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頭磕在地上的安祿山，李雲霄眼眸中閃過一抹淡笑：“何意？”
安祿山歎息一聲：“小的去楊玉瑤住處取酒時，說了大逆不道的話！”
“哦？說了什麽？”
“帝師，那娘們就是有意在**我，我這人又隨心...”
話音落下，安祿山緩緩抬起頭，發現李雲霄正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算不得罪，況且她孤身一人，你也孤身一人，除了這些，還有什麽，別停，繼續說。”
安祿山臉上露出一副難言之隱的模樣。
“帝師，那楊玉瑤讓我發下毒誓，不能告訴他人，連您都不能說。”
“嗯。”李雲霄點了點頭，依舊盯著他。
安祿山喉嚨滾動了一下：“哎呀去他媽的，死就死了，帝師，我去取酒的時候，我...”
“你先等等。”
“嗯？”安祿山愣住了。
隻見李雲霄在涼亭桌子下拿出紙筆，遞給了安祿山。
“這是...”
“我知道你嘴巴嚴，誰都不能告訴。”
話說到這份上，安祿山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何用意，隨後便在紙上寫了出來。
寫完後，將紙張遞給李雲霄，安祿山擦了把額頭的細汗：“畢竟發了誓，小的是真不敢說啊。”
李雲霄點了點頭：“嗯，你嘴巴可真嚴啊...我什麽都沒聽到。”
“是啊是啊...”
李雲霄看過之後，簡單思考片刻便知道了楊玉瑤有什麽打算，攀附權貴是無數人的夢，隻不過有些人終生不得勢罷了。
“真是無趣，小道爾...”
“帝師，怎麽就無趣了？”
李雲霄將紙張震碎：“沒什麽，令牌上有霄樓地址，你今晚就過去吧，楊玉瑤那邊，你若喜歡就陪著她玩，若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叫人來告訴我，明白了麽？”
“明白！就是當霄樓老板順便當眼線唄，這個我熟！”
“嗯，還有，切記莫要惹是生非，否則我會親手處置你，若你想報國，便安心待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你楊威我大唐的時候了！”
“屬下，謹遵帝師教誨！隻要帝師用得上我安祿山，上刀山下油鍋就算了，但衝鋒陷陣屬下願第一個前往！”
“不錯，你去吧。”
“是！帝師！”
安祿山現在心情難以言喻，剛走兩步又不禁回首，看向獨自坐在涼亭的李雲霄。
“屬下...多謝帝師賞識！”
李雲霄淡然的點了點頭。
安祿山起身看了眼懸崖，而後搖了搖腦袋，決定從門口走下去。
在他走後，李雲霄熄滅了涼亭的燈火，望著月光，腦海中閃爍著李世民在朝堂之中的身影。
猛然間，李淳風的影子出現在另一側。
“士為知己者死，你如願了，天命大勢已改，而今又讓你改變了一個注定翻不起風浪之人。”
李雲霄微微一怔：“嗬，李兄，我是太想你了麽？”
幻象李淳風搖了搖手指：“非也非也~~說不定我是你內心深處的警示也說不定啊。”
“我內心深處的警示？”
“是啊，你走的道比我與袁兄都難，你現在是不是很糾結把他留下來是對的，還是錯的？”
“嗬哈哈哈哈...”李雲霄仰天大笑：“李兄多慮了，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對錯。”
“歸根結底，對錯都在於我如何定奪，因為我比較強大，所以這盤棋由我來執子，而規則，也由我來定。”
“我說他是對的，他就是對的，是錯，便是錯。”
“再者說...”李雲霄眼眸漸漸低沉：“誰會知道我留下他是為何呢...”
“是這樣麽？既然如此，為什麽我還會出現在你的幻想中，你到底在煩什麽呢？”
李雲霄喃喃道：“你不是我心中所想麽，你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麽，或者說，我沒什麽可煩的。”
“雲霄兄啊雲霄兄。”李淳風幻象朝著李雲霄靠了靠：“你總是患得患失，太在意從前又太擔心將來，你這副模樣，倒是與我跟袁兄很像呢。”
“嗬哈哈哈哈...你與袁兄是我的領路人，是知己，像，難道不好麽？”
“好是好，但你二者皆有，那便太壓抑了，人生沒有完美，你總是會錯過失去一些東西。”
李淳風幻象伸出手指點在李雲霄的胸口：“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過去的事情，便是曆史，明天是個謎團。”
“你總是不計後果的去為以後鋪路，卻不知道珍惜自己的今天，我希望你能像珍惜我送給你的那個烏龜一樣珍惜自己...”
李雲霄側過頭看向李淳風幻象喃喃道：“可我與你跟袁兄說過的話，早就沒辦法收回來了，無論是操控人心，還是殺生，縱使擺在麵前有千萬條道路，我卻唯獨沒有退路...”
隨著這話落下，李淳風的幻象緩緩飄散。
“唉~~”李雲霄支起身子，朝著皇宮的位置走去。
彷徨誰都會有，而彷徨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在彷徨之中不做抉擇。
一個多時辰後，李雲霄來到太極宮內，猶如瞬身一般，繞過了護衛與奴仆，進入了李隆基休息的房間。
微風拂過，院門看守的護衛們都不自覺地瞄了眼皇宮裏麵，隨後一臉莫名的搖了搖頭，又重新站定。
而一些隱藏在暗處之中的人，足有六位，紛紛躍下，來到李隆基房間外。
“退下吧，是帝師。”
外麵的人影聽到是李隆基的話，紛紛再次散開。
這六人其中四人乃是不良人，一共兩名大天位，四名中天位，加上李隆基這位修煉了氣經，先天乾坤功第三重的大天位，就算是被數千人圍攻，也能逃出去。
屋內，李隆基還沒休息，在他麵前擺著一幅畫，一幅楊玉環的畫像...
他就那麽大搖大擺的放在屋內，李雲霄進來之後，李隆基也沒打算藏起來。
“帝師深夜至此，可是有事與朕商議？”
李雲霄淡言道：“沒什麽事，過來是想說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李隆基聽到這話微微一怔：“帝師何出此言？”
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心裏已經準備好李雲霄會訓他一些話，沒曾想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來。”李雲霄邀請李隆基來到桌子前入座。
“這些年來，你從小便被灌輸苦讀謙遜的思維，年輕時又被當做帝王培養。”
“有人會讓你聽從賢臣之語，有人會讓你廣納良臣，也有人，會讓你做一些原本不願的事情。”
“好不容易幾十年勵精圖治下來，想要享受享受卻發現，還是有人會阻礙你。”
“帝王難當，所有人都在拿你當世人榜樣，卻從來沒人問你累不累。”
“而今這幾年你開始喜歡忠臣讒言，多少，也是因為心中不平吧...”
李隆基深吸一口氣，吐了出去。
“帝師過來，難不成是為了讚揚我幾句？”
“當然不是，是我覺得你的興趣隻在女人身上，目標太小了，太沒品。”
“嗬，嗬哈哈哈哈，那依帝師所言，什麽才叫有品呢？”
“占卜打卦，觀星望氣之術，你可想學？”
李隆基微微一怔，而後擺了擺手：“占卜打卦，觀星望氣盡是天意，但我乃九五之尊，自然不信那天意。”
“是麽，那你覺得，你是如何坐在這個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