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勇者鬥 第二十三章 杜荷手癢了

來人的模樣讓杜荷都為之側目,那是一座比程翡翠還要壯實的肉山,隻見那大胖子身高將近一米八,比他還要高上一些,圓滾滾的臉膛和肩膀之間幾乎看不出有脖子的存在,他皮膚黝黑,麵有微須,一雙黑亮眼睛仿佛老鼠眼一樣,小小個的四下裏亂轉,一臉說不出的賊相;身穿一件華麗的熊皮大衣。這稱之為“大”衣一點兒也不誇張,將他那一米八的身形從頭包到腳。初步估計,那大衣至少不下三四十斤。

那衣服雖大,但依舊被那胖大肥碩的身軀撐得緊緊地,好像隨時都會裂開似的,像極了一頭大狗熊。

杜荷來到大唐已經有三年了,在這三年中終於遇到了一個能與那高句麗的金日東相提並論的人物了,看他的身形重量,恐怕不下四百斤,比起那個讓自己虐慘了的高句麗人,隻重不輕,全然是那巨無霸形的。盯著他的那張比大餅還要大上三分的胖臉,覺得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裏見過。

那巨無霸左搖右晃,邁著小步往前走著,似乎對他而言,走路都是一種很累很累的事情,但此刻他臉上卻露著一股滿足的,興奮的光芒,就好像被天上的餡餅砸中,大賺了一筆一樣。

他頭發黑亮得不可思議,似乎塗過油或染過一遍似的,亮的可以讓看的人眼睛發花。

見杜荷“呆頭呆腦”的看著他,巨無霸高揚著頭,從鼻子裏輕蔑地哼出一聲。

這一哼裏蘊涵著無比複雜的情緒。它既體現出卑微小民無禮的以這樣眼光看著他大不敬舉止,給高貴的他說帶來的不悅;又體現出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極大滿足和自得。

聽到主人這一聲哼,杜荷才回過神來,暗自咂舌,好一隻仰著頭的大狗熊。

至於那輕蔑的神色,他一笑而過,對於這類人實在懶得與他計較。

大狗熊哈哈大笑,直向中間那買字櫃台走去:“黎掌櫃,那我瞧中的夜明珠給我打包了,我要!多少錢,開個價吧!”他財大氣粗,出手闊綽,全然是一副將金錢視如糞土的氣派。

黎掌櫃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得道:“徐東家,這不是小的不賣給你,隻是契約白字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一個月後贖回,今日還未有到期呢!”

杜荷往後也了肉山一眼,也隱隱大悟,會心一笑:徐東家,他姓徐,樣子有幾分徐石的模樣,應該就是徐家的人了,難怪如此的囂張。

中國封建王朝曆來的經濟特征是“重農抑商”,商業在國民經濟中所占的比重相當低。再有“士農工商”之傳統,商人的地位也因之比農人要低好幾個檔次。但唐朝卻是一個很開明的朝代,是中國曆史上少有的不歧視商業的封建王朝,不但不歧視商人,還給商業發展提供了許多便利條件,這進一步地體現了李世民將眼光放的很遠。在李世民的倡導下,貞觀王朝的商業經濟有了迅速和長足地進展,新興的商業城市象雨後春筍般地興起。當時世界出名的商業城市,有一半以上集中在中國。

但凡事都有兩麵性,這商人的地位提升了,在促進經濟發展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讓一些跋扈的商人依仗自己有錢囂張猖狂。

這個徐東家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因為家底厚,養了一群打手,任誰見了他都要懼上三分,所以也養成了一個目中無人的態度。

杜荷不予理會,但耳中不可避免的聽那徐東家盛氣淩人的叫喝道:“什麽還沒有到達期限,那窮小子在三十天前的申時一刻,將那夜明珠拿來典當的。如今一個月了,期限已到,可以賣給我了!”

古代的計時單位是一年十二月,一月五周,一周六日,一日十二時辰,一時辰八刻。三十天,正好一個月!

黎掌櫃說不出話來。

徐東家微怒道:“黎凱,你這老東西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真想讓我在你們東家那裏告你一狀,你才願意將夜明珠販賣不成。”

黎凱敢怒卻不敢言,臉上一臉的謙卑。徐東家叫做徐曼成,是徐家嫡係傳人之一,負責徐家在揚州的基業。為人雖然貪婪成性,飛揚跋扈,但在經商上相當的老練,是揚州商業的領軍人物。因為特愛收藏珍珠,所有有個綽號叫“徐珍珠”。

在一個月前,臨縣著名的大孝子宋思成因為母親病危,為了救治母親,將家中的祖傳之寶夜明珠拿來典當。

那夜明珠有碗口大,白玉剔透,沒有任何的雜誌,在黑夜中猶如白晝,可謂無價之寶。

黎凱鑒別古董四十年了,他實在無法確定這夜明珠的價值,讓他評價隻能給出四個字“價值連城”,他實難想象一個窮的叮當響的賣麵郎,竟然拿得出這等寶貝。

看著老實憨厚的宋思成,黎凱做主收下了夜明珠,隻給他典當了三兩銀餅。

這並不是存心貪宋思成的錢,而是希望他能夠在一個月後,將這無價之寶贖回去,他不忍心從宋思成這遠近聞名的孝子身上賺這昧心的錢。豈不料,此事讓徐曼成知道了,意圖將這珍珠收為己有,表示願意以五十兩銀餅買來,並且還找到了他的東家向他施壓。他的東家一聽見隻值三兩銀餅的珍珠,根本不屑一顧,滿口答應了下來。

黎凱今年已經六十了,兒子早亡,隻餘下一對孫兒,大孫子即將成婚,小孫子上學堂也需要錢,他是家中唯一的支柱,他離不開這份工作,所以隻能借口說不能壞了當鋪的規矩,影響了聲譽,以此來拖延。

他實在不想讓這種寶物蒙塵,落入貪婪的徐曼成之手,但到了今日,他已經無可奈何,支持不住了,見申時一刻還有些許時間,靈機一動道:“徐東家誤會了,我哪敢啊,實在是時間不允許,我這裏也無可奈何,你看離申時一刻還有一些時間呢!”

徐曼成見果然如此,也沒有了話,隻是哼哼的說道:“量你也不敢,我就在這兒等著,就不信那窮小子在這最後的這一點時間裏能夠拿出三兩銀餅出來。”

走過了兩條街,突見一個老實敦厚的青年,手中拿著一支發簪,飛快的向他這邊跑來,險些就要與他撞上。

杜荷身形一閃,避讓了開來。

那敦厚青年連連刹住腳步,趕忙返回,連連道歉:“對不住了,真是對不住,我趕時間,沒撞到你吧!”他神色誠懇,不停點頭賠不是。

杜荷微微一笑,那會與他計較,隻是道:“小心些,在大街上的,撞到了人,雖是小事,但終歸不好!”

敦厚青年連連說是,也不再疾跑,隻是相對走的快了些。

杜荷正轉身欲走,卻發現四周有五六個不明人在向他這裏指指點點的,呆了一呆,卻見他們已經向敦厚青年走了去。

好奇的停住了腳步。

“砰!”的一聲,那些不明人中的一個壯碩的中年人與敦厚青年撞在了一起。

敦厚青年隻是晃了晃,但那中年人卻連退三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敦厚青年明顯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攙扶。還未等他走到近前,那夥不明人已經將敦厚青年圍在了一圈,對著他指指點點。敦厚青年有口難言,隻能不斷的賠禮。

杜荷看的清楚,敦厚青年經過勸告已經放慢了步伐,是那些人有意撞上來的,更何況這人與人之間的輕微碰撞,根本不足以造成如此大的反應,看不過眼,走了上去,一把抓著打算推敦厚青年的手道:“我看的清楚,是你們沒事找事!”

他手上力量不大,但真氣已經化作一根鋼針,由他肌膚透入,直刺骨頭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