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時間晃眼便過,已是到了回長安城的日子。
這日、徐天率五十親衛攜青霞聖女、蘋兒等隨劉公公及禁軍起程前往長安城。
大冷的天,陰沉沉的天空又下起鵝毛大雪,漫空飄落的雪花煞是美麗。
大唐禁軍衣甲整齊,長長的隊伍彩旗飄揚,於這白色的世界裏端是起眼。
馬隊中有兩架馬車行走泥濘,甚是緩慢。
徐天不耐車中的無聊,披上厚實的軍棉大衣,不顧青霞聖女與蘋兒的反對,嬉笑鬧著下車,騎上愛馬“赤免”,隨在馬車邊悠悠哉哉欣賞雪景。
滿目的銀裝素裹,不見行人蹤跡,朵朵雪花百樣飄舞,寂靜裏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如不是自己這隊風雪中的歸人,此時的這片天空下,真乃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雪花撲麵激起滿麵冰涼更勾起徐天心中的悵然,想那前世的雪也是這般潔白,如今卻物是人非,那些兒時的玩伴、曾經的朋友,不知在另一個時光裏似乎已和自己一樣,望著雪花思念故人。
長空飄落遮眼的雪花,白色連接天地,那歸去的路此生再無緣相見。
“唉……!”
一聲輕輕的歎息,兩行熱淚滾下,徐天心情再難平息,反倒有些激**莫名,遂開聲吟誦。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
惱人風味阿誰知?請君問起南樓月。記得那年,探梅時節,歲月舊事無人說。
為誰醉倒為誰醒?到今猶恨輕離別。”
似有些傷感的語調在寂靜的空中回**。
“兀那少年、年紀輕輕何來如此感慨!”
忽然間,遠處傳來似嘲諷非嘲諷的話語,稍傾、但見路旁白雪覆蓋的的樹林裏,一位年約四十來歲的中年踏雪而出,此人臉色紅潤,身著淺色的文士儒衫,滿頭滿肩的雪花,顯是在雪地裏呆的時間不算太短。
見得來人儒雅,徐天頓生好感,馬背上大聲呼道。
“不知先生何往,適才小子胡言亂語攪了先生賞雪的雅興,還望先生恕罪。”
聽得徐天客氣,再見此子身份高貴卻全沒有權貴的傲慢,反倒是平易近人,來人“嗬嗬”笑道。
“小哥兒可不是胡言亂語,某家聞聽是有感而發,想小哥兒年紀輕輕卻仿似嚐過生離死別一般,某家甚覺奇怪,一時忍不住才出言打擾,莫怪、莫怪!某家欲往長安城,適才林中躲雪不料卻與小哥兒相遇,觀小哥兒乃是妙人,不似某家閑雲野鶴,這便別過,有緣再見。”
倆人隔空說話,雖不相熟卻有那認識多年的感覺,聞得與己同路,徐天便出言相邀。
“小子等也是前往長安,不如先生與我等同行如何?”
聽到徐天相邀,來人再不說話,落落大方行至徐天身前。
徐天吩咐親衛勻出馬匹,邀來人並馬而行,一路閑談,得知此人乃武功縣人士,複姓司馬雲天,欲往長安國子監會友,言語間倆人涉及甚廣,策論、文韜武略等等,此人的見解俱是不凡,徐天大有相見恨晚之感,誠懇邀此人往“齊國公府”裏作客。
司馬雲天得知同行的小子乃是前些日鬧得長安沸沸揚揚的小國公徐天,越發的對此子感到興趣,方才閑談時聞此子見識與己多有相同,頗有遇見知音的欣喜,對於此子他近些年耳聞太多,多言此子妖孽,所做之事無不出人意料卻又盡如人意,難得的是此子心懷坦**不畏強權。
倆人惺惺相惜結下忘年之交,司馬雲天應徐天之邀,答應待得訪友後再去徐府討擾。
漫漫長路,倆人話語相投倒是不覺寂寥,到達長安城下互道珍重暫別。
……
進入長安城後,青霞聖女攜蘋兒率徐府眾親衛往“齊國公府”而去,徐天隨劉公公則往皇宮謝恩。
太極宮立政殿,李世民宣徐天相見。
見到徐天進殿,小公主兜子遠遠地,邊跑、邊大聲叫著。
“小天哥哥……小天哥哥!”
一眾太監、嬤嬤後麵緊跟,生怕公主不慎跌倒。
徐天兩步並作一步快速迎上,待得近身便用沒有受傷的右手將小公主攔腰抱起。
抱起公主後徐天“嗬嗬!”笑道。
“公主安好,咦!怎地重了不少。”
“嗯……嗯!兜子近日吃飯可吃得哩,母後也說人家長胖了不少,就快成小豬豬了。”
兜子倚在徐天懷裏忙不迭的說著,仿似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情,說著說著,突見徐天脖子上有白色的布帶懸於胸前吊著左手,小姑娘不解,麵現似懂非懂的神情,用小手指著再說。
“小天哥哥,你這是怎麽了呀?”
說這話時兜子麵上突現出焦急之色,美麗的眼裏已見淚花。
徐天心裏頓感溫暖,為小公主這種清純的關愛之情而欣慰,忙著笑道。
“沒事、沒事!哥哥就是不心跌倒地上,傷了左手,謝謝公主關心。”
見徐天笑意盈盈,小姑娘心情似乎放鬆,用嘴咬著指頭說道。
“真的嗎?小天哥哥,那你痛不痛,兜子幫你吹吹。”
兜子萌萌的樣子任是有鐵血心腸之人,此時怕也會溫柔起來。
徐天邊將兜子放下地麵,邊是溫言說道。
“哥哥不痛……”
一大一小於殿中仿佛多年不見的朋友般甚是親熱。
“回來了!”
聽得殿裏話音,徐天牽著小公主行至大殿中間,放開公主的小手,彎腰行禮拜見。
“拜見皇上、皇後娘娘!小子代徐府上下感謝皇上不罪之恩,祝願皇上與皇後娘娘身體健康,享我大唐千秋功業,太平盛世。”
“哼!你這小子倒是會說,隻要你不來氣我,老子身體定是健康,看你小子傷勢未愈,滾回府去休息吧。”
李世民這邊似長輩嗬斥徐天,長孫皇後身邊坐著的長樂公主自徐天進殿後就雙目就凝視徐天,再沒轉移過視線,眼見徐天受傷心中關切卻又羞於過問,一時顯得有些落寞。
自那日徐天送她八音盒後,這小妮子不知怎地就脾氣發生些怪誕,時常於宮中獨坐,臉上盡現喜怒哀樂,特別是徐天逃出長安那段時間這小妮子更是如此,終日抱著八音盒不知想些什麽,有時甚至暗自落淚,讓侍候的宮女不知所以然,卻又不敢過問。
長孫皇後看著女兒神態和眼望徐天的關切之色,作為過來之人她哪裏不知自己女兒已是情竇初開,但想到徐天已有妻子遂皺眉不展,總不能讓自家女兒嫁給這小子做小吧,皇家臉麵何存,若這小子沒有成親倒是可以考慮。
愣神思慮間長孫皇後竟不知徐天何時已經告退,回神之時殿裏哪還有這小子的身影,一時不禁自言自語。
“這小猴兒倒是跑得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