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已挖。

路已鋪。

還成功讓李世民意識到自己是乞丐皇帝。

南帝北丐，丐中帝已經到位。

東邪西毒，毒奸邪也該送出最後一腳，讓他入坑了。

杜荷這會兒就是一奸臣，把自己後續的毒計和歹計大致說了一下。

他沒有細說。

不然又怎會有意外之喜？

李世民聽得瞠目結舌。

因為很多做法他是聞所未聞，卻又不得不承認可行的！

如若能夠做到，那麽困擾大唐的錢和糧的問題都能解決。

他說借來聚寶盆和鐵飯碗，也是恰如其分。

沒有這第一步借，後續隻是奢望。

借錢確實是眼下除了搜刮民脂民膏之外，來錢最快的手段了。

而倘若一切順利，可能比後者還要快！

這是一盤天下之棋，未來之局，還能讓他這個當皇帝的進退自如。

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都沒能想到還有什麽理由拒絕。

在帝國的最高利益麵前，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

“朕準了，你可便宜行事！”

李世民一臉慈愛地看向杜荷。

看得杜荷一哆嗦。

不會把他當兒子了吧？

別介！

雖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但哪位駙馬敢托大？

況且他也不需要像範閑那樣擁有那麽多爹。

有個杜如晦就行了。

程咬金很不錯，也隻能是閑談胡侃一阿也，離轉正隔了一個“歐耶”。

那可是歐亞大陸或者一千多年的距離。

“臣告退！”

杜荷躊躇滿誌，趕緊開溜。

看到在殿外等候的諸公時，他腳下一頓，鄭重其事地朝他們行了一禮道：“苟無家，請相忘！”

不是苟富貴，勿相忘嗎？

他這是何意！

諸公想要問的時候，杜荷已經走遠了。

長孫無忌皺著眉頭道：“莫非陛下已經應允？”

程咬金苦笑道：“狗膽盡頭誰為峰，一見杜荷潑皮空！今後我大唐隻有一個狗膽包天的潑皮無賴了，諸位自求多福！”

天下第一潑皮杜荷！

敢罵陛下是乞丐皇帝，好像還讓陛下接受了！

他真的無法想象。

今後誰再說他曾經是混世魔王，他定會跟他急。

什麽混世魔王？

這小子喊他一聲阿耶，他都不敢應！

……

杜荷回到醉夢樓時，又有大量儒生和一些文臣堵門了。

應該是魏征來此一趟，讓他們破防了。

他們在做最後的掙紮。

杜荷大聲道：“你們搞抵製，把魏公給送來了，再吵吵嚷嚷，恐怕又會把四方貴客給引來。真想讓醉夢樓關門，我出一上聯，你們來對，你們對出即可，若是對不出，再留一個時辰捧個人場吧。”

還讓繼續堵？

此子當真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他們這是穩賺不賠啊！

而且對對子而已。

又不是吟詩作賦。

那麽多人，還怕他一個？

一幫儒生齊聲道：“上聯！”

杜荷笑了笑道：“鼠無大小皆稱老，你們慢慢想，不著急！”

他負手走進醉夢樓。

那麽多人頓時安靜了。

此聯……似乎不太好對！

得抓緊想！

別輸了詩詞，連這都輸了。

今後他們還有臉自稱“文人”嗎？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老二聯盟的眾人看到杜荷，十分忐忑地圍了過來道：“如……如何？”

杜荷一把摟住李貞英的香肩道：“開幹！”

“準了？？？”

李貞英激動得反手送了他一個過肩飛：“這天下還有你做不成的事嗎？”

有！

把你幹趴下！

堪堪站穩身體後，杜荷果斷離她遠點，撫了撫幼小的心靈道：“時間緊，任務重，立馬行動，不用管那些文人。”

“是！”

十幾號人紛紛離開醉夢樓。

沒過多久，一輛輛馬車從長安各處向醉夢樓匯聚。

車上裝的全是錢！

前來赴約的商賈豪紳也是越來越多。

門口的文人都看傻了。

傳聞中的借錢賑災要成真了？

陛下和那麽多國公都沒能阻止？

就這麽任由他們胡來！

這……還是大唐嗎？

“你們還沒對出嗎？”

待錢已至，人皆到，醉夢樓前還掛起了借錢名錄，連“老二聯盟”的印章都被刻好送來後，杜荷站在擺放於門口的案幾前，詢問了一句。

文人們麵麵相覷，都很汗顏。

杜荷道：“我急著與人簽下借據，可就不等你們了，下聯是‘鸚有雌雄都叫哥’！”

鸚鵡不論雌雄都叫鸚哥？

一眾文人茅塞頓開。

“妙對啊！”

“我等怎就沒有想出來？”

“不談品行，他還是有才呀！”

“不對，你們細品，他這是在用對聯罵我們鼠輩和鸚鵡學舌呢！”

“無恥小兒！”

“杜荷，你斯文敗類，欺人太甚！”

……

見他們又鬧起來了，杜荷搖頭道：“諸位仁兄，你們想多了，如果我真想罵你們，那這下聯便是龜有雌雄總姓烏了！烏龜王八蛋不比鸚鵡學舌來得猛烈？”

還在罵！

有些人惱羞成怒，又要李門弄斧。

李貞英輕飄飄地將銀槍一拋，嚇退一片。

“願賭服輸，你們誰都別走，也好給咱們這大善之舉做個見證。”

杜荷又衝他們招了招手，然後開始帶著老二聯盟的成員們與借款人走流程。

為了彰顯童叟無欺，借據上不僅蓋有印章，還有所有老二聯盟成員的名字和手印。

即便是還在杜府擰魔方的魏叔瑜，也被柴令武給抱來了。

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他！

接下來魏征前去賑災，不過六歲的兒子在後籌款。

這必然會成為一段佳話。

都簽好以後，杜荷指向高掛的借錢名錄道：“你們也看到了，僅半日，京城善人便為災民借出五萬兩千貫，今後大唐各地隻要有人肯借錢，不論多少，都會展示於此。”

“我等和裴掌櫃雖在借據中，以十八個國公府和醉夢樓做了抵押以示誠意，但我等在此承諾，無論借了多少，三年內都會以約定之利還清，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抵押十八個國公府？

瘋狂！

荒唐！

國公們怎麽還沒有殺來啊！

他們的府邸都被逆子給抵了！

而這也相當於強行讓他們為借錢賑災撐腰……

一世的英明盡皆葬送！

他們真能忍？

“諸位國公，哪怕有陛下撐腰，我也提前和你們打過招呼了，而且隻是碰瓷和抵押，又不是讓你們無家可歸，還請多擔待。”

杜荷眺望遠方，嘀咕了一句後，似乎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

沒事。

摔就摔吧。

反正自家老爹在天上，杜府的東西沒被摔就成！

“還有一事。”

犧牲了那等風騒罵聯才留住這些頂級傳話筒，怎能不好好利用？

杜荷又宣布了一件事：“從即日起，但凡借錢的商賈，皆可加入‘天下商盟’。”

“別問我這是幹啥的，我又不是商賈，也不懂經商之道，賺錢之法，這輩子是別想富可敵國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