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瑤美眸飄向李雲霄,又看向安祿山。

“是我輸了,太上皇與陛下在此,我還能賴賬不成?”

李旦也開口笑道:“不錯不錯,願賭服輸嘛,你們的賭注又不大,況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胡旋舞,有趣,著實有趣啊。”

安祿山順杆就爬:“太上皇,其實跳舞也能訓練打仗,臣在涼將軍帳下時,沒有任何人敢跨過我大唐一步。”

“平時我訓練手下的時候,他們也都練習胡旋舞,對於鍛煉身體的柔韌度有好處,這樣才能在對敵的時候,輕鬆躲過敵人的攻擊。”

李隆基此時開口笑道:“你們看,朕從開始就看他驍勇善戰,而今一看果真如此,朕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他訓練的那些兵有多強悍了,哈哈哈哈...”

“多謝!多謝陛下誇讚!”

“帝師啊,不如你還是把他讓給朕,這麽一個武將若是當一個霄樓老板,豈不是大材小用?”

“是麽?”李雲霄指了指安祿山:“那你問他,若是他想去為官,我無所謂。”

李旦此時突然笑道:“哎呀,怎麽好好地壽宴,成了搶人了?都聽我的,安祿山就去霄樓,我大唐什麽時候缺過武將?”

這話倒不是吹牛,大唐盛世盛興,數不清的高手跟文人出現,許多在民間有名氣的人,或許連前一百都排不進去。

“安祿山,你覺得如何?”

安祿山接連叩首:“小的自當遵從太上皇之命!”

李旦微微一笑,而後側過頭時,對著李隆基歎了口氣。

李隆基略微有些無奈的端起酒杯自飲,不去看李旦。

袁天罡在一旁傳音給李雲霄:

“若是陛下想要安祿山為官,你會放了他麽?”

李雲霄淡笑一聲:“放不放在我這兒沒所謂,他又不是武曌。”

袁天罡有些悵然,飲盡杯中酒水:“陛下最近這幾年變化很大,仿佛所有帝王都一樣,克製不住享樂的欲望。”

“袁兄可別這麽說,太宗在位時候,享受美色也沒耽誤朝政,歸根結底,還是一句話。”

“什麽話?”

“老李家的根。”

“何意?”

“還能什麽意思,太宗的那些事跡,好的不容易學,但是那些個汙點可是很容易啊。”

“這也會間接導致他們這群人,打著效仿太宗的名義,滿足自己,卻不如太宗。”

“還有高宗跟武曌的事情,你以為他不知道某些事情是錯的麽?”

“何意?”

“袁兄難道不清楚?他現在就是變了,哪怕是沒有楊玉環,賽貂蟬,碰到了她們依舊還是會如此,你沒發現他這幾年不喜歡賢臣,喜歡忠臣了麽?”

袁天罡被說的陷入沉默,因為他當初就提示過李隆基,要把他也當做賢臣來看,不要當成忠臣。

李雲霄繼續道:“咱們見過的這些個皇帝,都有一個共同點,好大喜功!”

“覺得天下盛興了,安穩了,就想要培養自己的‘忠臣’,而賢臣,例如我關注的那個叫張九齡的,這種都屬於阻止帝王好大喜功的人,怎麽會招人喜歡?”

“他治國能力是你親眼見到的,而今他是鑽了牛角尖了,覺得賢臣勸說是在分化他的權利。”

“而首當其衝的,便是你我,是不是近幾年來,他都不像以前那般依靠你了?”

袁天罡還是未說話,因為李雲霄說的是事實,雖然他不在朝中,但很多信息李雲霄還是知道的。

更何況,堂堂一代帝王,總是依靠他袁天罡做什麽?

“袁兄啊,自古賢臣都難,就是因為太賢良,也就剛正不阿,哪怕是給了好的建議,李隆基現在也不過是嘴上誇誇,不會像最初時那般聽從諫言,而且我覺得,終有一日他會想辦法卸掉其權職。”

袁天罡瞄了眼李隆基:“其實陛下這麽做沒什麽不對,陛下還是非常精明的。”

“馭權臣而治天下,陛下是想要通過此舉讓自己輕鬆。”

“既然袁兄知道,為何不阻止?”

“為何要阻止?陛下此舉與其說是昏庸,倒不如是在說一直在撬那些心思不純之人的心!”

“雖然此舉會危害忠良,但也會排除異己,高宗也曾讓李義府如此做過。”

“行,那袁兄我問你,朝中官臣之中,誰的權力最大,最值得拉攏?”

袁天罡看了眼李雲霄沒說話。

那還用說麽,誰大的過帝師?

但很明顯,李隆基或是懼,或是不安,就沒想過要拉攏李雲霄。

“袁兄,我不否決你的想法,但我覺得現在不比當初,無論是你還是李隆基,都需要改!”

“若不然,幾十年前的事情,恐怕要在出現一次了...”

袁天罡沉默片刻點了點頭:“看樣子,我應當給陛下一個終生難忘的警示才可。”

“警示?什麽警示?我都回來了,還警示什麽?”

話音落下,李雲霄看了眼李隆基:“等著瞧吧,我的手段多的是,若是一些事情改變了最好,若改變不得...”

“嗬...那你我,就隻能叫他太上皇了...”

袁天罡眼神微凝:“你是想..”

“唉——我隻是想想,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走著看吧。”

二人聊天的時間,楊玉環突然站起身對著李旦施了一禮。

“太上皇,陛下,玉環不勝酒力,就先回去了。”

李隆基微微蹙眉:“這就要回去了?這還沒喝幾杯呢。”

李瑁突然上前拱手施禮:“父皇,我送玉環回去,就不在這兒耽誤您與諸位娛樂了。”

李旦揮了揮手:“好好好,去吧去吧。”

美人兒走了,李隆基頓時感覺有些乏味,心中仿佛有一股氣堵在胸口,無處發泄。

沒過多久,李隆基也起身道別,回了皇宮。

而楊玉瑤在李隆基走後不久,也施了一禮,準備回去。

“對了,安祿山,你直接隨我去取酒吧。”

沾了楊玉環的光,楊玉瑤在長安也有一處住宅,雖然不算太大,但遠非一般平民可比。

安祿山看向李雲霄,李雲霄點了點頭。

在二人走後,李旦看了眼剩下不多的人,端著酒杯來到李雲霄桌前。

袁天罡連忙站起身,李雲霄也跟著站了起來。

“太上皇有什麽話不必說了,我心中的自有定論。”

李旦剛想開口說些什麽,直接被李雲霄堵住他也不氣,反而淡笑道:“有帝師這句話,我這心裏就有數了。”

“三郎這些年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某些時候會顯得很昏庸,其實他本意不是這樣的,希望帝師不要因為犯了錯,就為難三郎...”

李雲霄點了點頭:“行了,你小子猴精猴精的,什麽都不想參與還什麽都想管,你這個毛病得改改。”

李旦憨笑一聲,也不回話,他本就是如此,不想摻和到許多事情裏麵,但又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的。

“來,你且過來。”

李旦聽到呼喚,將腦袋伸了過去。

李雲霄悄聲道:“他小時候我就見過他仗著身份,欺壓一人,隨著自己喜好做事,這件事你也知道,但你清楚這代表什麽?”

“代表什麽?”

“縱使他是千古一帝,名留青史,也改變不了他的本性,而我...早就知道他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