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男兒當殺人
盡管張揚的說辭有些牽強，可是卻並不是沒有任何道理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可知佛與魔之間並沒有多麽遙遠的距離，所區別的，不過是善與惡罷了。
既然如此，張揚的喝酒吃肉泡妞實在是沒有什麽了不起，因為張揚的作為早已經比那些得道高僧更是普惠眾生。
現在，張揚用這樣的觀點來反駁謝懷禮的話，盡管很有些片麵，不過卻也是說明了他並不是那種不遵律法意圖不軌的野心家。
看著張揚凱凱而談的樣子，謝懷禮的心驀地一陣，這少年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難纏，或許這一次自己真的是有些冒進了，不過，身為禦史，本就有風聞奏事的權利，想必陛下也是不會怪罪於他，這，也就足夠了。
“其三，謝大人說小僧雙手染血，造了殺孽！”
張揚輕笑，看著謝懷禮滿是嘲諷：“嗬嗬，謝大人真的很仁慈，讓小僧佩服的五體投地！”
說著張揚果真對著謝懷禮就是深深的一拜，起姿態之低，態度之誠懇，仿佛張揚真的是久仰謝懷禮的大名，現在見到偶像是忍不住就要頂禮膜拜一番。
大殿之上頓時一片小聲議論，就連坐在上首上的李世民都露出了興味，十分好奇張揚接下來會說什麽？
畢竟他還沒有忘記張揚本來的身份隻是一個小和尚，為此他還親自頒發給張揚一個金牌小和尚的榮譽稱號，不過，看著在下麵露出自信笑容的少年，李世民不得不承認這小子做和尚真的是很不稱職的，完全就沒有一個和尚的自覺。
佛門講究眾生平等，對於殺生這類事可是可成是罪孽滔天的，李世民想要知道張揚是如何來反擊的，他不承認自己有種看戲的心情，對於這個小子，他可是充滿了期待，希望待會兒還會給自己帶來驚醒。
“不過，請允許小僧提醒一下大人，小僧所殺之人可是血盟成員，而血盟可是妄圖推翻我大唐的統治，其狼子野心天下皆知！”
張揚轉身對著謝懷禮：“小僧想請教一下謝大人，這些人該不該殺！”
“當然該殺！”
謝懷禮很快的回道，嘴角有些抽搐，腦門中有些汗珠隱隱而出。雖然現在他實在是厭煩了張揚，但是對於他的這句問話，謝懷禮卻是絲毫沒有辦法無視。
是的，張揚的問題太尖銳了，尖銳到謝懷禮不敢有任何遲疑。
對於這次的剿滅叛賊，他也是很清楚的，無論如何，血盟的存在對聖上來說都是一根刺，隻有將他拔去才能讓聖上放下心房，沒有那個統治者能夠容忍任何威脅自己帝位的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帝王都是獨占欲極其強大的人，在這種事情之上他們都是小心眼1
所以，盡管對張揚恨得咬牙切齒，謝懷禮還是不管賭，他能說什麽？說那些人不該殺，他的腦袋還沒有秀逗到那個地步，若是他真的如此說道，他感保證上首的聖上一定不會讓他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在張揚問出了這個個問題的時候，他可是積極響應的。
張揚嘴角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以為本少爺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的麽。
“小僧很高興謝大人能有這樣的想法，這說明謝大人還是很愛大唐的，還是知道任何危害大唐利益的事物都要給予無情的消滅！”
嗯，很有點意思。
李世民在上麵直點頭，張揚這句話簡直說道了他的心裏，若是人人都能這樣維護大唐的利益，何愁大唐不能傳承萬年，永久的流傳下去，而自己，注定要超越堯舜，超過漢武。
一時間，李世民很是豪氣，看著張揚的目光也是溢滿了笑意。
李世民表情的變化又如何瞞得過跟他一起共事的眾狐狸，看好張揚，眼中都閃過一抹凝重，這個少年真的是不能再等閑視之了。
無視眾人的眼光，張揚接著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身為我大唐子民，即使小僧隻是一個和尚，但是，小僧依然會選擇手提青鋒劍，上陣殺敵！”
張揚的聲音充滿了一種熱血，臉上布滿紅光，仿佛在那戎馬天下的向往。
“現在，小僧隻不過是殺了該殺之人，不過，在謝大人眼中卻是嗜血殺戮，嗬嗬，小僧真的是很不明白，謝大人為什麽會這樣說呢？仿佛小僧殺了他們就是十惡不赦，難道說.....”
張揚上下打量了臉色十分難道的謝懷禮，嘿嘿一笑：“難道說謝大人與那些血盟之人還有著瓜葛，否則為何會對小僧的作為如此的憤慨，仿佛在下是大人的殺父仇人一般！”
“你，你，你血口噴人！”
謝懷禮氣的渾身發抖，腦門滿是汗珠，臉色蒼白的可怕，他真的不知道張揚會在這裏給自己一下，這下他真的是著急了，不管張揚說的有沒有人相信，但是這樣的說法肯定會讓大家有所懷疑，一旦種下了這顆懷疑的種子，即使日後自己被證明有多麽的清白，但是，卻幾乎再也不能得到別人全心的對待。
這，是他不能夠接受的。
雙手顫抖的指著張揚：“張公子是在說下嗎？老夫可沒有說這些人不該殺，他麽當然該殺，但是，能將刀劍指向他們腦袋的人，可並沒有包括張公子在內，不要忘記了，你的本職是和尚，是絕技不能殺生的，然而張公子卻是屢屢破戒啊！”
張揚抬頭看著上麵李世民的臉色，那一臉興味，就差沒有磕著瓜子喝著茶水在一邊看戲了，看到張揚看過去的目光，露齒一笑，晃瞎了張揚的眼睛。
既然你這般逍遙置身事外，那麽就讓本少爺好好震震你，太不道德了，看到自己被欺負居然還在這裏看戲，有沒有對待救命恩人的自覺，果然還是要對老李家的人敬而遠之，這些人都是見利忘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主，一點都不會為臣下謀福利，張揚選擇性的忘記嚴格來說，隻有謝懷禮才是李世民的臣子這個正確的事實。
“佛家不隻會禁止殺生，還有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雖然小僧是造了殺孽，但是，隻要小僧的心事幹淨的，那麽，任何的鮮血任何的殺戮隻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罷了，怎麽到了謝大人這裏就行不通了呢？”
“好了，眾愛卿都靜一靜！”
李世民終於發話了，戲看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結尾了，事情的發展一定要控製起來，而若任由他們繼續爭吵下去，那個有很大的可能會牽扯到佛家的存在價值，李世民眼睛閃了閃，現在還不是他對付佛家的時候，而且，看到下麵的張揚，或許他的計劃又要進行一番修改了。
不過，看著張揚的眼神，很深刻，他仔細觀察過，在談到殺人的這個情節上，張揚的表情可是很精彩的，但是，那種眼中帶著血絲，渾身都散發出的興奮卻讓他很是疑惑，難道張揚真的變得嗜血了麽。
這也是有可能的，畢竟張揚的年紀在那裏，還是一個少年，經曆過那樣的場景尤其是他還親自動手的情況下，心理有些改變也是在所難免的，畢竟就是他自己，當年的秦王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可也是興奮夾雜著緊張。
“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膽識實屬難得，不過身為佛家子弟還是要克製自己一些！”
李世民完全是將張揚看作是自家子侄，現在也是害怕他心理的負擔過重而毀了自己。
張揚淡定一笑：“回皇上，小僧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張揚轉身，對著看著自己的一幹大臣，緩緩開口。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隻將刀槍誇。
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君不見：
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逐奔儒民泣。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
千裏殺仇人，願費十周星，賺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
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
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裏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君不見：
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問。
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鬥場，膽似熊羆目如狼。
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
殺一是唯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張揚的聲音在整個大殿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