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師乃是裴寂之子。
這些年一直在外為官，在長安沒有什麽存在感。
不過他和太上皇第十六女臨海公主有婚約，也是準駙馬。
裴寂死後，這門婚事並未被解除。
聽聞是太上皇親自勸阻了陛下。
由此可見，裴寂身為元謀功臣，在太上皇心中的分量很高。
看這似曾相識的手段，杜荷就有意往此人身上猜了。
他近來得罪的人是很多，可敢通過謀害國公來對付他的屈指可數。
趁著在府外成功試探過郎中一次，他用削魚片來持續向郎中施加心理壓力，同時利用提問來觀察他的情緒變化，在坐實心中猜測之餘，進一步逼迫誘導。
裴寂死後，裴家同樣失去了主心骨。
又有封言道的前車之鑒，裴律師極有可能會找個大靠山。
對於杜荷來說，把這靠山找出來很重要。
小老頭本就覺得杜荷是個能夠看透人心的小怪物了，如今又有陛下的威壓在，他隻得認命道：“裴律師和琅琊王氏的人答應我，隻要事成，我那外孫女即可加入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
劉昊搖了搖頭。
看來他們真當是他唆使了李蕙。
沒有他，李蕙絕不會以那種離經叛道的方式離婚。
真特麽操蛋！
他就這麽莫名其妙卷進來了。
也罷。
既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琅琊王氏下手又那麽狠，那就和這個華夏首望過過招。
事實證明，小老頭說什麽不容他禍害天下，隻是冠冕堂皇的由頭。
實則是他看出張公死後，張家可能要沒落了，想要給子孫後代搏個出路。
哪怕張公是將死之人，可這麽多年來待他不薄啊！
這麽對待自己的恩公，也是夠無恥的！
“你……”
張公瑾看著跟隨自己那麽多年的郎中，黯然神傷。
杜荷擔心影響他的病情，趕緊對張家兄弟道：“快把張公扶進去。”
“來人呢！”
待張公瑾被扶走，李世民冷聲道：“把他押去刑部，交由刑部查辦！傳旨，裴律師品行不端，意欲謀害國公，令刑部即刻捉拿歸案，同時廢除臨海公主與之婚約。”
又一個！
這次太上皇恐怕沒法勸阻了！
杜荷不由地捏了捏眉心。
真不是他想破壞人家姻緣，純屬他們自己作死啊！
而且聽聞臨海公主長得國色天香，不嫁給裴律師這等陰險狡詐之徒也是好事……
“杜小子！”
眼見一眾國公都對杜荷今日的表現刮目相看，程咬金笑著走到他麵前道：“快給俺說說，你讀的都是什麽雜書？治病不用把脈，佛偈張口就來，還知道雷丸和枸櫞，俺今日都大長見識了！”
你這誇得有點生硬。
還是要低調。
不然今後都跑來治病，陛下再加持成癮……
那畫麵太“美”，杜荷實在不願想。
他借著這個機會看向諸公道：“我真不會治病，全靠陛下龍威加持。抵押十八國公府之事，諸位也不要放在心上，隻是名義抵押，又不用上交房契。”
“好一個名義抵押！”
長孫無忌怒火衝心道：“你這是抵押國公府？分明是在抵押我等！陛下，他們現如今是在打著那麽多國公的旗號去借錢啊！”
杜荷笑道：“你要是這麽說，那我馬上在醉夢樓重新安排一個簽字儀式，由諸位國公在借據上簽字按手印，如何？”
“你！”
長孫無忌指了指他，轉身看向李世民道：“陛下，他雖救張公有功，但借錢賑災一事還是太過荒誕！”
“輔機。”
李世民微笑道：“此事稍後再議，朕還有事問杜荷。”
他迫不及待地將杜荷拉到一旁道：“皇後近年來體弱多病，若是參照今日之法，能否為她驅除病魔，延年益壽？”
發現了新大陸，沒想自己，先想到了妻子。
他對皇後的感情還真如史書中記載的那般。
杜荷本來覺得今日是特事特辦，沒有他的參與，張公瑾不會那麽配合。
今後不能再這麽玩了。
萬一玩砸了，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但李世民這明顯有些上頭了。
而讓他加入老二聯盟的關鍵是，要讓他發現老二聯盟可以做到很多他無法做到的事情。
治病救人也是個很好的切入口嘛！
他們倆這組合也很好。
李世民自帶權威，沒人敢質疑。
他知道很多醫學知識。
誰說給人治病就一定要會把脈了？
太醫院哪個不會把脈？
他隻要把格調抬起來，向太醫問清病症，腦子裏便有望搜集到相應的療法。
具體到長孫無垢。
都不用搜，她是患有氣疾。
李世民自己不僅患有氣疾，還有風疾。
這些病有一定的家族聚集現象。
他們倆生的七個孩子中，除了李治外，均早逝。
而李治從小便有風疾，氣逆不能乘馬。
碰瓷公主李麗質也患有氣疾。
杜荷隻是稍微理了理，腦袋都要炸了。
他們可是關乎大唐之國運，也與他休戚相關啊！
這郎中他是不當也得當了。
哪怕不能治愈，也要讓他們都多活幾年。
這樣大唐的發展脈絡自會變得不一樣。
風疾通常是指風病、行痹等疾病。
氣疾要更複雜。
因為“氣”在中醫術語中是呼吸係統，循環係統，淋巴係統的總稱。
由他們引起的疾病，聽著都難治。
可萬變不離其宗。
病再難治，都可以從日常鍛煉、飲食、情緒和調理入手。
早介入，效果也會更好。
趕在帶著老二聯盟的紈絝們去借錢之前，這事兒得給安排上。
杜荷一再思忖後，衝著李世民道：“能！隻是皇後娘娘得的是頑疾，可能需要更多人協助。”
李世民異常激動道：“隻要能治好她，你需要多少人，朕就給你多少人！”
杜荷果斷道：“臣要長樂公主和城陽公主。”
並非他目的不純。
晉陽公主和新城公主尚未出生。
李治還小。
李泰又那麽傲氣。
他身為太子黨，如今反而不宜和李承乾走得太近。
這麽一看，他們的血脈至親不就隻剩下這兩位公主了嗎？
好在李世民也沒有多想道：“朕允！你準備如何做？”
“能說？”
“這世間還有你不敢說的？”
“請陛下節製！這個恐需龍威減持，不然還真實現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