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得知大唐即將爆發蝗災的消息後甚感憂慮,但卻不知自己該如何去阻擋這天災而將百姓的損失減低到最小,如果將此消息告知朝廷,李世民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危言聳聽懷有其它意圖,甚或是將自己看成是能預知未來的怪物而給自己惹來禍事呢。
徐天一時陷入兩難的境地,沉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
自那日得少帥密令於長安城組建諜網,陳老三率十數斥候潛入長安都城徐世軍買下的宅子藏身,這些時日俱是改變滿身裝束,終日裏於長安城走街竄巷,酒樓、茶肆、賭場、青樓處處留下痕跡,很快便在長安城闖下些名頭。
現在長安城裏的紈絝公子、地痞流氓、青樓名妓和黑幫地頭俱都知道南地來了個闊綽的豪門公子,此公子為人豪爽用錢如流水,隻要入得他眼便是好處多多,端是錢多人傻。
陳老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所謂“於無聲處聽驚雷!”便是這個意思。
隻有在這些複雜而不起眼的環境裏,陳老三才能得以施展自己的計劃。
這日午後、陳老三和麾下斥候張二與路甲來到長安西市附近的“萬褔來”酒樓,他們欲在這裏會晤長安一個小幫會“荒幫”的頭領關山峰,此小幫會在長安並不出名,若不是那日路甲偶遇“荒幫”幫眾被人打得四處逃散,無意中救下幫主關山峰,恐怕陳老三並不知長安城裏有這一個不起眼的幫會組織。
“荒幫”中幫眾多是些因戰亂和天災在當地活不下去而逃荒來到長安的貧苦人,這些逃荒的難民初來長安時因處處被人欺負,吃盡苦頭之後,有那頭腦精靈的便糾結自己家鄉來此的難民扭成一團,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再遇人欺負便共同進退,久而久之倒是在長安的潑皮中闖出些小名聲。
關山峰此人看似瘦小,為人卻頗為仗義,每遇事總是衝在前麵護著自己的兄弟姊妹,在幫中及外麵得了個“關哥兒”的名頭,那些同在長安逃難的異鄉之人,凡人數孤單、勢力弱小的均是往其幫中投效關哥兒,自此“荒幫”終是在長安有了寄居之地,雖是活得艱辛,但起碼有了個能遮風擋雨而不為長安城當地潑皮隨意欺負的地方。
……
未時剛到,“萬福來”酒樓外來了數個少年,衣著俱是有些襤褸,其中有位瘦小的少年看似年齡不大,也就十七、八歲之間,看似飽經風霜的麵上雙眼卻透著無比的精靈,賊溜溜眼珠亂轉,待得看見酒樓門前等候的路甲,這才上前笑嘻嘻唱個大諾。
“路大哥、這些日再不見你,真正想煞小弟,今日相約不知所為何事,大哥盡可說出,凡小弟能做到的一定不敢推辭。”
聽得關山峰所說,路甲亦是笑著說道。
“為兄近日有些瑣事纏身一直在外忙碌,今日乃是我大哥想見兄弟一麵,故而相邀兄弟酒樓相會,兄弟恁般守時赴約,為兄甚是高興,請!”
路甲說畢,側身與關山峰並肩入得酒樓,隨關山峰同來的數個少年緊隨其後,眼神裏卻有些警惕的光芒。
陳老三見包間房門打開,隨即便見路甲帶著數人進來,忙起身相迎。
聽得路甲將數人介紹完畢,陳老三方知瘦小的少年正是關山峰,見其身形與自己相仿先自心中高興,想到徐天曾說過的話,甚是覺得有理。
尼瑪、少帥說過:
“濃縮的才是精英!”
“哈哈!”我陳老三不就是如此嗎。
陳老三笑著與關山峰等數位少年相見,分別相邀入座,張二喚來酒樓小二,吩咐整些大魚大肉上桌,此舉甚合關山峰等少年的脾氣,眾皆散去初識的拘束嬉笑著分別落座。
其實從進入這間房後關山峰看見陳老三的那刻起,關山峰就有了種與陳老三甚是投緣的感覺,許是兩人的身材都差不多的緣故吧,此時再見陳老三同伴張二點菜的闊氣,想必也是豪爽之人,關山峰更是覺得應路甲的邀請沒有錯。
稍時、酒菜上桌,相熟不久已無拘束的眾人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一時好不快活,關山峰與所帶少年都是些半大的小子,陳老三與麾下又都是軍中的血漢,傾刻間滿桌酒席吃得一幹二淨,俱都顯意猶未盡之態,陳老三卻不敢再叫酒菜,害怕喝酒誤了今日大事。
待得大家休息一陣,陳老三試探著說道。
“關哥兒,聽我路兄弟所說那日你被仇家追殺,不知兄弟今後如何打算,如需要為兄的幫你找回場子,兄弟盡管開口便是,想你我兄弟意氣相投,為兄自是不能看著自家的兄弟吃虧不管。”
聽到陳老三提及此事,關山峰麵色立顯憤怒之色,此時已無戒心的他隨即說道。
“陳大哥不說此事還好,說起此事小弟恨不能喝那狗日的虎威幫的血吃他們的肉,那虎威幫仗著在長安城官府罩著就專門欺負我們這些外鄉人,凡是在長安城做點什麽營生都要給他們交些份子,否則就別想在長安城謀生的事,前些日有小弟幫中的兄弟在長安做點小買賣,還沒賺到錢這虎威幫就上門要錢,小弟哪能如了他們的願,這不就廝打起來,卻奈何虎威幫人多勢眾,小弟們不是別人的對手,那日暫得遇著路大哥仗義幫忙小弟們才得以全身而退,如說小弟想不想報仇,誰不想呢,隻是得有那個實力才行啊。”
關山峰說完話麵現悲苦之色望著陳老三,以他的精明其實早知陳老三等絕不是普通之人那麽簡單,隻是他不知陳老三相約自己見麵究竟為什麽事,想要自己做些什麽。
陳老三在關山峰說話時就一直注意這小子說話的神情,想從他的說話中找出什麽破綻看值不值得將關山峰及其幫會收為在長安的眼線,從關山峰的敘述和憤怒的表情中似乎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結合這些天麾下斥候對“荒幫”的了解得出的結論,覺得關山峰是可以信任的。
聽關山峰說完,陳老三略微沉吟一會便嚴肅地說了起來。
“兄弟、我也不瞞你了,咱們乃是“齊國公府”少帥麾下的斥候營軍士,陳某奉少帥軍令欲在長安城建立自己的眼線,為兄觀兄弟及眾均是身家清白的苦難之人,甚合徐家軍擇人的標準,不知兄弟可否有意加入徐家軍,將兄弟的荒幫作為在長安的秘密據點並打探各種消息報與為兄。”
陳老三的繆繆數語卻在關山峰心裏掀起滔天巨浪,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對方竟有如此大的來頭,在長安城誰不知少帥徐天乃鐵血小公爺,敢與長孫家族作對並打殺長安武候,自己的“荒幫”如是能抱上這棵大樹還怕什麽“虎威幫”欺負,那豈不是小爺們以後已是軍伍之人,算是在長安城有了根基。
關山峰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抱著仍有些不敢相信的神態低聲對陳老三說道。
“敢問兄長說的少帥可是曆城徐少帥麽?”
得到陳老三點頭認可,關山峰再不疑它,起身拉上自己的兩個兄弟對著陳老三跪下納頭便拜,口中恭敬說道。
“得蒙大哥信任並看得起小弟,小弟如不知機豈不辜負大哥提攜之恩,今後小弟的荒幫願為少帥的馬前卒,少帥指那咱們便打那,定然忠心耿耿決不給少帥丟臉。”
陳老三微笑扶起關山峰和他的兄弟,意味深長提出想到“荒幫”看看,得到關山峰認可後陳老三吩咐張二喚來酒樓小二將吃喝會賬,待得小二拿著銀兩離開,陳老三幾人出酒樓隨關山峰與他麾下的幫中兄弟往“荒幫”在長安城的住地而去。