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也沒想到程處亮和李思文變得這麽賊。
這難道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過為百姓而黑,算是赤吧?
逼著山東士族捐了這麽多錢,他可是分文不取的。
相信李貞英、程處亮和李思文也隻是跟著他體驗賺錢的樂趣。
他們拿到的錢最終估計都會捐給災民。
曾經滄海難為水。
在葉縣的時候,他們還三句話不離那四萬多貫的巨債。
現在完全沒人提了。
今後可能更是懶得提。
這隨便賺賺,也夠還上那點債務的了。
給的半年之期確實太長了。
李貞英有意給程處亮和李思文潑冷水,衝著杜荷道:“我贏的那數千貫願意上交,都捐給災民吧。”
“不是吧?”
程處亮和李思文頓覺懷中之物不香了,苦笑道:“我們還沒拿到錢呢!”
杜荷開懷大笑道:“那就等你們焐熱了再捐!”
“捐捐捐,必須得捐!”
其他紈絝跟著起哄道:“不然讓我等如何自處?”
“你們就是嫉妒!”
程處亮耷拉著肩膀道:“我長這麽大,還從未有望賺到這麽多錢,沒想到……罷了,我等自有大哥養著,又何須錢財?”
這太不要臉了!
撤了台階,自己順著梯子往上爬!
而這梯子還是他自己找的。
杜荷趁機道:“行,我養著你們。現在交給你們一項光榮的任務,都給我去貪汙受賄,貪到多少各憑本事。這次一視同仁,不存在撿漏和開小灶。”
“貪汙受賄?”
程處亮兩眼圓睜道:“在山東士族的地盤上?我們會被一起參死的!”
“當初那些文臣不是也要參死我嗎?”
杜荷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既然都已經玩這麽大了,索性敞開玩得了!你們真以為那韓滕投靠我了?權宜之計而已,很快又會出壞招。”
“我琢磨了一下,他現在能用的壞招有限,行賄是條捷徑,可如果隻有我一人貪,他們估計難以放開手腳,隻會派些小魚小蝦過來,所以咱們老二聯盟的所有人幹脆一起貪,權當是為國而貪了!”
為國而貪?
這路子是越來越野了!
陛下那一關過得去嗎?
房遺愛連忙道:“大哥,你是不是揣著陛下的密旨呢?不然僅是今天所為,就夠咱們掉腦袋的了。”
“陛下派人盯著呢,帶隊的是蘇定方。”
杜荷小聲道:“我早就派人查過了,咱們的一舉一動陛下全知道。隻要他沒下旨捉咱們回去,咱們大可盡情發揮。”
“……”
房遺愛一陣淩亂道:“真當他下旨的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一切都晚了。”
“晚什麽!”
杜荷一把奪了他的畫扇,慢悠悠地扇著道:“大盜竊國你們都聽過吧?大鬧興國也正同此理。你們以為我是吃飽了撐的,特意跑山東來對付這些士族?”
這話倒是提醒了眾紈絝。
他們也都反應過來了。
打壓山東士族絕對有利於陛下統禦天下啊!
難怪他都把孔廟給霸占了,一個個士族也被他羞辱得那麽難堪,陛下依然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這是正合帝心呢!
以此理來推,他們一起貪汙受賄,雖然聽著很荒誕,但如果做好了,也能再次重創山東士族。
這麽一而再地重創,他們就是再樹大根深,那也招架不住。
“你真是古今第一紈絝!”
李貞英啼笑皆非道:“這各種怪招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聽你這意思,你擅自給琅琊百姓加雜徭,也是另有深意?”
杜荷目不斜視地盯著她道:“聽過因愛生恨吧?”
李貞英和他對了一眼後,慌忙挪開道:“自是聽過。”
“那因恨生愛呢?”
“你難不成還能讓琅琊百姓敬重你?除非你把各大士族捐給孔廟的錢都給他們!”
“犯不著如此。其實這本質上還是一門生意。”
“???”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杜荷,我要殺了你!”
李貞英提著銀槍就要把他給拍飛。
他太能吊人胃口了。
不過她也心安了。
琅琊王氏在這一帶的影響力太大了。
百姓難免受其影響。
如果隻通過擅加雜役來懲罰他們,會讓他們怨念更深。
琅琊王氏也容易借勢再起。
還是要恩威並施,威有了,恩也不能少。
“杜大人,玉兒已經準備好洗澡水,服侍您沐浴更衣。”
杜荷被李貞英追了幾圈,頭上都冒汗了。
玉兒微笑著走了過來。
李貞英也沒說什麽,扭頭就走。
這丫鬟若是長得跟天仙一樣,她搞不好會吃醋。
杜荷也沒說什麽,走進房中展開雙臂,任由她幫自己脫衣服。
在脫得隻剩下褲衩時,玉兒可能是頭一次見,滿臉通紅道:“大人,這……這是何物?”
“我自己琢磨出來的包裹。”
“包裹?”
玉兒愣了一下,隨後雙手捂臉背過身去道:“大人,你……你是自己脫,還是你教玉兒脫?”
“這還用我教?”
“我怕給弄壞了。”
“啥弄壞?”
“大人好壞!”
她跺了跺腳,都想逃離而去了,奈何救命之恩大於天,還是強忍著羞臊,小手亂抖地幫杜荷取了包裹,完成拆封。
隻是看了一眼,她便心下狂跳。
“你二八年華,我二九尺寸,雖大一點,但也算完美契合。”
杜荷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香腮後,跨進浴桶坐在裏麵,閉上了眼。
“大人這是何意?”
玉兒眉頭微皺,沒有想明白,但也不敢多問。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杜荷身後,幫他擦洗。
動作很輕柔,也很到位。
甚至還順勢為他按摩,穴位也找得很準……
這無疑讓杜荷很享受。
他吐了一口濁氣道:“你懂醫術?”
“略知一二。”
玉兒淺聲道:“奴婢識得很多藥材,曾經為大小姐調過一些潤膚的藥膏,她很喜歡。”
她稱李蕙為大小姐,而不是夫人?
難怪那個瘋批會那麽在意她!
杜荷笑道:“原來她容顏不老,皆是你的功勞。”
玉兒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道:“奴婢即便能調製出神丹妙藥,也做不到。大小姐的不老容顏世所罕見,若非在琅琊王氏過得苦悶,肯定會像神仙一樣光彩照人。”
杜荷想了想道:“那你能不能調製出讓人變醜的藥膏?”
“能!”
小丫鬟幾乎是脫口而出,旋即有些心虛地道:“大人這是想讓誰變醜?”
“隨便問問而已。”
伸了個懶腰後,他站起身走出浴桶,任由她幫自己擦幹身體,穿上長袍,然後道:“你家大小姐說,如果我能把你救出來,她就會帶著你以身相許,不如你今晚就侍寢如何?”
“啊?”
玉兒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嚇得一蹦三跳的,但又按捺不住好奇脆生生地伸著小腦袋道:“大小姐喜歡說笑,大人勿要當真!況且奴婢相貌醜陋不堪,大人不嫌棄,願讓奴婢沐浴更衣,已是奴婢三生有幸,奴婢又怎能不識好歹,妄想……”
“這麽說,你也有意以身相許?”
杜荷捏了一下她的麵頰,幫她捏掉了幾個黃雀斑道:“等見到你家大小姐了,記得告訴她剛才所見。”
玉兒最初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想到他那二九之說後,登時羞得想要把自己裹進被褥裏翻滾。
而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道:“大哥,顏師古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