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太子怎麽可能會殺我滅口!”

半夜刑部大牢中,李安儼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終於爆發了出來。

他不相信太子李承乾會在第一天就選擇滅口!

真要是那樣的話,他這些年豈不是白白為太子做事了?

李恪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嗬嗬一笑:“好吧,既然你選擇相信太子,那從明日開始,本王就減少對大牢的戒備!”

“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你能扛,還是太子兄長忍不住出手。”

說完,他轉身便朝大牢外走去,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

李安儼見狀臉色一變!

剛才李安儼認為李恪是在試探自己,但現在看到李恪真的要走,內心不禁慌亂了起來。

如果李恪真的減少了對大牢的戒備,那等於是將其生死完全交給了太子李承乾。

這對李安儼很是不利!

“吳王殿下,您身為刑部尚書,守衛大佬難道不應該是你該做的嗎!”

李安儼忍不住了,終於在李恪在即將離開之前開口喊道。

但李安儼不知道的是,就在其開口的時候,背對著他的李恪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今晚這次自導自演的戲碼,終於到了收獲的時候!

轉頭看向李安儼,李恪一臉淡然道:“保護大牢確實是本王的職責,但本王也不知道會有人會襲擊大牢啊!”

這話一出,李安儼徹底無語了,這分明就是故意推脫。

但現在李安儼自己在牢中,要怎麽做是李恪的事,還輪不到他李安儼插手。

人家李恪就是擺明了要搞他!

想到這裏,李安儼長歎一聲:“吳王殿下,好手段啊!”

李恪淡然一笑:“嗬嗬,留給李將軍的時候不多了,本王也等著回去陪王妃,若是你再不做出決定,本王可沒空在這裏繼續陪你耗著!”

李安儼苦笑一聲:“我知道,我說,我什麽都說,但求吳王殿下給小人家人一條生路!”

李安儼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要是說出實話,他自己肯定是活不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放過家人。

畢竟以前的那些事是他自己一個做的,他不希望連累到自己的家人。

李恪對此倒沒什麽意見,頷首道:“若是你提供的消息屬實,你的家人本王可以保下!”

“但如果你故意給不實的消息,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雖然到了這個地步,李安儼已經走投無路,但李恪還是嚴厲警告此人。

李安儼滿臉苦澀:“都到了這個時候,我自然是會配合吳王殿下。”

“對於當年那件事,雖然我參加了,但我知道的東西並不是很多。”

李恪聞言眉頭一挑:“哦?為何這樣說?”

李安儼搖搖頭,雙眼陷入了沉思當中:“當年我不過是羅成將軍身邊的副將,哪裏能知道隱太子李建成的完整計劃。”

“當年我也不過是收了李建成的錢財,答應在羅成出戰之前先調走部分兵馬,但其他的情況我卻不是很清楚。”

“想要針對羅成將軍,光是有我這一環肯定是不夠的,首先要謀劃此事,接著還要有口舌伶俐之人說服需要被收買的人。”

“我隻是其中一個環節而已,其他環節的情況我並不是很清楚。”

這話一出,李恪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李安儼這段話的真實性。

如果換做他自己是李建成,要是真的想針對羅成這樣的猛將,那必定是要有完美的計劃。

這個謀劃之人,可謂說是幫凶當中的主謀!

而且就像李安儼自己說的那樣,每一環都很重要,確實需要一個人去說服那些將領來配合這件事。

換言之,李安儼現在隻知道當年說服他的人,對其他人並不清楚。

“本王明白了,說吧,當年是誰說服你的?”李恪回神,看向李安儼追問道。

李安儼倒也沒有猶豫,立即說出了那人的名字:“當年說服我的人是當今吏部尚書裴矩!”

“那時他是李建成的太子詹事,也是李建成最信任的幾人之一。”

聽到裴矩這個名字,李恪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對這位吏部尚書大人,他可謂是如雷貫耳,對方可是河東裴氏之人,出身名門世家,備受其父皇李世民的推崇。

此人的口才自然是十分了得,否則也不可能成為吏部尚書。

隻不過此人現在是在太子麾下,而且年紀大了,出來的次數也少,並不引人注目而已。

但這可不代表裴矩低調,身為吏部尚書,那可是掌管整個大唐官員升任的,可謂是權勢滔天!

而在當年,裴矩是李建成的太子詹事,主要從事皇子或皇帝的內務服務以及文學侍從,品等為正三品,該官職設置於詹事府,轄下有少詹事等輔佐官職。

說白了,就是李建成的心腹!

當年李建成要設計羅成,此人肯定是不會不參與的。

現在有了李安儼的指認,裴矩是就算想推卸責任都沒用了。

隻是有些可惜啊,這次要將裴矩拉下馬的話,裴家在朝堂上的話語權就弱了許多。

這個龐大的世家,多半是要實力大降了。

“原來如此,多謝告知,不過口說無憑,你還要將剛才說的那些寫下來,簽字畫押!”

李恪說完一揮手,立即有衙役端上來筆墨紙硯。

到了這個時候,李安儼也沒什麽多想的,接過衙役遞過來的筆墨紙硯便開始寫了起來。

足足三刻鍾的時間,李安儼才將當年那件事寫完。

“吳王殿下,請記住你的承諾!”

寫完之後的李安儼按下自己的手印,隨後才將這張口供遞給李恪。

李恪一邊接過口供,一邊笑道:“放心吧,本王還不至於對一些老弱婦孺動手!”

說完,他拿起口供仔細看了一眼,這才滿意的將其放到一旁衙役抬著的托盤當中。

“很好,既然你守信用將這些事寫了下來,那本王自然也不會食言!”

“不過,你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隻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當然,看在你說出了實情的份上,本王會在最後的時間裏給你一些好酒好菜!”

話畢,李恪帶著那張口供離開了大牢。

接下來,輪到裴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