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時代唐朝的技術在大海裏實在不能準確定位,這時候出海多是沿著岸基或者島嶼航行。
閩粵的船隻往東瀛航行都是先找到台族,然後沿著琉球群島走,而北方則是沿著岸基順著朝族半島航行。
就說茫茫大海,要遇到一艘船得有多難,要在海裏找船,海盜不得都餓死。原來都是近海航行。
這樣一來,南城甚至北方的海貿沒成氣候似乎也說的通了,畢竟京畿重地,水師再怎麽爛至少還是有些規模的,如此一路航行過去兩京的海防都可能遭遇。
朝族的水師再怎麽爛,要是遇到落單的商船瞬間變身海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看來,離著東瀛更近的北方反而海貿危險更大。
一路航行,李複也在心裏盤算,江南是個奇怪的地界,從長江口向北直到連雲港,沿海一個像樣的半島、島嶼也沒有。
倒是嶺北小型半島、島嶼眾多,船隊就這麽沿著岸基一直到了成山角。
這時候有三種航路可以選擇:一,繼續沿著岸基到達登州(蓬萊),然後沿著遼島、朝族、對馬島、五島列島,路途遙遠,但基本不會迷航。
二,從成山角徑直往東,直到航行到朝族半島;三、直接往東南方向,直到濟州海峽或者朝族半島。
許心素選擇第二條航線,因為直接往東南是最危險的航線,容易迷航。
將近三十艘大船的艦隊自然是群邪辟易,船隊隻是在南城附近看到了朝廷的水師,據許心素說南直水師有200多艘船,但隻有40艘戰艦,一艘大福船也沒有。
怪不得李複看著那些小船連靠近自家船隊的勇氣都沒有。在成山角看到掛著 “登州海防道”旗幟的船隻更是遠遠就避開了自家船隊。
曾經號稱縱橫七海的大唐艦隊,現在連靠近船隊的勇氣都沒有了。
許心素告訴李複,大唐現在就閩國和嶺南水師還各有十幾艘船能作戰,其他地方除了可以巡海的船隻已經沒有幾艘可以出戰的戰艦了。
在下關碼頭李複也看見了那些所謂的戰艦,船身上一塊一塊的突兀補丁就不說了,居然沒有一艘船的船帆是不破洞的。
這可是保衛大唐南城的水師啊。
這一次的航行不僅讓李複見識了大唐水師,還讓李複認識了北方航線,雖然沒有走遼島,但是登州和旅順的位置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要卡住北方通向東瀛的航線,有幾個點需要布局,登州、旅順是不可能的,那是大唐的地盤。
濟州島、對馬島就很重要了,五島列島李旦占據了北部的平戶,那麽還得想辦法把南部也占據了。
隻要這幾個地方站住了,大唐北方到東瀛的航線就全部被卡死了,除非他們直插琉球群島,從大洋直接到東瀛東海岸登陸,但這樣跟找死也沒什麽區別。
這一路走了23天才到達平戶,雖然早就接到李旦來信說是要在長崎相聚,可船隊還是在平戶修整了5天。
除了修整還因為有10船的貨物要在平戶卸下,李複和老朋友楊天生又見麵了。
這位李旦的心腹被留下來坐鎮平戶,另外還有一位施大瑄也留在了平戶,據說是因為兒子剛剛出生。
作為李旦集團現在的大公子,李複於情於理都必須要到施大瑄家親自道賀。
來到平戶的當晚,許心素、李複、楊天生一起來到了施大瑄家裏,送上禮物、禮金,寒暄完畢,奶娘抱著嬰兒出來跟大家見麵。
“這是小兒施琅,大瑄在此謝過許大爺、大公子和天生兄的看顧之情,請幾位這就入席吧。”
說完施大瑄又對著三人長揖一禮,然後伸手向三人示意。這年代不是特別熟悉交好的人是不適合把孩子給人看的,但看就是真的看,見過就完了。
李複卻有點懵,繈褓裏的這個嬰兒叫施琅?想想也對,那個名將施琅可不是跟著鄭成後來反了他兒子的那個嗎?
原來施琅的老爹是施大瑄。記得好像說他出自農民家庭,原來是海商家庭。
一夜酒宴自是不提,可李複心中對於征服對馬島、五島列島的人選卻有了定論,這兩個不是剛剛好嗎。
楊天生是李旦心腹,施琅的老爹應該也不會太差,加上李旦旦集團的武裝這時候東亞海麵上無敵。
因為自己的設想有了更一步的發展,這頓飯李複吃的十分舒心。席間他還知道,平戶實驗小學並沒有因為李國助的離開而停止。
現在的規模已經有學生400餘人了,李到跟著一起去長崎了,但這一年的時間裏他居然按照李複的要求在島上練了36個漢子出來,正好一個排。
據楊天生說,不止平戶,現在連長崎實驗小學都已經開課了,除了島上眾家海商子弟,連船員家的孩子,甚至東瀛雇工的孩子都上學了。
李複倒是每月都會給李旦寫信,要給老板匯報工作嘛。作為執行董事,定期向董事長匯報業務是應有之意。
除了匯報工作,李複還得跟李旦探討李國助的教育問題,在閩國整理修訂的教材也源源不斷往平戶送。
光《華夏字典》就整整送了100套過來,第一批海兵學院畢業的優秀學員李複都派了兩名過來,為的就是東瀛這邊的教育能跟閩國同步。
現在拉伯數字和豎式計算法已經在平戶島上流行開了,楊天生和施大瑄都學了,因為實在是方便。
平戶、閩國雖然相隔千裏,但每月都有船隻往來,寫信雖然能夠進行溝通,但畢竟不方便。
李複非常感謝楊天生給他帶來的機遇,楊天生對於李複這一年間所做的事情也感到欽佩,因為凡是漳泉過來的船隻,船員們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中的。
來到平戶,這邊家裏的眾人自然是高興,自家少爺在外麵做的風生水起,老爺更是經常誇讚,李平等人在府裏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家裏的風情自然也不用多說。
在平戶呆了五天就啟程往長崎去了,這五天裏李複跟楊天生、施大瑄談了好幾次,把自己的設想也跟他們做了深,入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