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絲供應,徽商卡的很緊,瓷器就必須要放開一些口子,雙方都有顧忌,一個想得到大宗貨物供應,一個希望在海路上能平安,最終還是就瓷器談了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

正事談完就要娛樂了。對於有錢人來說,吃飯就那麽回事,於是正席撤了,各種小吃、酒水被端了上來。

許心素早就說了,晚上就住梅園。

於是姑娘們也上來了。全都是裹腳的姑娘……

擁有現代審美的李複全無興趣,你要說有一群腰細腿長胸大的小姐姐出場的話……那還說啥?

剛巧肚子也不是太舒服,剛才坐立不安的樣子,許心素和程璧也看見了,李複以身體不適的的理由告退了。

說是小樓,那也隻是和現代比而已,占地麵積大約有1000平方的二層樓裏燈火通明,如果不找姑娘陪侍,這裏顯然不是睡覺的好地方。

跟隨身的侍女一說,在大堂裏坐著喝了杯茶的功夫,一座滑竿被兩個漢子徑直抬進了大堂。

李複不知道這東西在唐朝叫什麽,就是類似滑竿的樣子,不過要精美許多。

肚子隻是還有點不舒服而已,並不是腹瀉,可自己根本沒有提要求,侍女就叫來了滑竿。

讓人去樓上告知了一聲,李複就坐上了滑竿,兩個漢子穩穩抬起滑竿,出門的時候還小心的放低些。

外麵六個打著燈籠的侍女等滑竿一出來就分了隊,兩個在前麵引路,兩個分別在漢子邊上幫他們照著腳下,兩個在李複左右一米的位置。

被安排隨侍李複的侍女一左一右在滑竿兩邊,手還搭著李複放在扶手上的小臂,樣子像是防止李複掉下來似得。

想想也好笑,自己這181,70多公斤的身體要真是掉下去,這兩個身高不過一米五多點的丫頭能接的住?

不過也就是這麽個意思,至少這樣的服務讓李複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和下午來的時候不同,這時候梅園裏活力十足,晚上還不算很冷,亭台樓閣裏全是亮光,大呼小叫的聲音不時的傳過來。

道路上青衣的仆役、各色女子往來穿梭,醉醺醺的男人被仆役駕著還不忘摟著姑娘調笑……

李複坐在滑竿上瞧著這一切,心中無悲無喜,隻有滿滿的疏離感。是的,疏離,融入不進去。

曾經也在各種娛樂場所縱,情聲色;曾經也圍坐在火鍋前高談闊論;曾經也在會議室裏指點江山……

但是看著眼前這些和現代也沒什麽差別的一張張臉,李複怎麽也生不出親近的感覺,即使扭頭就能收到兩邊姑娘甜甜的微笑。

李複並不懷疑兩個姑娘眼中的熱切,是的,這兩個全是傳說中的“江淮瘦馬”。3

在李複之前的認知裏,所謂江淮瘦馬不過是經過了專門培訓的,靠色藝吃飯的奴婢而已。

可許心素說出來的東西卻讓李複大為意外,江淮瘦馬的色藝隻是基本操作而已,她們還得學習經營、算賬、管家……甚至心理學。就是所謂的察言觀色。

隻有這些學的好了,才有紅起來的可能。那些秦淮河上的畫舫都是這樣的女子操作的,一艘船就相當一個公司,如何經營全靠船上的姑娘自己操持。

一個“江淮瘦馬”不經過五六年的係統學習根本出不了師。即使出師了,以後的經營運作除了背後的院坊支持,多半還是要看自身的經營之道。

這……這特麽簡直就是經營管理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嘛。什麽“瘦馬”?豈不都是“江淮經管學院”的畢業生!

隻是這樣的“大學生”全部的念想不過是尋個富貴人家嫁了,還隻能是妾侍。

也是許心素說的,這樣的姑娘除非是真的看上你了,否則真的隻是賣藝不賣身。當然這樣的原則對他們這樣的大豪客來說也是不存在的……

也是,不要說許心素、程璧了,就是李複現在的身家,拿一萬兩出來扔水裏玩兒,也生不出一絲心疼的感覺。

沒有出名的姑娘隻要三五百兩銀子就能贖身,就算是當紅的三五千兩也足夠了。秦淮河上就有不少姑娘是自己贖了身,還繼續在河上釣魚的。

但越是這樣的姑娘就越是讓那幫子酸儒們趨之若鶩,這樣的姑娘可是身家不菲,一旦傾心那就是財色雙收。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滑竿進了一個小院子。

打燈籠的姑娘們退走了,兩個隨侍的留下了,根本不用開口,一個行禮後就去安排馬康的住宿了,貼身保鏢就是要隨時跟著的。

一個領著李複就往屋子裏去,睡覺前當然要洗漱,在梅園裏隻簡單洗漱不泡個澡怎麽說的過去?這次就隻有兩個姑娘伺候。

第二天直到中午才有人來稟報說許心素起床了,這時候李複已經給六個姑娘贖了身。

對,500兩一個的清倌人,當然其中兩個已經不是了。

這樣識字、會算,學過經營管理的“大學生”,再把數學、拚音學一下,妥妥的總經辦秘書。

隻是這樣的姑娘買下了除非送人,李複是必須收房的,送人的事情李複是做不出來的,收房……要不是這原因,李複恨不得把梅園的17個清倌人全買了。

至於說買下來給她們一份工作,讓她們恢複自由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對不起。這時代沒有這樣的事。

看李複帶著六個小腳姑娘到來,許心素也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這小子隻是不喜歡公然那啥而已,這一晚就帶回了六個。

在南城隻呆了五天,快十月底了,要是路上有點什麽波折可能會趕不上過年。

李複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反正許心素是這麽說的,等出了海他才明白。

李複在這個時代最缺乏的就是基本常識了,大家都習以為常的事情他不知道。

可就因為大家覺得這是應該知道的事情,也沒人覺得他不知道,因此也沒人會主動告訴他。

從長江口出海去東瀛並不是直接穿過大海的,得沿著江南、嶺北的岸基,到達朝族半島後在轉向東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