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萬……總教頭?”

一向愛炫耀的柴令武脖子一縮,剛到手的陌刀都丟在了地上。

他雖然不知“鏢師”為何意,但無論做什麽,敢聚集這麽多人,都會被視為意圖謀反的。

這可是誅九族的事!

現在該想的是運錢,而非運頭顱!

陛下能容忍他們成立老二聯盟,並不代表他們啥都可以幹……

別說他,其他人也被唬得不輕,包括李貞英。

她秀眉緊蹙道:“杜荷,你沒逗他吧?那古往今來第一人又是誰?”

“有我在,他自然隻能掛一個虛銜。”

杜荷大笑道:“瞧把柴九尺嚇得,我隻是隨口一說,哪能帶著你們去造反啊!走吧,咱們喝酒去,今晚才是接著奏樂接著舞!”

李貞英扭頭就走。

“李大哥,你不留下來喝……”

柴令武剛要嘴欠,程處亮、長孫渙等人慌忙喊道:“八十萬總教頭!”

一個哆嗦下去,柴九尺變成柴半尺了。

連李貞英也笑了:“柴令武,今後我看你還怎麽在人前自誇。我也不是掃興之人,而且這也不是我該待的地方……”

杜荷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道:“都是兄弟,你這麽說可就太見外了。再怎麽樣,咱們也該一起喝喝酒,熱鬧熱鬧。”

“至於誰管不住褲腰帶,誰又嫖得下不了榻,你除了我和自家弟弟,也管不著啊!”

“說的也是。”

李貞英點了點頭,旋即嗔怒道:“誰……誰要管你?你如何,與我何幹!”

“十年一覺長安夢,贏得青樓薄幸名。詩詩、蝶兒、小婉,還不快來侍奉本公子!”

“???”

眼見杜荷左擁右抱入了座,然後側躺在美人腿上,任由他們捶背揉腿,李貞英知道自己又中他的道了。

好氣!

但她又能說什麽呢?

他是準駙馬,要管也是公主來管。

“來,喝酒!”

她端起酒杯,和眾紈絝一個個地喝。

喝到杜荷時,直接拎起一壺酒道:“敢不敢?”

杜荷幹笑道:“你是不是圖謀不軌?”

“不軌什麽?”

“吾之男色。”

“別逼我揍你!”

然後又壓塌床榻?

咦!

還是算了!

改日……再戰!

他拿起酒壺一飲而盡後,看到李貞英也喝完了,豎起大拇指道:“好酒量。”

“你們都管好自己,我走了!”

她將銀槍一提,瀟灑走人。

那股子豪爽勁看得眾紈絝一起喝彩。

杜荷大笑道:“這擺明了一路人,咱們繼續喝,今晚不醉不休!”

推杯至盞,一幫人喝到東方發白。

杜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隨後被告知眾多文人和文臣在皇宮外跪諫。

陛下還未召見。

“看來陛下算得很準啊,那我也來算一算,最近還會有人出招,所以我又何必急著出招?讓子彈再飛一會兒,我爭取丟個王炸,把他們都給炸翻了!”

伸了個懶腰後,洗漱一番,杜荷來到皇宮。

也不知道李世民是不是故意的,在他進宮沒多久,便召見了一些勸諫的文臣,直言一切皆是他們個人所為。

相當於表個態。

其他的一概沒有。

這種做法讓那些文臣很無奈。

陛下不出手,他們又鬥不過杜荷。

隻能寄希望於有人出狠招。

但也別像裴律師那般偷雞不成蝕把米……

杜荷在鳳陽閣見到了李麗質和李樂嫣姐妹倆。

她們一紅一白,交相呼應。

大唐的齊腰襦裙真是太美了,顯氣質,又露身段。

好想擁有兩件,不是自己穿,而是讓其成為佳人的榻上戰衣。

李麗質像是頭一回見麵一樣,不停地打量著杜荷道:“真沒想到你還懂醫術,父皇已經和我們說了,讓我們全力配合。我想讓我們怎麽做?”

杜荷看到有不少公主圍觀呢,小聲道:“咱們借一步說話?”

“那就去我的長樂宮吧。”

李麗質想都沒想,挽著妹妹走在了最前頭。

杜荷也是服氣。

一般情況下,他去長樂宮是犯忌諱的。

李麗質也不會允許去。

現在好了,有了給皇後治病的由頭,還有城陽公主一起,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了。

走進長樂宮後,他也是目不暇接。

瓊樓玉宇,亭台樓閣,不僅典雅,而且大氣。

李世民是真寵這個嫡長女。

“還請公主讓其他人暫且回避。”

步入大殿,杜荷抿了一口茶道:“兩位公主,你們先各跳一段舞給臣看看吧。別問,問就是給皇後娘娘治病。”

“跳舞?”

李麗質白了他一眼,也沒矯情,抬起蔥蔥玉手,捏著裙擺,翩翩起舞。

雖然不能說她跳得多好,但很舒展,給人以賞心悅目之感。

反正杜荷從始至終都在目不轉睛地看。

“妹妹,輪到你了。”

跳完後,李麗質主動把李樂嫣給拉了起來。

李樂嫣不像她那麽歡脫,有點放不開。

不過想到是為母後治病,她咬了咬牙後,也就跳了起來。

杜荷很快便驚呆了。

他這未婚妻不是個書呆子嗎?

怎麽跳得這麽好!

寶藏公主啊!

以至於他都不由自主地吟誦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李麗質聽得醋意大發道:“好你個杜荷,你是來給母後治病的,還是來和她炫耀兩情相悅的?我為什麽要讓你來長樂宮……”

李樂嫣也聽出那首詩是杜荷送給她的,俏臉通紅道:“你……我知道你滿腹才華,但也不該在姐姐麵前……”

“情之所至,情不自禁!”

杜荷現在可是掛羊頭賣狗肉,恩愛要秀,狗糧要撒,同時也要讓芳心暗許。

他連忙看向李麗質道:“不過我也知此舉不妥,不如送公主一首如何?”

“誰……誰要你送!”

李麗質瞪了他一眼,忽然又很好奇道:“你真能張口就來?我隨意說一個,你也能如此?”

“公主這是要親自考我?”

“你不敢?”

曾經滄海難為水。

都被那個瘋批考過了,還有啥不敢的!

杜荷示意道:“公主請出題。”

好不容易逮到這樣的機會,李麗質絞盡腦汁道:“你還沒有上過沙場,那就以沙場為題,我不信你還能出口成詩。”

“公主且聽。”

杜荷負手向前道:“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哇!”

李麗質驚叫一聲,把兩顆小虎牙都給露出來了:“你你你……妹妹,你這夫婿不是人!”

李樂嫣也有種暈頭轉向之感。

又是傳世之作!

而且此詩既大氣磅礴,又黯然悲傷。

古來沙場之作,必是首屈一指。

這等詩才,著實罕見。

眼見機會就在眼前,杜荷趁機道:“隨口所作而已,如果兩位公主不嫌棄,能否吟唱?”

跳完之後還要唱!

這個杜荷,是不是把長樂宮當醉夢樓,把她們倆當歌姬舞女了?

李麗質雖然心裏很氣,但一想到這首詩是送給她的,一再醞釀後,還是唱了起來。

有點五音不全。

勝在尾音拖得人心猿意馬。

真不如直接讓她吟……

而李樂嫣的表現再一次震驚到了他。

一首《清平調》,就那點字數,愣是被她唱得纏綿悱惻,宛如天籟。

看來接下來要操勞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