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茶當為極品中的極品,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可看司馬睿如此的落魄,又怎麽會有如此好的極品香茶!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不錯!好茶!當真是好茶!”李隆空笑眯眯的說道。尤其是最後幾個字,語氣特意的加重一些,他相信司馬睿能聽出來他的意思!

“哦,這點香茶是老朽親自炒製的。外麵絕對買不到!王爺若是喜歡,回頭帶一些回去如何?”司馬睿若有深意的笑了笑!

“好!那就卻之不恭了!隆空在此謝過了!”李隆空雙眼一亮。心中暗道,這司馬睿果然是非同尋常,他這看似隨意的一幾句話恰好解釋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單從這一點上看,他就已經對自己的心思了如指掌了!

司馬睿點了點頭,衝著老仆招了招手,示意老仆將算卦用的那些東西全都搬過來,時間不大,老仆將八卦羅盤朱砂筆等給搬了出來。

司馬睿笑看著李隆空,笑道:“王爺,你的這一卦究竟是想問何事?”

李隆空一看司馬睿擺出了這些東西,頓時氣樂了,道士驅鬼驅邪用的器具一應俱全,就差燒上幾張靈符了。這是真要給自己算卦呢?還是想給自己驅鬼驅魔呢?

司馬睿嘴角輕動,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李隆空,又道:“王爺怎麽不說話!莫非是看不起老朽不成?”

“先生知道!”李隆空眉頭漸皺,司馬睿所擺出來的這些都是是他想要的。李隆空想要看到的是這司馬睿的真材實說。至於說算命卜卦驅鬼的那套?李隆空又不是小孩了。

跟限狄仁傑十年,他可不僅僅隻是跟著學習四書五經。要知道如果武則天若是僅僅隻想李隆空精通這些,那也絕對不會讓李隆空拜狄仁傑為師了!

十年前,李隆空對這具算命先生的感覺就好像是神一般,似乎他手中的筆以及器物都已經通靈。可十年後的今天,李隆空卻已經明白,通靈的是人,而是不物。這司馬睿之所以能用器物算出人心,算出人的出身等等,也並不是什麽通神,而是因為他已經學究天人,有著一雙能洞察世間萬物的眼睛罷了!

“王爺不說,老朽又如何知道!”麵對著李隆空越來越冷的眼神,司馬睿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李隆空心中有些為難了。他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這司馬睿並不是不懂,而是在逼著他表態。表明自己的態度!難道要向他說,自己想要身登大寶。可,這合適嗎?

誰又能保證眼前的這個司馬睿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呢?雖然很多人都知道武則天有意的栽培李隆空。而且不論是李隆空還是武則天都曾經私下裏談論過此事,可那都是自家人在談,親信之人在淡,縱然不妥卻也無傷大雅。可此時若當真與司馬睿談論此事卻是大大的不妥。萬一傳出去,那李隆空當真會成為眾矢之的!別忘了,除了此事,李隆空還有一件醜事沒有抹幹淨呢?隨然相對於李治的死而引發的談資與猜測,李隆空與賀蘭氏之間的醜事並不顯眼,但依然有很多人在議論。倘若又在此時傳出他李隆空想要直接忽略李顯這一代,而想直接身登大寶。那他李隆空還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半晌過後,李隆空抬起頭來,雙目中隱隱的有些不可言明的東西!即然你想揭開本王的老底,那你也要將你的老底揭開才對!雙目如電注視著司馬睿,緩緩的開口道:“明人眼前不說假話!先生大才,隆空確實欽佩!然這還不是隆空自暴底細的理由!”

“嗬嗬!”司馬睿智微微的點了點頭,好似沒有聽明白李隆空的話一般,小口的抿了一口香茶,笑道:“王爺來算卦,老朽為王爺解卦。王爺不告訴老朽所為何事,是問老朽又如何為王爺解這一卦呢?”

“先生是真不知道隆空的意思,還是在裝?”李隆空心知這老家夥不是那麽容易交底的人,也沒生氣,隻是有些步步緊逼!

“老朽為何為要裝!”司馬睿笑的很是從容淡定!

“哦,這麽說倒是本王冒失了,哈哈,莫怪、莫怪。”李隆空訕笑了一下道:“想來先生定是行萬裏路、破萬卷書了的,這倒也合情合理罷。”

司馬睿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迅即笑著道:“王爺謬獎了,然激將法對老朽無用。王爺還是不用費心了!慚愧,真的很慚愧。”

老小子,該露底了,嘿,到了這會兒還能沉得住氣,有點意思了!李隆空多精明的個人,司馬睿眼中那道異色自然瞞不過李隆空的眼睛,心裏頭明白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看破了他的來曆,可對於司馬睿到了現在還能撐得住場麵,頓時高看了一線,哈哈一笑,也不再開口,隻是饒有興致地盯著司馬睿,臉上滿是詭異的微笑。

“王爺高明,某不知王爺是如何看出來的,還請賜教。”司馬睿眼瞅著躲不過去了,倒也幹脆得很,直截了當地問道。

李隆空還沒答話,聽得滿頭霧水的陳傲卻忍不住了,撓了撓頭,追問道:“王爺,司馬先生,你們這打的是甚啞謎,某怎地越聽越糊塗了。”

李隆空但笑不語,別人的身世,他不方便說。司馬睿歎了口氣道:“王爺法眼,老朽有口難言,還請王爺見諒則個。”

司馬睿雖沒明著說出具體他的身世有何問題,不過嘛,能跟在李隆空身邊的都是聰明人,就是陳傲這個天生的武夫也不是傻瓜,雖然他看似魯莽,實則聰明異常異常,隻不過一直一來他都相信,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就絕對不必用腦子傷神!一聽司馬睿的話,頓時就明白了,略一沉吟道:“既然不能說,那就不必說好了,我家王爺向來寬宏,定不會在意的。”

陳傲的話裏也有話,那意思就是隻要司馬睿能投靠李隆空,所有的事情李隆空都會全部擔下來,勸司馬睿不要錯過了這個機會。

在臨淄王爺中,敢出言替李隆空做主的人,除了這個無法無天的陳傲外,還真沒有別人。他這一插話,李隆空隻得苦笑搖了搖頭。不過在心裏,李隆空卻也在暗暗的稱暫這陳傲插話的時機很不錯!與司馬睿的對話到了這個程度,李隆空卻也不能在強逼下去了,除非做好了翻臉的準備,或者做好了丟臉的準備。而陳傲就不同了,人人都知道這廝就是一個武夫,而且是一個受李隆空看重的武夫,他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代表李隆空的話!更難得的是就算司馬睿不回答,卻也不至於傷了李隆空的顏麵!

司馬睿自然聽得懂陳傲的意思,不過他並未就此多說些什麽,隻是慘然一笑,回過頭來,一雙眼精光閃閃地盯著李隆空道:“王爺還沒回答某的問題呢。”

李隆空微微一皺眉,心道,到了此時,居然還在硬挺著。心中不由的暗怒,可臉上卻依舊帶著笑眯眯的神情,道:“隆空好武,也懂武,習文亦精文!對十八般兵器,奇異雜談等雖然不敢說是無說不知,無所不精,可卻也都有所涉獵!你院子外那個馬蹄鐵,本王恰好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形狀比我們大唐軍隊的馬蹄鐵要大上少許。這是隋朝驍果軍所特有的馬蹄鐵,其他人絕對不可能有,更不可能藏。”

說著,李隆空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而且,在馬蹄鐵旁邊,牆角處還有一處劃痕,這種劃痕,據本王所知,就隻有一種兵器能劃的出來,此其一也。先生行路極穩,顯然身上帶了功,此院中僅有你們主仆二人,很顯然,那些劃痕隻能是出自先生的手筆,此其二也。有這三條在,隆空若是還猜不到先生是誰,那隆空也就沒資格請先生入府就教了,先生您說呢?”

“哈哈……好!難怪武娘娘如此看重於你,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司馬睿鼓掌大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裏卻滿是淒涼之意……

“先生何必如此!”老仆長長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沒什麽。”司馬睿苦笑著搖了搖頭,一雙眼緊盯著李隆空道:“不錯,某家祖上便的姓氏便是宇文!”

提起宇文一家,很容易讓人想起,曾經大隋驍果軍的將軍——宇文成都,這個隋唐第二條好漢,當年死在他手中的名將數不勝數,雖已身故多年,但威名尤在,在場眾人對這些自然是很清楚,更知道宇文成都是怎麽死的。此時聽得司馬睿自稱是宇文家後人,頓時嚇了一大跳,略帶一絲慌張地看向李隆空,正待說些什麽,可一見到李隆空臉上的笑容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頓時放下了心來,也就不再開言告解,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先生是誰,隆空知道,嗬,隆空還知道先生這是故意讓隆空猜到的,不是嗎?”李隆空詭*笑了一下道。

司馬睿笑了起來道:“何以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