這個人在痊愈之後便可終生抵禦天花了。
這個方法，早在16世紀充滿智慧的中華民族的先祖們就已經想出來了。
隻不過，那個時候老祖宗們用的是人痘。
也就是用從天花患者痘痂製備的幹粉通過鼻腔吸入的辦法，引起正常人的輕度感染，從而免於嚴重或者致命的感染。
但是從人類活體上取得的天花病毒仍然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有的時候會也會引起比較嚴重的不良反應，甚至導致死亡。
直到三百年後，人們又發現，從感染天花痊愈的牛身上取得的牛痘，作用到人體之後產生的不良反應更少，而且同樣能完成免疫。
在牛痘疫苗被發現之後，人類便迅速地戰勝了天花病毒。
而天花病毒也成為了第一個被人類消滅的病毒。
既然知道有更好的免疫方法，李佑自然一開口就問有沒有牛了。
那個漢子一愣，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問道：“有一頭，但是我們村子裏也就隻有三頭牛，賣給你了我們怎麽辦？”
李佑大喜，隻要有母牛那他的天花疫苗計劃就可以實施了，他立刻開口道：“這個好辦，我買你的母牛，然後我再給你們雙倍的牛好麽？”
那漢子也是老實，點頭道：“當然好了，如果你能給我們雙倍的牛，我們也不要你的錢了。”
“你在這裏稍等，我現在就去告訴村長，一會兒就把母牛給你帶來。”
“不過先說好，你們不能上來，村子裏真的不能進去外人。”
見到李佑鄭重地點了點頭，他便轉身一溜煙地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讓李佑再次感歎。
【這個時代的人就是淳樸啊，說什麽就信什麽。】
【這種感覺很好。】
既然答應了那個漢子，李佑自然也不會食言，立刻讓牟斌去準備錢財和牛。
來到牛的身前，李佑小心的檢查了一下。
在看到牛身上有一些膿皰症狀之後，他便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完成了交易。
當晚，李佑便在自己身上種下了大唐第一例的牛痘。
之所以會在自己身上嚐試，那也是因為李佑對這種原始方法製作出來的牛痘並不放心。
如此貿然在別人的身上試藥，他也有些過意不去。
但是用在自己身上就沒問題了。
他的身體已經被係統加強過很多次，各項指標也遠超常人，即便是真正的人類天花病毒他都有信心硬扛過去。
更不要說這個被證實過溫和很多倍的牛痘了。
之後，李佑吩咐專人看護這頭牛，還設置了不少隔離的措施，以避免病毒的傳播。
在自己身上的實驗結果出來之前，他自己也把自己隔離了起來，每天都住在馬車上，讓小櫻也隻是每天給他送食物進來。
李佑的變化，讓小櫻十分的擔心。
尤其是在第二天下午，她發現李佑的身體有些發熱之後，更是無比的自責。
她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沒有攔著李佑，才讓他感染了疾病。
於是小櫻決定，親自留在馬車裏照顧李佑。
這一次，小櫻的態度非常堅決，無論李佑如何解釋，也是不肯出去。
李佑無奈，也隻能給小櫻來了一針。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病毒會不會有人傳人的現象，為了保險，小櫻也要接種。
看著李佑手中的針，小櫻也是沒來由地一陣害怕。
“小櫻姐，別害怕，忍一下就好了，不疼！”
這一刻，李佑覺得自己仿佛就是一頭大灰狼，而小櫻則是一個倔強的小紅帽。
接種牛痘的結果自然是他們兩個人都病了。
不過病情也隻出現了兩天，當一行人回到長安之後，他們兩人都已經完全恢複了。
在親自感受牛痘接種，又仔細的觀察了小櫻的情況之後，李佑便在神策府和楚王府內開始了小規模的實驗接種。
一來是計算牛痘的發病情況，二來也是因為一頭母牛真的有點不夠用。
李佑去河西走了一趟，回來之後又在家專心種痘，時間很快便來到了八月。
一場罕見的降溫出現在了關東及河南，河東道、河北道以及河南道的很多州府都是氣溫驟降，就連關內的長安，也一下子氣溫降低了不少。
“啊切！”
李世民剛剛起床，打開窗戶，便是一陣冷風襲來。
‘這，之前好像就聽那個混小子說會降溫，還真的就降溫了。’
‘也不知道，那個臭小子的準備做好了沒有。’
‘話說他去河西也有段時間了，怎麽最近沒有聽到他的消息，難道還沒有回來。’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李君羨問道：“君羨，楚王從河西回來沒有啊？”
李君羨一愣，隨即點點頭道：“楚王回來了幾天了，但是聽說似乎楚王在回來的路上去了一個天花村，之後就一直呆在馬車裏，沒有出來過。”
“而且，聽說楚王的丫頭進入馬車服侍，之後也沒有出來過。”
李世民大驚：“什麽，還有這樣的事情！”
“那現在楚王可好？”
李君羨一臉尷尬地說道：“陛下，楚王府內的消息我們不知道。但是沒有不好的消息傳出來，臣以為楚王沒事！”
“李君羨，什麽時候你也學會糊弄朕了！”
“如此重要的事情，朕不要你覺得，朕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京城之內，連一個皇子的安危都不清楚，朕要你和百騎司有何用！”
這一次李世民是真的生氣了，他現在對李佑極為看重，他覺得李佑便是仙人派來保佑大唐的。
如此重要的人，怎麽能出事。
而且天花那就是魔鬼啊！
李世民越想越著急，當即開口道：“來人啊，朕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